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热茶很快便在交谈声中消耗干净,金叔将茶几上的茶具收起放回茶几抽屉之中。看了眼时间了凌晨三点半,离早上七点还有三个半小时。
“金叔,我得走了。”
金叔点点头“货也应该给你装好了,依旧是你经常要的几样。”
站起身,撩开挂满珍珠的门帘后,尘缘从嘎吱嘎吱不断发出响声的楼梯上走下。
推开防盗门,穿过一段小小的走廊后他再次站在库房门口。朝内看了眼,黑漆漆的库房内没有任何声音。
摇了摇头,走出店内站在尘缘用来拉货的面包车前。车后座被折叠起来,空荡荡的车内被放入一个几乎占据后座所有空间的塑料大水池。
有些发黄的水池内注满了水,水中是一条条被用木板隔开的,不同种类的河鱼。
看了看这些活蹦乱跳的鱼,掏出手机看向金叔。
金叔捧着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十几秒后才开口说到。
“今天你要的货比较少,这次给400就行了。”
付了钱后,尘缘关上后备箱,坐上车顺手从车副驾驶位置前的隔层内拿出一个木盒子。
木盒是桃木做的,有淡淡的香气。打开有些年头的木盒,从中取出一个被红色布匹包裹住的东西,递给了金叔。
“金叔,给你,辟邪的。”
金叔接过,一脸疑惑的看了看手中东西,掀开一角。
只见,几枚黄灿灿的铜钱静静的躺在红色布匹中央。
开车驶出批发市场,尘缘脑子里总是回想起刚才看见的那条黄泉尸鱼,以及金叔所讲述的故事。
“象征着不祥与厄运,是从黄泉内游出的由死去之人的肉身幻化成的怪鱼。这一切都过于诡异,从来也没听我父亲说过啊。”
内心忐忑不安,尘缘不知不觉就驶入咸城中心区域。
凌晨的城市依旧在沉睡之中,只有零星的人影闪烁在街道之上。一间间铺子的卷帘门被拉开,一道道忙碌的影子穿梭在其中。
凌晨四点,正是世界开始苏醒的时间。
来到一条宽敞的古朴巷子,巷子内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店铺开着门。
把车停在铺子前,尘缘望着被打开的卷帘门眉头一皱。
“我明明关好门了,斯……进贼了?”
待看见铺子内走出的身影时,他不禁又一愣。
一个穿着休闲服,身高不高有些玲珑小巧的少女正坐在铺子门口笑吟吟的看着我。
穿着小皮鞋的脚丫前后晃着,手中抱着一个透明袋子。袋子中布满水雾,几个又大又白的包子被水雾包裹。
“陈曼!你怎么在这?”
名叫陈曼的少女俏皮一笑,提着手中的包子朝我走来。
“怎么,不可以吗?”
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上,从袋子取出一个正冒着热气的包子咬了一口。随后又从中取出另一个包子递给尘缘。
“给,土豆的。”
接过包子,尘缘一脸疑惑“现在才四点多你不睡觉跑店里干什么?”
“你今天刚走我就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
随后,陈曼看着尘缘似是想起什么般突然伸手,用两根纤细的手指在他小腹处用力一掐。
钻心的疼痛开始在小腹处蔓延,尘缘扭动身子企图甩开那两根手指。
可那两根白皙纤细的手指却如铁钳子般死死夹住我小腹嫩肉。
“不是说你今天把我带上吗,怎么自己走了,骗子!”
眼见小腹处传来的疼痛愈来愈剧烈,尘缘倒吸冷气不断开口求饶。
“大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一定带你,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
听到这话,陈曼才松开手。尘缘立马用手揉着巨痛的嫩肉。
陈曼跳下车,熟练的打开后备箱朝我喊了句。
“卸货啦!”
苦笑着摇了摇头,尘缘推开车门,开始卸货。
忙活完后,他坐在铺子内房间的沙发上。陈曼翘着二郎腿头枕在靠着我大腿的抱枕上刷着手机。
尘缘看着挂者花朵帘子怔怔出神,心里一直在回想着他父亲留下的手札中的内容。
尘缘的父亲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因为这个缘故家里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和不知来自何处的物件。
再加之他母亲走的又比较早,童年的我就形成的孤僻的性格,总是一个人躲在家里。
所以就养成了看书的习惯。家里又没什么书,所以尘缘就经常偷偷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书。
从小就喜欢看这些书籍,虽然看不懂但看着这些神秘莫测的内容也令他感到十分的新奇。
但每次当他找父亲询问这些东西时,父亲却总是闭口不答。
就在尘缘十八岁的那一年,我父亲出了一次远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人们都说他父亲是在游历时不幸遇难了。
在父亲曾经老友的接济下尘缘完成了学业,成为了一名警察。可在一年前,在进行一场凶案调查时他被指控为嫌犯。
虽然洗脱嫌疑,但也终身与警察无缘了。
好在父亲留下了不少积蓄,尘缘过得还算不错。为了延续,他开了家鱼铺子,并一直经营着。
而陈曼,则是尘缘的父亲在尘缘八岁那一年从山里捡来的。
想到这,尘缘看了看抱着手机傻笑的陈曼。陈曼似有所觉,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陈曼微微一笑,嘴角处显出两个酒窝。
“咋了……哼哼,肯定是姐太美了,你爱上姐了吧!”
淡淡一笑,尘缘快速起身。枕头因为失去依靠向前倒去,陈曼的头失去重心往后一栽,摔在柔软的抱枕之上。
快速坐起身,陈曼一把抓起抱枕高高举起做势朝我扔来。尘缘下意识抱着头,朝外跑去。
一抬头,他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正站在铺子前,看着水池内游动的湖鱼。
尘缘放下手,朝铺子走去。陈曼刚走出房间,看见铺子有人后就将手中抱枕放回沙发上,站在铺子旁。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看尘缘,指着一条正在游动的黑色草鱼问道。
“老板,这个多少?”
“14一斤。”
中年女人思考一阵后指着一条最为活跃的草鱼。
“拿这条,谢谢。”
尘缘将鱼捞起,高高举起用力一摔。草鱼瞬间僵直,顺手把僵直的草鱼放在电子秤上,点击一下后看了眼价钱。
“四十二。”
将鱼拿起放在案板之上,开始了清理。
一分钟后,将鱼放入白色塑料袋内递给了中年女人。
女人接过塑料袋,指了指陈曼“钱给你妹妹了。”陈曼点点头。
待女人走后,陈曼下意识看向水缸。
突然,她大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向后摔去,尘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陈曼,止住了她向后倒的趋势。
顺着陈曼刚才看向的方向望去,尘缘瞳孔剧震。
只见,一条只有一半血肉,另一半长满孔洞的黄色怪鱼正静静的浮动在一群,被用木板隔开的黑色鱼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