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苏寻又试了一次,不催动礼佛术这门神通,修行金刚持身咒。
虽说也能成功入定,吐纳天地元气,但效果和清晨时相比,却差了许多。
仅仅只能掐出两个大印,便有些坚持不住。
其根本原因,在于使用礼佛术时,苏寻的心境平和,能极为清晰的感觉到天地元气的流动,同时对于肉身的掌控,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可以准确的控制经脉骨骼和血肉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
得出结论之后,每次修行的时候,便会以礼佛术辅助金刚持身咒,早晚两次修行,其余时间,则是练些拳脚功夫,亦或者去菩提殿阅览经文。
修行进展极为神速,只是荀月光景,便将金刚持身咒的第一印修行完成。
力气暴涨,两臂足足有三百斤巨力,水缸粗的磨盘,轻轻松松便举起来。
原本有些消瘦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魁梧,块块流线型的肌肉隐藏在僧袍之下,蕴含着澎湃的力量。
当然,实力提升如此之快,除了礼佛术和金刚持身咒本身的玄妙之外。
也离不开苏寻自己的勤修苦练,为了加快肉身的淬炼,他还专门去和二师兄去嗔学了两套精妙的拳法。
十月末,酷热退下,天气渐凉,清晨时候,雄鸡初鸣,厢房小院内。
苏寻结束一宿的修行,睁开眸子,些许锐利的金光一闪而逝,两手散去印诀,僧袍无风自动。
第二印的修行,更加繁琐,但作用较第一印,却还要强上不少。
房间内,充斥着浓郁的天地元气,在他修行时,受到牵引而来。
体内虽说依旧没有修出佛力,但两臂的膂力却已经超过六百斤,堪称神力。
抬手一挥,将周身的元气打散,滋养庭院内的青竹草木和飞鸟。
随着元气渐浓,这些草木都繁盛清脆许多,尤其是那一窝原本有些干枯的青竹。
前些日子重获生机,不止发出许多嫩芽,还从地下冒出一根根鲜嫩的竹笋。
当然
大部分都进了苏寻的肚皮,只留下一些长势较好的,说不得等明年开春,这窝青竹还要茂盛许多。
在院中打两遍降龙伏虎拳,拳风凛冽,呼呼作响,宛若虎啸龙吟。
虽说没有佛力加持,可在浑厚的劲道之下,威力也颇为不凡。
隔着一丈远,凛冽的拳风便将水桶粗的柳树震的簌簌作响,枝叶颤抖。
远处的湖泊涟漪泛滥,雾气回荡,时不时有游鱼跃出水面,汲取着新鲜空气。
拳法打完,浑身直冒热气,尤其是头顶,白气好似烟雾一般,从天灵冒起。
口鼻中的热气呼出,更是极为炙热。
“舒坦。”
体内躁动的气血渐渐趋于平稳,洗漱之后,从小院离开,照例先去大雄宝殿。
殿前空旷寂静,催动礼佛术,捻上三支檀香,恭恭敬敬的插入香炉之内。
然后在蒲团上叩首,心底默默道:“看在徒子徒孙每天三炷香的份上,您老人家就教个妙法手段呗。”
寂静
神龛上
大日如来,手掐拈花指和菩提印,宝相庄严,无喜无悲,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远方。
“得,又没戏。”
苏寻小声嘀咕。
今日不用做早课,不过按照规矩,每隔半月,兰若寺中的僧人沙弥,都要到菩提殿听讲经卷。
今天恰好就是讲经的日子。
去年的时候,还是慧空禅师主讲,不过自今年五月开始,讲经的事情,就交给大师兄去贪。
去贪
兰若寺二代僧人中排行第一,也是最先拜入慧空禅师门下的弟子,年逾四十。
常年居于菩提殿内,誊抄翻译经文,在佛学上的造诣,远超其他人。
当然,也远远超过苏寻。
除了去贪这位大师兄,苏寻的前面还有去嗔,去痴,去怒,去怨以及去悲等六位师兄。
至于其他僧人,则是分别拜在这六位师兄的门下。
苏寻最晚入门,年岁也最小,按理来说,也应该入在第三代僧人中,可当时慧空禅师觉得他颇有悟性,便收入自家门下,成为第二代的关门弟子。
苏寻和这六位师兄关系都极为好。
平日里不知来过多少次菩提殿,自是轻车熟路。
“小师叔。”
“师弟。”
庙中的僧人沙弥纷纷开口,打着招呼。
苏寻也一一回应,走到最里面,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菩提殿极为宽广,两侧书架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经卷古籍。
都是兰若寺几百年来的积累,里面也有不少江湖中人修行的拳脚武功。
他往昔时候来此,翻阅佛经的少,搜找这些武功秘籍的次数倒是不胜枚举。
“小师弟,看来你的修为又有进步。”
二师兄去嗔是个魁梧的僧人,足足九尺高,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在诸多僧人中独树一帜,剃着光头,只不过那套袈裟穿在身上怎么都变扭。
与其说是和尚,倒更像那些土匪强人。
苏寻在修行金刚持身咒后,个子也长了一截,可也才到去嗔的肩头。
“二师兄,你就别打趣小师弟了。”
三师兄去痴摇头晃脑。
和去嗔相比,单薄瘦弱的去痴,好似一只小鸡仔。
几个师兄师弟闲聊打岔,等着大师兄去贪走出来,便噤声不语。
“今日讲金刚经。”
去贪盘膝而坐,手持经卷,神色庄严肃穆,低声诵读,堂下弟子,一个个低眉俯首,侧耳倾听。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
苏寻暗自掐诀,催动礼佛术,只觉得心澄如镜,不染尘埃,去贪所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映照在心中明镜之上。
两眼微阖,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佛性,有天地元气汇聚而来,涌入体内。
这般动静,寻常僧人沙弥自然感应不到,但那几位师兄,都是跟着慧空禅师苦修许久的佛法,自有造诣。
皆暗自称赞道:“小师弟好悟性,好佛性。”
堂上的大师兄去贪置若罔闻,依旧不紧不慢的诵念经卷,只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堂下静坐的苏寻,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