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王雷的数学课。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王雷在黑板上出了一道数学选择题。
王雷经常会在下课前，给大家出道选择题或者填空题，而且是难题。
让大家庆幸的是，王雷虽然严厉，但绝不拖堂，在没有人做出来的情况下，他会给出提示，最后会赶在下课前讲完。
看着黑板上这道抽象函数和三角函数结合的选择题，宋言脑袋空空如也。
数学是宋言所有学科里面比较薄弱的，要不是数学拉胯，他的排名能更靠前一些。
划掉纸上的计算，宋言放下笔。
老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刁难人啊……
与其浪费时间思考这道题怎么解决，还是想想晚上吃啥更实际。
大多数停止思考的同学，都冒出了和宋言一样的想法。
宋言放低身，低着头。
这个时候绝不能抬头！
根据班上同学进行的规律统计，一旦挺胸抬头，将有80%左右的概率被老王叫起来解答。
如果“幸运”地撞上老王的目光，那百分百会被点名，能成为“天选之子”。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般这个时候，王雷便开始“点兵点将”。
不知道这回谁才是那个“天选之子”……宋言祈祷，别是自己。
“宋言。”
王雷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
啊，这——
我也没抬头啊！
那个规律统计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也太不靠谱了吧？！
宋言愁眉苦脸地站起来，缓缓地抬起头。
“宋言，说说你的思路。”
“呃——”
刚才净思考晚上是吃黄焖鸡米饭还是鲜切牛肉粉了……
他记得，老王曾说过，站起来一定要说一说解题思路，错了也没关系，别一声不吭地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觉得，嗯，先分离抽象函数f(x)和三角函数sin……”宋言把能想到的给说了出来。
一分钟过后，宋言说不下去了，王雷示意他坐下，并且开口道：“不错。”
宋言眼睛一亮，我的思路是对的？那我怎么没解出来？
紧接着，王雷给宋言浇了盆冷水，“第一步是对的。”
宋言：“……”
老王是不是在关照我？宋言心想，只有一步对的话，配不上“不错”这两个字吧？
要是真关照我，您下回就别喊我起来啊，宋言心说。
王雷进一步提示，但还是没人解答出来。
“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出来嘛——”不知是谁抱怨了一句。
“当然有人做出来，”王雷说，“这道题确实是难题，但还是有人几秒钟就做出来了。”
“几秒钟？谁啊？这么牛？”
教室里，议论纷纷。
谁这么逆天？宋言心想，连老王都称这道题为难题，那它就绝不简单。
“(3)班的陈橘白同学。”王雷说，“我刚出完题，她就答出来了。”
王雷同时是(3)班的数学老师，上一节课，他在(3)班出了这道题。
陈橘白……不愧是年级第一，数学满分选手，宋言暗暗佩服。
假如，宋言在心中假设，陈橘白真的是外星人的话，能进行星际旅行的K-PAX星人，文明程度肯定高于地球。那么，这种数学题，在他们眼里，恐怕就是一加一的程度。
但是……怎么可能嘛，宋言推翻自己的假设，更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吧。
精神病和天才，可能只有一线之隔。
陈橘白就属于那种有着极佳数学天赋的精神病？？？
下课铃响，王雷准时讲解完。
宋言勉强听懂，他想起了那句名言——数学不会是真不会。
在答案揭晓的那一刻，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了，秒杀这道题的陈橘白，恐怖如斯！
“宋言，”王雷叫住宋言问道，“你是不是要去音乐教室？”
“是的，老师。”宋言要继续和陈橘白一起为合奏表演排练，后天周五，他们就要在开学典礼上正式登台表演。
“还顺利吗？”
“完全没问题。”宋言没有夸大，和陈橘白的合奏排练，相当顺利。
王雷欣慰地点点头，“学校有一位新来的音乐老师，得知你们俩的情况，说是放学后要去音乐教室看看。”
王雷叫住宋言，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事。
“你们要有什么问题，正好借这个机会，向新老师请教。”
“嗯，我明白了，”宋言说，他不认为有什么要请教的，但可以让新老师当听众，提提意见，“那我这就过去。”
“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事？”
“你别光顾着音乐，”王雷语重心长地说，“正好借这个机会，向陈橘白请教一下数学，你的数学要提上去呀。”
“我知道了。”
向陈橘白请教数学，是个了解这位“外星少女”的好机会，宋言心想。
“宋言——”
刚走出教室，宋言被等在门外的周高俊叫住，他问：“因为回答不上那道题，被老王说了？”
“不是。”宋言解释道，“老王问了一下合奏的事，还让我向陈橘白请教数学。”
“卧槽！——”周高俊拉下脸，“老王竟然抢先一步给你送助攻！我本来想这么建议你的！我最佳僚机的地位要不保啊！”
“滚！”宋言扭头就走，“我去音乐教室了。”
……
到达音乐教室，宋言只发现了陈橘白一个人。
老王不是说有位新来的音乐教师放学要来吗？
还没到吗？
“宋言同学，怎么了？”陈橘白问。
“没什么。”宋言告诉陈橘白新音乐老师可能待会要过来，“要不，我们等等新老师？”
如果开始练习的话，到时候老师来了，就要中断，向新老师问好。
陈橘白赞同宋言的提议。
宋言开始聊起那道题的事，“能秒杀那道题，你的数学可真厉害，老王在我们班上，把你一顿夸。”
“欸？”陈橘白有些吃惊地说，“那道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A不能选，B是错的，只要脑袋没问题的话，就不会选D。”
宋言：“……”
他记得，自己第一感觉，D最可能是对的。
我讨厌学霸，宋言心说。
他强颜欢笑道：“不愧是K-PAX星人，陈橘白同学，老实说，我可能被王老师盯上了，所以，我想向你请教数学。”
“没问题。”陈橘白一口答应。
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区区数学，小事一桩”。
这时。
“两位同学，抱歉，我来的有些晚。”
一个人边说着，边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到来者，宋言瞠目结舌。
新的音乐老师，怎么会是杨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