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五吃泻药做什么？王默行想不出来，难不成他预约了要做检查？只有要做肠胃镜检查才会猛灌泻药。
王默行拿出本来，将自己的推断写在上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现在各类疑点太多，得一个个的核实。
从尸检中心出来正好是上班时间，太阳晒在脸上让王默行突然有了一丝倦意。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张成会打来的，看来除了自己之外，睡不着觉的人还有不少。
“武林被我堵在家里了，我现在把他拎回单位，你要是起来的话就过来吧。”张成会在电话说道。
他一大早直奔武林住的地方，这次事关重大，何老五中毒身亡这件事半夜才确定，还没流传出去，生怕武林提前逃跑。
“他状态怎么样？”王默行问。
“我感觉挺正常，睡得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知道。”张成会回答。
王默行赶回单位，在短短一天之后，又重新与武林见面了。
这次武林可没有昨天来时那股意气风发的样子，被张成会堵在门口揪出来那一刻，他就知道坏事了，一路上战战兢兢的。
虽然还是让武林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着，还没直接将他按到审讯室的铁凳子上，可从武林端坐的态度来看，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嫌疑人了。
也许是他平时干的坏事太多，在来时的路上张成会让他自己先讲，可武林结结巴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该从哪讲起。
“张、张、张警官，你们、你们到底找我、找我干什么，你就、就直说呗，我知道的话，肯定、肯定和你们讲……”武林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武林在社会混过这几年，别的不说，察言观色的能力锻炼的不错。
现在办公室这几个警察都面色不善，武林掂量下也不敢套近乎喊二舅了，老老实实称呼张警官。
“何老五死了，你知道吧？”张成会问。
“我知道，当时我不就在现场么，大夫没抢救回来。”
武林以为公安机关找他是有别的事，一听还是问何老五的情况，这才放下心，连说话也都正常了。
“他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张成会继续问。
“不知道呀，我听你们说是被人捅了好几刀，不是这样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最好说实话，我可以告诉你，何老五的死有问题。”张成会一边说一边观察武林的反应。
“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不告诉你们吗？我要是知道何老五被人干死了，我肯定不敢带你们去，噢，不，我肯定赶紧带你们去。”
武林一时紧张把实话说了出来，这反而降低了他的嫌疑，遇到事躲的远远的才是他们这些人的真实心态，敢往上凑的那才是有原因的。
人撒没撒谎，说的是不是实话，能把自己掩盖到什么程度，这与经历和阅历有关。
一个三进宫的人在面对公安机关时，表现出来的态度要冷静的多，甚至能让人一眼看出来有前科。
武林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毕竟年龄小，在同龄人里显得有能耐，能拿捏住别人，但与公安机关打起交道来就显不出他来了。
偶尔几次还是作为特情帮忙提供线索，那时候大家都是笑脸相迎，从没见过这幅严肃的态度。
现在个警察冷面严峻的问话，武林自己心里先虚了。
“你有事瞒着我们！我给你个机会，先自己主动说说，看看你的态度怎么样？”
张成会这句话问的很高明，一下子把询问的范围拓展到无穷大，同时观察武林的反应。
“我、我没瞒、瞒你们啊，我与何老五不、不熟，一直都不熟，你问的是、是那方面？”武林又开始结巴。
他一紧张就结巴，一结巴就说明有问题。
武林也有点小聪明，他没正面回答，先把皮球踢了回来，让张成会帮他缩小范围。
其实武林打的算盘想试探看看警方到底掌握那方面的线索，可这话也暴漏了他确实有事瞒着公安机关。
虽然平时在社会上人称一句武哥，显得很有气派，可与身经百战的公安来说还是太嫩。
“你是怎么认识的何老五！”张成会先提问道。
这个问题只能算是询问的开胃菜，起到一个点题的作用，根据反应来引出下面的话题。
认识的过程无外乎朋友介绍、聚餐相识、甚至是找何老五纹过身，都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毕竟张成会耳目再广，也不会面面俱到，无论怎么回答都行。
可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把武林给噎住了，张着嘴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看有问题，姜胜在一旁立刻添把火，大声呵斥道：
“说！到底怎么认识的！”
这把武林吓的全身一抖，人都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
武林这个人完全符合这句话的定义，平时看着八面威风，说话耀武扬威，可真到了关键时刻，腿先软的就是他。
反倒是有些人，平时默不作声，出了事死扛到底，极难对付。
“我是通过我爸认识的，我爸和他认识的早。”武林战战兢兢的回答。
一嗓子不但让武林漏了底，连他自己的爹都被拖下水。
见状姜胜立刻趁热打铁问道：“那你身上的纹身是不是他纹的？”
“对，是我爸委托他纹的，纹之前还去找人给看过。”武林回答。
“找人看是看什么？你说清楚点。”张成会问。
人说话都有习惯，也有一定规律，审讯时也一样，所以才会由两个人交替来问，两个人说话习惯不一样，这样才能打乱被问人的节奏。
“就是纹身有说法，纹什么样的图案有什么寓意，有什么作用，这些都得找懂行的人来看，然后画一个图，再找纹身师照着图纹。”武林说。
“那你的纹身是谁看的，为什么找何老五纹？”
“各位警官，你们总是问我的纹身干嘛，我这个……”武林满脸疑惑的问。
“问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别说废话！”姜胜打断道。
“我这个纹身图案是我爸带着我去泰国，找一个纹身师傅看的，然后是他画的图，向我们推荐何老五，我爸带着我回来找他纹的。”武林老老实实回答。
“你的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
“我初中毕业纹的，有七八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