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父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疯子,疯子一旦要做什么,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一边不停的给裴振清寄来记录着两岁到六岁的裴振清遭遇的一切的监控视频,让裴振清按照视频上的遭遇的一切,每一日完全复刻自己的遭遇。”
“而不同于从前的是,这一次的施暴者就是裴振清自己。”
“并且答应裴振清,如果他听话,就彻底的放过宋家小女,一边又将计就计的不断靠近着宋家小女,不停的让宋家小女看到希望,以为她自己真的可以与裴父周旋,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帮到裴振清。”
“然而,她们实在过于乐观,宋家小女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自己成为裴父报复的对象,不过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如此,她有父母,兄长,有宋氏一族上上下下,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而裴振清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自己回到九年以前,不人不鬼的模样。”
“然而,他们还是太过天真……”
“结果预想而知,非常的惨烈。”
“等到裴爷爷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裴振清和宋家小女在一个月之后,同时失踪,虽然几天后,宋家小女安然无恙的出现,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也不肯说。”
“但裴振清……却是彻底的失踪了。”
“最令人奇怪的是,最最在乎裴振清之一的宋氏小女一声不吭,真的留学海外了。”
“虽然不是真的追随裴父而去,但她是真的舍弃了裴振清,也真的离开了裴振清。”
“宋氏小女走后,裴爷爷和里家、苏家、宋家倾尽全力,时隔半年以后,在十几万里以外的邻国的西北边境小城市的流浪汉收容所,找到了裴振清。”
“比九年前更糟糕,裴振清已经疯疯癫癫,没有了正常人的意识,只是如九年前那样,肮脏恶臭,不人不鬼,脸上却始终挂着那一抹僵硬麻木,却又满含纯真的笑容。”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如从前一般,这一次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将裴父绳之于法的证据。”
“九年前受到惩治的是那对可恶的夫妻,九年后同样也是一对夫妻,只是不同人而已。”
“并且他们据他们供认,他们承认囚禁、殴打过裴振清,其他什么也没有做,并且最后良心发现还放走了他。”
“即使如此,裴爷爷何其聪明,况且裴父就是为了故意折磨他,所以并未对裴爷爷完全隐瞒,甚至故意将蛛丝马迹留给裴爷爷,让他发现。”
“已经快80高龄的裴爷爷,或许是万念俱灰,或许悔恨至极,也或许是认为,有这样一个父亲在,裴振清永远无法真正的摆脱噩梦。”
“又或许,只是彻底的认清了,裴父是一个祸害,即使伤害的对象不是裴振清,也一定会有别人,而这个祸害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是他的责任。”
“所以……想要与裴父同归于尽。”
“而裴父,不知是否真的猜到了裴爷爷的用意,总之,他在同时,将裴振清绑到了他们会面的隔壁房间,而后将他锁在里面,派人看着他。”
“同时,将他们会面的情况,进行实时视频连线,让裴振清清清楚楚的看清楚房间内发生了一切。”
“里臧和苏执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只是事后知道……裴爷爷和裴父同时吃下了剧毒的食物,毒发后因为裴父的人就在隔壁房间,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虽然昏迷了很久,但最终还是醒来了,但是裴爷爷……”
“因为被绑住了手脚,又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去世了。”
“而从裴爷爷毒发到无人救治,到痛苦死亡,裴振清……一直都在。”
“虽然那时意识不清,但确确实实的,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整个过程……”
“裴爷爷和裴父约见面的地方是裴父租住的私宅。”
“等到他们想起救裴爷爷以及裴振清的时候,已经距离事发超过了三个小时。”
“裴振清获救的时候,满脸都是干涸的泪痕,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门边,脑袋因为撞门框撞的头破血流,被捆绑的死死的双手双脚,因为过于用力挣扎,手腕脚腕都被绳子勒出了一圈圈深深的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
“双手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摆脱捆绑,手指不停的抓抠绑着铁椅子的尼龙绳,有些指甲硬生生的从手指上脱落,有些则连着一丁点的皮肉,要落不落的挂在手指上,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而他的身上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身体各处都是因为撞击、因为划伤,因为刺破而留下的大片大片的淤伤和血口,血流了一身,满地都是裴振清拖拽自己的躯体,留下的血肉摩擦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那双眼睛已经不再呆滞木楞,但是肿胀通红的双眼死死的望着视频上的裴爷爷,眼中满是血红色的、快要溢出来的血泪,但却好像怎么也流不出泪来了,眼中堵着让人不忍直视,难以释怀、难以言喻的悲怆和绝望……”
裴振清……
裴振清……
那时的裴振清,该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怎样的绝望至极……
“那件事之后,裴父再一次彻底的消失在裴振清的世界中,裴振清则是性情大变,热情洋溢不在,意气风发消逝,风华正茂消沉。”
“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凉薄且冷漠,同时……”
“也变得肆意风流,常常穿梭于各色不同的女子身旁,而且他一改对裴氏家族及企业的态度,正式以裴爷爷唯一的长孙、裴父唯一的儿子的身份回到海外裴氏的总公司。”
“八年之后,也就是裴振清二十三岁时正式执掌裴氏,并且回到裴爷爷钟爱一生、牵绊一生的国内,企业的重心也渐渐的转到国内,正式开创裴氏的新纪元、新时代。”
“所以……”
“梅梅……”
“这样的裴振清,你确定,他能爱你吗?”
“会爱你吗?”
“或者换句话说……他,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吗?”
江梅只是沉默着,长久的沉默着。
眼泪从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无声的,沉默的。
但只有江梅知道,她心中此时此刻对裴振清的心疼达到了顶峰!
淳星好像讲了一个阴鸷可怕到极点的故事。
而她这个观众,只是听着,就觉得可怕至极!
而裴振清……
2岁无依无靠的裴振清,3岁、4岁、5岁、6岁一直在遭受着精神和肉体折磨的裴振清……
是怎么度过那么痛苦又可怕的日日夜夜的?
九年后,好不容易学会了爱人,学会了被爱,却又一次遭遇惨无人道的折磨,还有同时痛失两个世间最爱他、也是他最爱的人时,他……是怎样的痛苦,怎样的绝望!
又是怎样强大的内核,逼迫着他,成为如今这样好的一个人的!
“淳星,你知道我听完这一切,在想什么吗?”
“心疼他的遭遇,心痛他的过去?”
“遭遇……”
“过去……”
“淳星,裴振清能过的去的曾经,才叫遭遇,才叫过去。”
“可是……”
“他释怀了吗?”
“他放下了吗?”
“你也说过,裴振清不是常人,他两岁到六岁经历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精确到每一天的时间、温度,甚至那些人细微的脸部表情。”
“那……他十五岁又再一次复刻过的折磨,更甚至,亲眼看着裴爷爷痛苦逝去,那样无以复加的绝望和悲痛,他……能过去吗?”
“遇到他以后,其实说实话,我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在想着你说的那个问题:他会爱我吗?”
“可是,我现在想的却是,经历过这样深刻的痛苦和绝望的人,我还期待他能回应我的爱,是不是一种无知、愚蠢,且自私又残忍的伤害。”
“就像你说,这样一个人,他还能有爱的能力吗?”
“他……还知道怎样爱一个人吗?”
“但我仔细一想,又觉得我错了。”
“淳星,我很肯定的是,他有爱人的能力,他也知道如何爱一个人。”
“他是一个很会爱人的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你看,无论是里臧,苏执,还是他的那些朋友,他一直都相处的很好。”
“如今,即使我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朋友而已,他同样也把我照顾的很好。”
“而无论是裴爷爷还是宋家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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