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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虚仔细思虑一番,叹了口气。

“单凭我一个人恐怕不行,凭空筑城并非易事。

但也不是不可能,若将洛都另外几位师兄弟请来。

各自施法,就地取材倒也可以筑出一座简陋城寨,就怕到时候耗费法力过多。

越地胡人的祭师出现后,我等法力不够,恐难以应付。”

“报!”正说话间,帐外陡然有传令兵的话语传来,后者快步入帐

“启禀大元帅,派出的斥候已回营,只是探查的消息……”

裴进听他口气,不由皱了下眉头。

“如何?”

“消息有些蹊跷,黄泥镇那边发现数千越地骑兵。

可咱们的人到了那后……那些胡人都惨死了。”

“死了?”

不光裴进愣的站起来,帐中众将都显出不可思议。

有人急忙道:“快去唤一个斥候过来问问。”

那传令兵走后,帐内顿时一片吵杂。

将数千骑兵悉数杀死,几乎是不可能办到,除非狭窄的山谷之中。

可这里几乎一马平川,最多几座丘陵,对方就算遭遇大股敌人,也能凭借战马迅速逃离战场。

一旁的道士青虚着闭目不说话,战场之事,他不懂,也就不掺和。

过的片刻,有脚步声过来,来的斥候正是去过黄泥镇的,一进大帐便抱拳半跪下去。

“卑职拜见元帅,诸位将军!”

裴进负着双手来回走动,仔细的盯着他

“快把事情完完整整讲出,不可遗漏任何细节。”

做为斥候探查消息本就是职责所在。

便按着抵达那镇子后所看的一五一十讲出。

当众将听到越地营中,许多断头尸体时,一个个面面相觑,战场之上,谁有时间只砍脑袋的?

但到了那斥候讲到他们出营循着马蹄印来到西北面的原野。

逃离营寨的越地胡人全都成了森森白骨,顿时帐中一片吸气声,目光都不由看去道士青虚。

后者慢慢睁开双眼,声音平淡。

“那些白骨身上甲胄可完整?断头尸体,伤口也都平整?”

“原野上的越地人,衣甲完好,连一片布都不曾碎裂。

而营中的胡人,卑职仔细看过,伤口极为平整,比刑场上的侩子手还要来的利落。”

“嗯,你且下去吧。”

青虚点点头,让那斥候退出大帐,一旁正位的裴进不由看向他

“道长,可是有何眉目了?”

道士再次点头,轻声道:“那些越地胡人人死在咒法上。

那原野上的白骨,应该是是黑虫咒,旁门左道里极残忍的一种,对付修道中人或许效果不佳。

可对付普通人,就是一场杀戮。

至于,断头之术,贫道不敢妄言,旁门之术种类繁多,或有几个罢了。”

“管他什么旁门不旁门,能杀越地人就是。

”裴进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少了五千越地骑兵。

对他而言,压力就减少了几分,颇为兴奋的拍响大腿。

“要是那人还要杀胡人,我从旁协助都成……呃,道长,你为何有些不悦?”

“贫道非不悦,而是担忧。

都督莫要高兴的太早。

那人行事毒辣,太伤天和,对修行而言极为不利,就算一般邪修里有名的人物。

也不会像他这样肆意纵法,其行径实在蹊跷。”

裴进微微眯了眯眼。

“道长多虑了,万一他就是为了杀胡来的呢?”

“都督无恼,你非修行中人,不知详情。

”青虚见他有些不悦,笑了笑,拂袖起身:“人间气数自有天地公秤来平衡。

一旦失衡对人间而言都是不利的,这就是为何天师府诸人下山帮衬朝廷对付越地人军中祭师。

而此人这般杀戮,其身背负的孽障就越多。

因果纠缠,便会滋生心魔,一旦入魔可就是孽果,对人间百姓而言更是不利。”

“那道长要如何行事?”

“不知,眼下其人所行乃为国善事,贫道只能劝说一二。”

青虚拱了拱手,又朝帐中将领抱拳一圈,负着双袖举步出了大帐。

裴进看着离去的背影,忽地嘿笑了一声,坐去长案后,看着手上斥候汇报的讯息。

“五千人说杀干净就杀干净……啧啧,真是个狠人。”

……

阳光升上云间,青虚、裴进口中所说的那人,此时看着涛涛瑞河。

哗哗的水浪卷起水汽扑在脸上是冰凉的感觉。

水浪翻腾怒吼,掀起腾腾水汽间。

披头散发的老头在岸边一块块大岩上蹿下跳,朝着河面丢去一块大石子。

然后,轰的一声炸起水柱,浇在老人头上。

“徒弟哎!”

