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河道衙门一直在原有的旧渠道基础上,勘测新的路线,只等确定下来,就可以动工。
郡府衙门拨下的钱粮已经送到郭北县完成入库,有其支撑,以工代赈,兰若寺这边的布施压力会小许多。
且苏庭也在全力帮着筹措银两,估摸着不日之后,还会有大批的粮食运到郭北县。
眼下太平宫的妖魔已剿灭,郭北县内的余孽也捉拿入狱,再无后顾之忧。
明后天,苏寻打算抽空再去城外各个村镇走访,亲眼看看情况,以确定布施的次数。
布施这种事情,终究只能解燃眉之急,想要治本,还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修堤挖渠,打通清水河和汜水。
烛火摇曳,朦胧的月光顺着窗台照进来,看完之后,将河道图收起,放入厚厚的册子中夹着。
起身在书架中翻找,些许时候,寻到本颇为破旧的古书,将牛皮外封上的灰尘擦拭干净,露出四个歪歪曲曲的小字。
《妖魔异志》
这卷书是从先前从衙门的库房中搜出来的,里面记载着大夏立国八百年来,许多关于妖魔的事迹。
苏寻特意借来查阅那枚黑色的令鉴来源。
晋央转述话语时,曾说都统领言这枚令鉴,可以帮助自己修堤挖渠,想必此物应该和河道脱不了干系。
“谜语人有什么好当的。”
“无趣。”
“无聊。”
“一点都不爽快。”
兰若寺的小和尚再度吐槽。
黑色的令鉴就放在书桌靠墙的位置,和降魔剑并排,月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淡淡的流光,很是不凡。
埋头一页一页的翻找阅览,其中记载的许多妖魔事宜,让苏寻大开眼界。
前中两篇,所载的多是大夏立国至今,境内出现在过的诸多大妖大魔,以及和妖魔的战役。
在最后两篇里,提及到一个关于妖魔的事情。
时间比较久远,追溯到大夏立国之前的久远岁月。
因为人族诸多皇朝和宗门的崛起,于人间开疆拓土,妖魔节节败退,约莫在两千多年前,形成比较稳定的局面。
即妖魔占据妖魔域,而人族则占据人域。
许多妖魔散落在人域之中,和妖魔域隔绝,不通往来,诸多皇朝宗门,为了避免人间动荡,便将这些散落在人域中的妖魔诏安。
谓之封神
水族封于大江大河,山精封于名山大川之中,被封神的妖魔,会脱离妖魔之身,成为人间正神。
他们和人族皇朝宗门休戚与共,享受凡人香火祭祀,为人族而战,乃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
这个神,并非是苏寻记忆中的神,只是一种称谓罢了,
因为封神,许多大妖归顺人族皇朝,成为一方正神,在朝廷内登记造册。
大夏也有封神。
“既然有封神,那么汜水中肯定有水族被封为大夏正神。”
苏寻靠在椅子上,伸手将令鉴拿起把玩,脑海中快速思索,片刻后,喃喃自语道:“莫非前些年,郭北县想要挖通汜水,却被诸多诡异阻拦,这些诡异便是汜水中的水族正神阻拦?”
他猜测。
越是想下去,便越觉得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
如今的大夏皇朝,正处于末年,风雨飘摇,帝星震荡,各地妖魔频起。
朝廷对于各地的控制,俨然不如昔日强盛之时,尤其是比邻妖国的苦州。
更是成为妖魔肆虐的重灾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大夏皇朝,只是在硬撑着,谁也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倒下。
那些敕封的水族山精,自然对于大夏皇朝缺少敬畏之心,再无顾及。
苏寻觉得自己抓住了脉络,这枚印有河字的令鉴,必然和太平郡内的水族正神有关。
“若是如此。”
他把玩着令鉴,心底却有些沉重,按这本妖魔异志中所说的,八百年间,大夏皇朝敕封的正神不计其数。
皇朝强盛时,他们俯首帖耳,乖乖听命,为大夏皇朝而战,可现在皇朝衰败。
这些被敕封的妖魔虽然顶着正神的封号,可要是没有朝廷威慑,他们便和妖魔没有任何的本质区别。
神魔终究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罢了罢了。”
他摇了摇头,将这思绪压下。
什么正神妖魔,都离现在的苏寻太远,就算要操心,也是那些王宫贵胄,掌管大夏皇朝的权贵去操心。
最次也该都统领这种金丹境的修士去处理。
自己操心个什么劲?
不过就是个区区练气境的小和尚罢了,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
还是先处理好当前的紧要之事再说。
摇了摇头,将黑色的令鉴放好,压下思绪,洗漱之后,换上套干净的白色僧袍。
太平宫一战,收获很是丰厚。
将金刚持身咒从第六印突破到第八印
金刚伏魔刀术修小成,摸到斩业和降妖的心境精髓。
并且修出业火,增加一张强力的底牌。
自打回到郭北县,苏寻便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练气境的瓶颈,可以尝试修行第九印,突破练气境,铸造无漏金身。
金身一成,点亮灵台神光,打通上下丹田,届时百脉齐开,将是另一种玄妙的境界。
在床上盘膝而坐,左手佛印,右手拈花指,宝相庄严,运转神通礼佛术。
心境澄明,摒弃杂念,以第三者的视角审视自己的身躯,将里里外外看的透彻。
经脉中,浑厚霸道的金刚佛力流淌,蕴含着霸道刚猛的锋芒,丹田之内。
业火根源盘踞于无量佛光之中,吞吐法力,火焰熊熊,其威能淹没整个丹田空间。
审视之后,闭上眸子,调动业火,自丹田而出,进入肉身之内,瞬间金色的火焰破体而出,将苏寻的身体包裹。
“咻”
业火出现的瞬间,被子里的九尾狐如离弦之箭,冲出床榻,落在窗台上,白毛炸裂,眼神惊恐。
骂骂咧咧道:“小和尚,你是不是想我死了才开心。”
这等刚猛的业火,以九尾狐四境大妖的修为,哪怕只是沾染上一丝,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
那年轻和尚已然入定,浑然无视小狐狸的骂骂咧咧,自顾自的修行,手中佛印变幻,出现密密麻麻的残影。
业火愈发高涨,透过衣衫,将他的体魄炙烤的通红,缕缕黑气顺着口鼻呼出,极为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