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开什么玩笑？”梁茂才难以置信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惧和困惑。这个事实实在是太颠覆了他几十年的世界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事实摆在眼前，浓郁到几乎凝固的血腥味和一股冲鼻的腐臭让他无法不信。
“这是尸臭。”小顾不动声色地插言，看似平静地为众人解释：“我们很可能进入了某种梦境，如果在梦中死亡，现实生活中恐怕也无法幸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佳成问，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他强忍着镇定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越是慌张，结局往往越糟糕。
“我计划前去查看一下具体情况，最好大家都跟上。”小顾决断地说，“如果选择留在原地，那最终只能是坐以待毙，迟早会轮到我们。”
“我可以不去吗？”火辣美女颤抖着声音说道，她已经目睹了隔壁舱室堆积如山的尸体，心中充满恐惧，已然是被吓破了胆。
小顾压根就没搭理她，径直往前走去，陈佳成紧随其后。
很快，头等舱内只剩下梁茂才和火辣美女两人，他们对视一眼，虽然恐惧，但最终也跟了上去。
“你刚才是在这后面看到的尸体堆吗？”小顾边走边询问，他的语气坚定，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会跟过来。
“对，拉开帘子后，一个活人也没有，全是尸体堆得乱七八糟的。”队尾那个声音开口道。
“嗯。”小顾沉吟一声，呼出一口浊气，颤抖着抓向幕帘，他并没有看上去那般镇定，生死攸关之下，任谁也不可能泰然处之。
幕帘拉开的瞬间，小顾几乎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不是意料之中的可怖场面，而是空乘诧异的疑问声：“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小顾先是惊讶地后退了两步，细致地打量着面前的空乘，发现对方看起来毫无异常。他缓缓地问：“刚才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吗？”
空乘显得有些困惑：“不寻常的事情？先生，您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她温和地继续询问：“您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如果您感觉不适，我可以帮您联系医生。”
太正常了，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异气息，甚至连血腥气都没有了，小顾下意识看向身后的那个火辣美女，心里猛地一沉：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惊恐地向后退去，同时大声呼喊：“陈佳成，你们人呢？”
但后面没有人应答，空乘的回答更让他感到不安：“您说的是身后的人吗？先生，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您是头等舱里唯一的乘客啊！”
小顾感到毛骨悚然，他无法接受这种荒谬的现实，转身就向回路奔跑，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场景。
此时，他身后传来空乘焦急的声音：“CA985机长，这里是客舱经理，头等舱有一位乘客情绪失控，正在向驾驶舱方向奔跑，请注意防范。”
汇报完后，那个空乘又紧紧地朝小顾方向追去，驾驶舱就在头等舱的前方，她害怕对方情急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只是等小顾重新回到头等舱时，一切都与之前完全不同，他的个人物品还是在之前那个位置上，除此之外，周围的座位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空乘气喘吁吁地赶来，表情紧张，急切地说道：“顾先生，请您冷静，如果您遇到任何问题，请告诉我，我会尽力帮您解决。”
小顾眼神猛地一凝，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空乘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勉强维持着职业的微笑：
“顾清元先生，您的私人飞机送去维修，临时安排您搭乘我们CA985航班，我们全体机组人员都已经过了您的信息，所以自然知道您的姓名。”
她试图用平稳的语气讲话，同时不断擦拭额头的冷汗，生怕自己的回答引起小顾的不悦。
“这样啊。”
小顾稍微缓解了一点疑虑，暗自思考是不是自己过于疲劳产生了幻觉。正当他要继续询问时，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敲击声响起。
他顺着声音望去，惊骇地看到那位火辣美女竟然悬挂在机窗外，面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头部不断撞击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
“卧槽！”小顾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随后额头猛地撞到天花板上，一股剧痛袭来。
小顾捂住自己的头颅，痛苦的呻吟，忽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坐在椅子上，一旁传来软糯又关切的声音：
“顾先生您还好吗，是做噩梦了吗？”
小顾疑惑地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空乘半跪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衣角轻微晃了晃，同时体贴的递过来一个敷贴，帮他贴在了刚刚撞到的受创处。
感觉到额头传来的一阵凉意后，小顾向空乘表达了感谢，随后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他的目光再次环视四周，一切看似恢复了常态，与他的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异。
试探性地，他轻声喊出：“陈佳成？梁茂才？”
“咦？小伙子你认识我啊？”陈佳成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和蔼又慈祥。
梁茂才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几分困惑：“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顾没有急着回话，摸了摸口袋，果然，人皮纸并不在里面，同时他尝试着使用厉鬼的灵异力量，体内仍然是毫无反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自己很可能还被困在梦境之中。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梁茂才的声音变得催促。
“小伙子，别人和你说话，你却不回答，这样可是不礼貌的。”陈佳成的声音也随之逼近，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小顾抬头一看，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密集的乘客包围，这些人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冷漠，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他们缓缓向他靠近，带着压抑的怨气和阴冷的恶意。
就在这些阴森的乘客即将触及他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然后一阵眩晕席卷而来。
当小顾重新睁开眼睛时，他惊讶地发现人皮纸静静地躺在他的桌板上。
这是人皮纸的力量救了我？他心中充满了疑问。
随着他体内厉鬼的力量再次涌动，一双若隐若现的鬼拖鞋出现在他脚下。这让他确信，自己终于脱离了那个恐怖的梦境，而这一切，很可能都是人皮纸的帮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顾感到一阵寒意升起，急忙问道。
人皮纸上的字迹似乎在不断闪动，他凝视着逐渐清晰的文字，终于得知了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一切。这些信息令他不寒而栗，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刚从梦魇中挣脱。
他缓缓起身，细致地检查了周围的乘客。
一个接一个，他发现这些乘客都沉睡得异常深重，似乎被困在了无尽的梦境中，无法自醒。小顾的内心被无力感所充满，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人我救不了。”
人皮纸上出现的警告让他意识到，梦魇只是暂时退去，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小顾毫不犹豫，身体周围的蓝光闪耀一瞬，瞬间他已离开了飞机，出现在了巴黎的凌晨街头。
尽管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魇，但现实的寂静让他稍感安慰。
他匆匆找到一家酒店，确保了安全之后，这才放松下来，沉沉地睡去。
醒来时已是中午，可身体的疲惫感依旧未减，小顾开始怀疑自己的厉鬼之力是否因为过度使用而出现问题。
当他随意地走向门口，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想法。
成为驭鬼者以来，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像活人，尤其是在驾驭了第二只厉鬼之后，睡眠变得零星而短暂。
今天这异常的长眠，显得极其突兀而古怪。莫非......小顾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在这压抑的预感驱使下，小顾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
他的周身蓝光一闪，一双蓝色拖鞋出现在脚上，对着墙壁接连踏出几脚，令他感到血液冰凉的一幕出现了，墙壁居然完好无损。
“这灵异力量是假的？”他的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恐惧，这种发现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要可怕。
因为它意味着，他仍旧被困在一个他无法控制的梦境中。
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环境的再次转变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切的一切如同倒带般迅速回到了飞机的座位上。
而他的前方，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