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际一声惊雷炸响,风云变幻,电闪雷鸣,瓢泼般的大雨顷刻间便已落下。
轰!
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地面同样一声炸响,随着拳掌相交,以二人拳掌为中心,方圆一丈的地面,瞬间下沉,周遭土石翻飞,凌厉的气劲形成狂风,裹挟着翻飞的土石,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不好!”
周遭一众武林人士立时色变,急忙展开身法,避开随着狂风席卷而来的土石。
除却魔教一方似杨逍、殷天正、韦一笑这般高手,正道方面,武当七侠,少林四大神僧,崆峒五老这些一流高手,余者尽皆狼狈不已,尤其是一众三四代弟子们,更是不堪。
好在这只是二人战斗的余波,并非有意而发,除了狼狈之外,倒是没造成什么损伤。
此时场中却再起变化,只见张三丰手掌翻转,五指向下,丝丝缕缕的缠丝劲力旋绕而上,裹住拳印。
曹临只觉得拳头好似陷入一片泥沼之中,犹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随着张三丰手腕翻转,一股远比自己拳劲还要强横的掌力自张三丰掌心涌出。
伴随着一声闷响,曹临被一掌震飞,凌空倒翻一个跟头,落在五丈之外。
张三丰一跃纵出浅坑,曹临方才落地,一记搬拦捶已然凌空砸下,直取曹临脑门。
轰隆隆!
天际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如瀑的暴雨之中,周遭一众武林人士,面上满是惊骇之色,只因如今场中只剩下张三丰一人,而张三丰面前,只余两只握拳交叉互抵的手臂。
还没等众人发出惊呼,大地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好似地龙翻身一般,自天空落下的雨幕都好似蹲下下来。
只见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忽然在张三丰跟前亮了起来。
一只被雷光电蛇所缠绕的拳头自地下探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张三丰胸口的空门轰去。
天际一道闪电划过,璀璨的白光,将昏暗的天地彻底照亮,只见如瀑般的雨幕之中,曹临那雄壮的身体自地下破土而出,浑身雷光电蛇萦绕。
一道太极图赫然出现在二人中间,伴随着天际轰隆一声炸响,曹临周身雷光大作,无尽的雷霆电光化作洪流,随着拳锋呼啸着砸向张三丰。
浑身沐浴在雷光之中,将那高大魁梧的身形,衬托的宛若天神下凡一般。
如封似闭!
太极圆转,如封似闭。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这是《九阳神功》的心法,也是此刻张三丰的真实写照。
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飘荡着的一页扁舟,随时都有被滔天巨浪吞噬的可能,可若是这页扁舟与整个大海融为一体之后,任凭风浪再大,又如何能够将大海掀翻。
二人的心神尽皆激发到了极致,周遭天地元气亦随着二人的交手发生着极强的变化,天象也随之影响,突如其来的暴雨,便是最好的佐证。
一声宛若洪钟大吕一样碰撞声响起,狂暴的气浪再度朝着四周席卷,如瀑的雨幕被气浪排空。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浑身萦绕着雷光的曹临倒飞而出。
张三丰推出的太极图亦同样被打散,狂雷如雷霆一般的拳劲,竟将他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下逼了出来,雷霆入体,周身不由得一阵酥麻,身形也同样倒飞而出。
“师弟好拳法!”飞出三丈之后,张三丰才一个翻身落地稳住身形,很是诧异的看向对面的曹临:“真气演化雷霆拳劲,刚猛无铸,霸道非凡,当真叫老道大开眼界。”
曹临道:“师兄的太极功才是厉害,我倾尽全力的一拳,也不过让师兄的真气稍稍一滞,顷刻间便恢复如初。”
张三丰捋须凝眸,目光灼灼的看着曹临:“师弟不是说创了三拳吗,这才第二拳,便有如此威力,老道对师弟的第三拳,可愈发好奇了。”
说起第三拳,曹临忽然仰头,看向漫天被真气阻挡在外的如瀑暴雨,极为感慨的道:“我这第三拳,与前两拳大为不同。”
“如何不同?”张三丰好奇的问。
曹临道:“这一拳来自我的一位故人,亦如师兄一般,是我的良师益友,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跟他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那位故人赴死之前,我曾问他,明知前方之路必死,为何还义无反顾的往下走,留下有用之身,以待天时,岂非更好。”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是那故人最后所留的两句诗,他说前路虽然必死无疑,但终究要有人先行一步,以他们浑身热血,唤醒世人。”
“若能激发汉人心中血性,教他们团结一致,共御外辱,挽大厦之将倾,救我华夏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纵死亦得其所。”
说话间,曹临的眼神也渐渐发生了变化,脸上神情亦随之变化,一股子莫名的感觉,忽然出现在众人心头。
就像是······
曹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拳,一字一句的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随着话音落下,曹临眼中再无半分惋惜感慨之色,随着双眸徐徐,拳锋之上,亦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芒。
红芒虽淡,却鲜红如血。
一股子惨烈坚决、壮阔铁血、一往无前,至死方休的意境将众人笼罩。
张三丰眼中爆发出璀璨如电的精光,双腿迈开,双手缓缓抬起,直接在原地打起了太极拳。
“张真人这是在干什么?”何太冲几人疑惑的看着场中打着太极拳的张三丰,有些错愕的问。
“不对,大家闭上眼睛感受一番。”全程都没有开口的贝锦仪面色严肃而认真的道,她的眼睛,更是早早就闭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感知。
场中哪里还有张三丰的存在,甚至于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难道这便是天人合一?”
空闻老和尚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场中正在打太极拳的张三丰。
“大家快看!”
众人立即睁眼望去,只见张三丰的脚下、身后、头顶以及招式变换之间,一个个虚幻的太极图浮现而出。
黑白二色交织,化作太极。
另一边,曹临指掌之间红芒愈发盛了,看向张三丰的目光坚定无比,弓步展开身形,左手成掌,横在胸前,右手五指张开,曲肘后啦的同时,五指箕张,又复合拢,速度不快,却好似将周遭的虚空都钻入了手中。
拳锋之上闪烁的红芒越发盛了。
“杀!”
话音未落,曹临已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只见拳锋之上红芒大作,隐约间,似有一幅幅画面在那红光之中闪烁,一个个前赴后继,浑身浴血,舍生取义······
“轰!”
刹那间,地动山摇,土石翻飞,一道道裂缝以张三丰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而去。
一众武林人士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便飞身后退。
迎风峡崖壁之上,一块块巨石剥落,落入迢迢汉水之中,溅起无数水花。
水面之上,狂风呼啸,掀起阵阵波涛,江水拍打着两岸的崖壁,发出震天的巨响。
宛若世界末日一般的情形,吓的众人立即四散逃离。
唯有武当众人,在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俞岱岩、莫声谷以及周芷若的带领之下,纵使心中恐惧,却仍旧站在原地,看着场中交手的二人。
此刻的张三丰,已经彻底跟周遭的天地融为一体,随着太极拳打出,一招一式之间,天地间无穷无尽的元气,朝着他汇聚而去。
精神更是壮大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地步,脚下的迎风峡,迎风峡下的汉水,天空之上的滚滚雷云,如瀑落下的暴雨,一切的一切,在张三丰眼中纤毫毕现。
随着曹临撞入张三丰的太极力场之中,无穷无尽的元气和真气也在同一时间爆发,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于二人交锋处绽放。
无尽的白光,迫的周遭留下的武当众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待得武当众人再度睁眼之时,周遭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大地不再震颤,汉水仍旧向南奔流不息,天空之上的阴云,不知何时已然消散,太阳再度出现在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