刚离开夜园玫瑰,举着火把的阿卡丽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一道视线如附骨之蛆一般锁定着她,不动声色地四处观察,她却没能发现是什么人在观察自己。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要么对方的实力远远地超过了她,要么就是借助了某些遮蔽气息的魔法物品,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盯上自己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像是没有察觉到被人跟踪一样走过两个街道,恰好卡在巡逻卫兵的空档期,三个神色不善的中年醉汉从三个方向把阿卡丽围了起来,
像是走投无路一般,阿卡丽脚步一转,竟是主动快步走进了身旁的小巷子。
三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了意外之喜的笑容,迅速跟了上去。
跟只有一米六三的矮堇瓜阿卡丽相比,任何一个一米八的醉汉都像是一个小巨人。
“小矮子,看你刚从夜园玫瑰出来,想必是不差钱的家伙,正好大爷的酒不够喝了,借点钱给大爷花花。”
另一个男人快走几步,神色阴沉地威胁道。
“小子,我们只图财,不过你要是敢跑敢大声叫唤,我们就打断你的腿……”
话还没说完,阿卡丽已是丢掉手中的火把,在黑暗中迈腿开跑,
三人脸色一变,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你这是自寻死路!别让我抓到你!”
这一追不要紧,平时走街串巷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边巷道忽然变得无比陌生,
最先遭殃的是一马当先速度,最快的醉汉,
黑漆麻乌的哪里能看得清拐角处的麻绳拌索,神色狰狞的男人直接失衡,仰面向前撞在墙上。
被相当歹毒的一根镶在墙面坑洞中的尖锐木刺扎穿了胸口,倒是没死,只是血花花地往外流着像不要钱似的,比直接死了还吓人。
“救我!救救我!”
“妈的!这混蛋设置了陷阱!好生歹毒!”
“斯纳尔不行了,怕是再追下去我们也会着道,这点子太硬,我不干了。”
“你说的对,我也不干了。”
“救救……咳咳……”
两人草草的检查了一下气虚越来越虚弱的斯纳尔,对视一眼后,在斯纳尔哀求的目光中开始舔斯纳尔的装备。
彻底没了指望,斯纳尔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两个人却是看也没看死去的同伴,从钱袋子里倒出钱币笑呵呵地开始分赃。
冷漠地俯视着已经起到自身作用的两个流氓,噤言脚尖点地,在阴柔的月光中从小巷子的楼沿上一闪而过,
一个小精灵似的绿色光点始终飞在前方,为噤言指明方向。
身后的三人并未继续追逐,阿卡丽的身形却是没有停下,脚步反倒是更快了几分。
如影随形的威胁感愈发严重,时至此刻,她已然是顾不上伪装身份,全力向着预设的战斗地点跑去。
“咻”的破空一声,一支弩箭斜飞而过,像是警告一般把阿卡丽身前不足三米的地砖凿出一个浅坑,
阿卡丽却不吃这套,继续沿着巡逻守卫招呼不到的路线一路前行。
她的终点是亚伦镇北部的一处废弃院楼,在相对封闭的院楼里她设置了许多杀人机关,藏着数柄苦无和手里剑,最重要的是她最擅长使用的飞镰【绝影】也在那里,
相比于忍者直刀【银雾初雪】,手握【绝影】的她有信心杀掉任何人!
似是看出了阿卡丽的想法,噤言直接激发了颈前的魔法吊坠,
伴随着一道灵光闪过,噤言的身体顿时被清风所环绕,速度比之前更快三分,
视重力于无物,噤言仿佛猎鹰俯击一般从十几米的高空一跃而下,滚动两圈卸去冲击力的同时,用刀身拍向阿卡丽的后背。
同样听到了身后的急啸声,阿卡丽从怀中摸出一张咒符,掐出咒印之后头也不回地向身后丢去,
咒符离手的一刹那便无火自燃,蕴含在其中的能量轰然炸开,一股热浪袭向追击者。
不敢硬接咒符的威能,噤言背过身扬起魔法披风包住身体,待到咒符的能量耗尽,噤言才掀开披风,却见阿卡丽已经跑出百米有余。
并未有片刻的停顿,噤言继续追击。
目标的实力虽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却也没让她感到无法应对的地步。
只是在之后的战斗中,恐怕要使用一些致残攻击了。
晦暗的上弦月隐于云雾之后,夜风吹过,因闹鬼而被亚伦镇废弃的寂静院楼多了几分凛冽的杀机。
目标一进入院楼之中就消失不见,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一样,寻踪精灵扑朔而灭,已然是不能依靠寻踪精灵来追踪敌人。
噤言却是不怕目标跑掉,若只是为了逃跑,目标不会费尽心机地把她引向这里。
一道披头散发的诡异白影从院楼的尽头闪过,咯咯的笑声格外瘆人,噤言却视若无睹,右手擎着长刀左手持弩向院楼的深处走去。
这些因黑巫术而化作幽灵,永堕轮回的可悲实验体除了吓唬普通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危害,真正危险的还是隐藏在这里的敌人。
正走着,噤言忽然顿足,抬头看了一眼被麻绳牵引住悬在门框上方的尖刺木桩,面具下的红唇勾勒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一刀斩断麻绳,尖刺木桩无力地摔在地上,正要继续前进,一道尖啸声便从身后传来,
回身一斩,刀刃挡开一柄劲道十足的苦无,苦无弹飞在地上发出脆响,
视线在材质不俗的苦无上微微一顿,噤言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心中已是明白了男人的真身恐怕就是声名赫赫的艾欧尼亚女忍者。
别的不说,这一手伪装技巧倒是令人敬佩不已。
只见男人单手握着一柄刃口双开,看上去十分危险,构型极为少见的镰刃,鼓鼓囊囊的身体里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东西。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强敌。
既然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或许得用致死攻击了。
两人都没说话,眼神却定格在彼此的身上,皆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属于杀手的冷漠与无情。
时至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语,唯有手中的锋刃映射着冰凉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