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教堂，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年轻的教徒。
“需要我帮您拿外套吗？康斯坦丁先生。”
“不需要，我们不会久待。”
他带着任铭直接去了教堂角落的图书室内。
天使加百列是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子，四大天使长中唯一的女性。
此时她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金色的短发，穿着条纹黑色西装，坐在教堂图书室的沙发上，任铭和康斯坦丁坐在一旁。
“我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孩子。”加百列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一边说道，并未抬眼看两人。
任铭心中不自觉稍微放松了下，这才是上位者对下面人说话的气氛，他不觉得这是被轻视。
拜托，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天使，他叫太太太奶奶都差着辈分呢，只要对方不在他头上拉屎，怎么着都行。
反而这种人要是对他很客气，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说明，一定会要他付出某种代价。
“还在用你的全知之眼监视我吗？加百列。”康斯坦丁面不改色，仿佛面前的不是天使，是一个关系不好的朋友一般。
任铭目瞪口呆，稍微后退一步，和康斯坦丁保持了一点距离。
他服了，康哥牛啊，能这么和大天使长说话。
康哥：有时候想想，背景多大才算大啊。
全知之眼又名上帝之眼，是上帝用来监视人类的法眼。
“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牧羊人如何指挥羊群的建议。让最不羁的羊儿也乖乖听话。”
加百列听到康斯坦丁的话后，用略带有兴趣的眼神，抬头看着二人。
“但这样做未免假惺惺的。”
“我最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康斯坦丁没在和加百列打字迷。
“也许你可以考虑给我点宽限，我这段时间会给你们这方做点好事。”
康斯坦丁因为常年抽烟，得了肺癌。在来教堂之前，他就和任铭说了。
必行两个目的，第一就是查清楚教会内的问题。
第二则是康斯坦丁的私人问题，看天堂方面能否多给点时间，让他多做点好事，死后可以升上天堂。
毕竟地狱这个监狱里，有一半越狱的犯人是他关进去的，他是最不想下地狱的人。
任铭只能安慰，等他真去了地狱，会多照看一下他。
“你还在为了试图进入天堂做好事吗？”加百列笑吟吟的看着康斯坦丁说道。
“那些我送回去的地狱走狗呢？就算这些也够我进天堂的！”
“我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因果关系没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我对上帝的侍奉还不够多吗？”康斯坦丁的语气依旧平静，但任铭可以感知到他心中的不平。
“你们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康斯坦丁无奈的说道。
“不过是老一套的东西，信仰，献身。”
“我当然有信仰，我的老天。”一直平静的康斯坦丁终于有了一丝激动，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加百列。
“不，你自己心知肚明。”加百列并未在意康斯坦丁的情绪，继续说道。
“有很多区别，就像你看到了那些亡灵，你才会相信。”
“我也不想，这个诅咒与生俱来。”
“是天赋，孩子。是你自己把它挥霍到么自私的用途上。”
“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做好事，从而回到祂圣洁的光辉之下。”这里的祂显然就是指上帝。
“苛刻无尽的清规戒律，谁能上天堂，谁要下地狱以及各种原由。都是你们说了算！”康斯坦丁愤怒的将一本圣经摔在地上。
“你根本不了解我这种人！你才是该下地狱的，你这个杂种！”他愤怒的咒骂道，可加百列并未生气，依旧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任铭在一旁瑟瑟发抖，随时准备逃跑。
“为什么是我，加百列。我做的祷告最少？还是我并不虔诚。”康斯坦丁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能在得了绝症的前提下，日常保持情绪平稳，已经很不容易。
现在他破防了。
加百列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
“一切都是有原由的，孩子。是因为你从15岁以来，每天抽五十根烟。”
“由于你的所作所为，你也必将坠入地狱。”
任铭仿佛一个观众一样看着二人，在他看来，天堂确实有点不道德，康斯坦丁累死累活干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天堂都不给上。
而一个普通人哪怕做了坏事，只要向神父忏悔，依旧可以升入天堂。
西方人的理念里，哪怕做错事都没事，只要忏悔。
这就是任铭不太想待在西方世界的缘故，这不是风俗不同，是完全两种意识形态。
打个比方，西方人拍了一部黑前毛的电影，切尔诺贝利。
而在任铭家乡播放，却看不出什么黑来。
这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识形态，双方永远无法理解对方的逻辑，这是这从出发点上就是矛盾的。
“我们要调查教会内部，重点是知道我的两个朋友居住地的神职人员。”
康斯坦丁放弃了这段谈话，他闭着眼睛询问加百列，他已经不想看到这个教堂的任何东西，和加百列有关的任何东西。
他的两个朋友因为他帮助安吉拉，已经在自己的住所被恶魔杀死。
恶魔对于人间不可能了解这么多，那两个朋友也是驱魔人，对于住所也有相应的防护。
没有教会的人协助，恶魔绝对不可能杀死他们。
“康斯坦丁，教会是信徒的，信徒是上帝的，但教会却不是上帝的。我无法给你们提供帮助。”加百列说完，就不在理会康斯坦丁，反而转过头来对着任铭。
“不用那么紧张，我曾经见过不少月色崇拜者，他们都是意志坚定的人，我很敬佩他们。月光骑士也是我的老朋友了。”加百列看着一脸紧张的任铭，笑着说道。
“感谢您的夸奖，我会替您转达给月光骑士的。”任铭说道，面对这种传说中的人物，还是极端的宗教主义者，他警惕到了极致，已经开始观察图书室里有没有镜子，如果遇到危险，好赶紧把月光骑士摇来。
两人的目的并未达成，只能先行离开，去别的地方调查。
临走前，任铭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可惜，我无法直接影响教会的决策。这是和地狱的约定，现在我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聊天，已经是越界的了。”
“教会无论出了什么问题，但里面有真正虔诚的信徒会解决，你放心，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加百列仿佛洞穿了任铭的想法，他猜测应该就是康斯坦丁所说的全知之眼的原由。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提示。”忽然，加百列面色古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