一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趴在老人头顶,他朝远处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兴奋的挥手。

看到徒弟的身影忽然蹲了下去,连忙跳下岩石朝那边跑了过去。

熊缘蹲在岩上,眉头紧锁,心神一阵恍惚。

“徒弟!”疯老头顶着螃蟹一蹿一跳,眨眼就到了这边。

熊缘朝疯老头露出一丝笑,从对赶来的师父说道:“师父,我没事,就忽然肚子疼,现在不疼了。”

唳——

远方的天空,飞禽展着双翼盘旋一片蔚蓝里,发出嘹亮的鹰唳。

熊缘看了一眼,抱起小姑娘,叫上师父一个纵跃落去岸边的牛车前,他答应小女孩的事,自然要办的,顺道印证触发那位霸王的想法。

一卷袍袖,将车中准备的几把凿子带上返回河边,法力携裹着几把铁凿削泥土般雕琢起几块大岩,‘嘭嘭’的一阵动静,石屑飞溅,琢出人的轮廓,手持兵器,彷如镇守瑞河的神灵。

之后,他将东西收拢回到牛车,调头去往西面,天空监视的鹰传来了消息,越地人的骑兵正在收拢,熊缘要做的,就是把他们都吸引到这边。

杀了他们五千人,该是发怒了吧。

……

天云之下,发出长唳的雄鹰展翅划过下方原野。

远远的丘陵、荒芜的田野间,大片的尘烟弥漫。

大量的骑兵推进犹如海潮般汹涌。

各色的战马搭着皮鞍,上方的骑士俱头戴毡帽,身披铠甲,一杆杆长枪倒映出一片金属的寒光。

前前后后蜿蜒成长龙,直挺挺向着前方呼啸奔行。

轰隆隆——

铁蹄蔓延,五千越地轻骑覆没的消息。

他们已经知道,从几位祭师口中传出是有中原妖人做法,甚至有擅长占卜的祭师耗费法力,通过灵视模糊的看到了施法者的容貌、身形。

眼下剩下的两万五千胡人军队接到消息后,一天里迅速收拢队伍,朝洛都的方向飞奔。

以免再遭到躲在暗处的汉人修道者伏击。

“加快速度!”

“令骑,传令后方族人,不可掉队!”

不断发下的命令之中,奔行起伏的骑兵浩浩荡荡从一座丘陵下方穿行而过。

下达的命令骑士,看装束该是越地右大都尉。

看着令骑吹着号角跑远,这才重新纵马带着一众部帐亲兵去往前面。

“那几位祭师,让他们帮忙查看四……什么事?”

阿联骨眉头微皱,一个轻骑从前方过来,翻身跳下马背:“大都尉,斥候发现一个汉人赶着牛车。”

“这种事还需报我?直接杀了。”

那轻骑没走,而是面有难色,犹豫道

“杀不了……族人追不上,放箭也射不到对方。

可能是那些汉人的道法。”

阿联骨眯了眯眼,一打鞭子促马越过了那轻骑。

直奔胡人队伍前面,不远的前方,满目绿野。

他视野前方的泥道上,一头大青牛拉着一辆车厢慢悠悠的在走,从后面看,能见驾车的身影正挥着鞭子。

回想刚才那轻骑的那番话,阿联骨偏头遣亲兵去叫随行的祭师时,也翻出角弓催促胡人部队加快奔行。

扣上一支羽箭,瞄准前方缓行的牛车。

弦音轻颤,箭矢化作黑影唰的射了过去。

“刷”的一声,还未触及车厢就软绵绵的掉去了地上。

他这才完全相信了那轻骑的话。

浩浩荡荡的队伍还未曾停过,按理说也比牛车的速度快。

可始终超不过对方,令得前面的越地人心里有些不安。

纷纷等着大都尉的命令。

面对这种情况,明显是有诈的。

不多时,四位祭师骑马赶来,其中三人身披灰羊皮长袍,头戴羊角毡帽,另外一人脸上涂抹了一层白色粉状物。

又用了的红黑相间颜料画了符文,充满了神秘。

头上戴着一颗鹿头,鹿角高高指着天空。

胸前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周围镶着数颗玛瑙,腰间叮叮当当的悬挂许多骨制的装饰。

看得出那三个祭师皆以他为首。

“阿联骨拜见鹿头祭师。”

阿联骨上前朝这位祭师行了一礼,随后用手指去前方。

向他们说起了那牛车的怪异,以及可能前面有埋伏,引他们进入设伏圈。

“是他!”另外三个祭师里,名叫封吉的祭师之前通过灵视模糊的看过。

此时还是一眼认出了车厢,以及挥舞鞭子的身影,“杀害五千越地人的,就是这个晋国人!”

“大都尉,你派人追过去!剩下的,由我们来施法。

破除汉人的法术,先直接将这人杀了,再绕行看看是否伏兵!”

知道谁是正主了,那鹿头祭师也就没有多余的话,颔首点点头。

领着三个祭师促马奔去附近的缓坡。

后者三人翻出腰间一面小鼓,轻轻拍打起来。

咚!咚咚咚……

鼓点富有节奏的敲响,那鹿头祭师在马背上拿出一个挂满野兽牙齿的短杖。

就连越地人都无法听懂的咒词里,吹过道路的风仿佛都变得阴冷。

犹如眼花般,牛车周围的空气隐约扭动了一下。

微不可察的发出一声‘咔’的脆响。

就听那鹿头祭师话语传开。

“汉人法术已破!”

阿联骨朝对方行了一礼,朝身后挥手一招。

“有四位祭师在旁看护,你们杀过去,将那汉人擒来!”

他身后顿时冲出百余骑兵,挽弓搭箭,或提着短矛盾牌逼近前面的牛车。

吱嘎吱嘎作响的木轮转动声中。

熊缘微微瞥去后头飞驰而来的胡人骑兵

拂开衣袖,指诀往后方地面一点。

冲在最前面的几骑忽然一顿,猛然倒下

陡然停下来,马腿都在瞬间折断扑去地上。

紧跟而来的同伴直接绊在地上的人和战马,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等级提升lv3”

“鹿灵!”

奔行的缓坡的祭师,举起短杖。

呼喊声里,驾车的熊缘隐约看到了一头鹿的影子从前面道路一闪而过。

一时间,相隔六丈的距离,地面轰然垮塌露出一个深洞。

这边,熊缘一直备有的疾行符‘啪’的拍在老牛屁股上。

老青牛浑身抖了抖,睁大眼眶,尾巴的直了直,高亢嘶叫一声,奋力迈开蹄子狂奔起来。

快至坑洞边缘的刹那,四肢使劲一蹬。

硕大的身躯唰的跃了起来。

“哞——”老牛大声的嘶鸣起来。

灰尘四起,撒开四蹄旋起泥屑,歪斜的耷拉舌头往前继续飞奔。

车厢的木轮几乎也在同时跟着离地。

撑着车厢堪堪飞过地洞。

随后压着坑洞边沿,哐当的重重落下。

后方,奔涌的骑兵犹如水流般浩浩荡荡绕开坑洞继续追击。

那缓坡上的祭师也骑马冲下来,手中的短杖伴随口中咒法摇晃。

原本碎裂坑洞的岩石、土块纷纷飞了起来,越过下方的越地人直直朝前方牛车砸去。

金光一闪,两道数丈巨影站出了道路两侧,无数飞来的碎块噼里啪啦打在他们中间。

不停的掀起一道道涟漪,下一刻,两道巨影同时挥开兵器凶狠砸下。

“鹿灵!”

一道雄鹿的轮廓笼罩追击的骑兵,长长的鹿角硬生生将散发金光的两件兵器挡下。

然后鹿灵就被打的四分五裂消散开去。

然而,牛车已跑远,失去法力的支撑。

两神像也渐渐消失在了越地人视线里。

“风灵!”

像是激起了怒火,鹿头祭师纵马飞奔。

那手中的短杖再次摇晃起来。

追击的骑兵速度变得越快了,而前方的牛车周围风声呼啸,吹着高高的车厢开始倾斜。

“果然还是偷袭好。”

熊缘看了一眼预设的地方,干脆仍由对方掀起的风吹过来。

借着这股风力,一拉缰绳,让老牛调头顺着风的方向,冲的去了道路下方的河滩。

车厢再次震响,熊缘丢了缰绳,抓起一个木雕,纵身投去那几块雕琢过的岩石不远。

衣袍猎猎作响间,他看着蔓延而下的越地骑兵。

以及后方密密麻麻望不到头的胡人。

掐着指诀猛地一挥,衣袍中也轻微冒出细响。

“祝香神咒,显法!”

雕琢过的岩石抖动,数个石雕睁开双眼,手脚蹬开相连的岩石带着飞溅的石屑伸展开来。

沉重的脚掌踏去地面,高高站了起来。

一丈多高的身形,依旧如同巨人般看着蔓延而下胡人骑兵。

迈开脚步,犹如一辆战车推了过去。

“杀!”

有祭师在,阿联骨不惧这些东西,他指着岩石上站立的身影朝麾下骑兵嘶吼。

血肉与冰凉的岩石瞬间相触。

几个祝香神咒召唤的石人硬生生撞去狂奔的战马。

‘唏律律’的嘶鸣,战马翻飞倒地,马被压倒在地上、骑士掀去半空。

鹿头祭师沉默的看着矗立浪潮里岿然不动的石人,不屑的哼出一声。

“地灵!”

一道法光闪烁,原本横扫越地人的石人忽然都停了下来。

在劈来的刀锋刮擦之中,转身看向了那边的熊缘。

‘还有这样的操作,这越地祭师有些强啊。’

看着石人反被对方操控,熊缘回头看去地上摆放的木雕,以及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眼下的情景根本没有理会。

‘看来要换其它办法了……’

熊缘看着这一幕有着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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