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普雷希典。
慎正拿着战报沉默不已,恨不得自己亲赴战场。
环顾四周,竟无一位可战之兵,兄弟会和影流的人已经被自己撒出去了,但劫却不知所踪,李青也整日装死,闭门不出。
剩下的人,几乎全是学者与老头,难以成为顶尖战力,填进战线于事无补。
面对那一双双忐忑的眼神,慎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改变,也许什么时候都不晚...
没有人的均衡,毫无意义!
下定决心的慎,缓缓开口:
“诸位!这是艾欧尼亚的战争,我们不能再麻烦其他人了,我有一个计划!所有有能力沟通灵界请随我来!”
几乎所有人都跟随着慎的步伐,朝着大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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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希典郊外。
阅兵仪式给第三军团点满了士气,所有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宁死不退。
交战仅仅半个小时,第三军团的先锋部队布防军队,就像遇见了全速撞向的泥头车,只留下断臂残骸。
高昂的士气并不能弥补军队素质上的差距,诺克萨斯的军团正在稳稳推进。
战争的磨盘缓缓转动,将一切投入到这场战役的生命无情的碾碎。
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直至地平线的尽头。
艾瑞莉娅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起舞,但她必须起舞,为了普雷希典,也为了给前线部队争取时间。
她并非孤身一人,凯南、梅目,甚至是阿卡丽,已经被慎派上战场,正在缓解逐渐走向溃局的战场。
但战局已经撑不住了,第三军团且战且退,距离普雷希典已经不足五里距离。
诺克萨斯人像是疯了一般,完全不在乎战损,像是野兽一般,悍不畏死。
“艾瑞莉娅!听得到吗!”
强忍着抽筋疼痛的艾瑞莉娅,继续着她的死亡之舞,“慎?我们的战况不乐观!林克呢?他还有什么后备计划就让他赶紧拿出来!”
慎沉默片刻,紧接着说到:“我们不能总是麻烦林克。坚持住!援兵已经在路上了!”
艾瑞莉娅眼中充满茫然,她当然不知道慎与林克之间的芥蒂,均衡教派的事儿,是慎解不开的疙瘩。
但援兵?我们哪来的援兵?
刃从一刻未停歇,功率全开,不断划过诺克萨斯人的喉咙,所有刃从都被艾瑞莉娅派了出去,不留余地。
咻!
一支箭擦着她的胳膊飞过,尾羽在地上不断震颤。
鲜血自她娇小的臂膀下流下,艾瑞莉娅紧咬牙关,眼神里充满了不甘,这意味着她必须转移战场了。
而她转移战场,意味着放弃这片战局,任由第三军团被诺克萨斯人蹂躏。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天空,开始呼啸起了狂风,飞沙走石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双眼。
刃从在风中摇摆,并非传承之剑的力量无法抵挡狂风,而是艾瑞莉娅已经到达极限。
她已经高强度起舞两个小时了,汗水不知打湿了她的衣襟多少次。
勉强收回空中的刃从,艾瑞莉娅开始缓慢移动僵硬的身躯,准备开赴下一处战场。
卡拉~
战场中央的天空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无形的裂纹出现在上空。
随着碎片不断掉落,一柄魂刃自另外一边飞出,狠狠钉在空气中,扩大着裂缝另一段的通道。
现实与精神世界的屏障被这柄魂刃主动打碎,灵界与现实在此刻有了连接的凭依。
一双手,一双岩石巨手,扒拉着无形的屏障,探出身子,露出自己泛着蓝光的头颅。
吼~
无形的波动传遍整个战场,雕刻满符文的巨像狠狠砸向战场中央,传来的震颤让所有人都难以站稳脚跟。
苍蓝雕纹魔像,正式加入战场!
现实与灵界的屏障被均衡教派当代暮光之眼主动打破,灵界造物自世界彼端降临!
紧接着,木质的利爪从通道那头伸出,臂膀上流淌着永不停歇的愤怒。
赤红的头颅探出,庞大身躯一跃,大地上凭空出现火圈。
它仰头嘶吼,悠长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绯红印记棘怪,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十几米高的巨怪,传说中的生物出现在战场上,艾欧尼亚人的欢呼声夹杂着怒吼声,传遍整个战场。
嘎啦!
魂刃再也支撑不住两界的恐怖压力,在世界的自我修复中,刀刃尽碎,只留一只剑柄,孤零零的自天空坠落。
传承四千六百年之久的魂刃,均衡教派的镇派之宝,暮光之眼身份的信物,于今日崩碎于现界与灵界的缝隙中。
由当代暮光之眼,亲手送上末路。
天空的裂隙缓缓闭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好如初。
但巨像与巨怪却在战场上开始了大杀四方。
仅仅是站起身行走,就有诺克萨斯人被压成肉泥,不同体量之间,诺克萨斯人根本不是对手。
艾瑞莉娅不禁松了一口气,开始重新组织防线。
在南部守备军团艰难作战时,斯维因早已命人将那三门臼炮放好了位置,本以为攻城的臼炮,却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开炮!”
碰!
吼~~
那是石像悲鸣的声音,原本大杀四方的它,突然失去平衡,被狠狠推向地面。
巨大的质量和惯性,让它在地上犁出巨大沟渠,高高涌起的土壤凭空塑造出小山丘。
蓝色的血液自它遍布缝隙的身躯中流出,触目惊心的弹坑打散了它半边身躯,青色的碎石撒的遍地都是。
悲鸣传播整个战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苍蓝雕纹魔像在嗷嚎。
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上的碎石随着蓝色血液的流出不断崩解,嗷嚎声逐渐转为伤心的哭泣声。
蓝色的能量自它的头颅流出,那是它的泪水。
45mm臼炮无愧于它‘开罐器’的美称,仅仅一炮,就干趴了坚不可摧的魔像。
绯红印记棘怪像发疯一般冲向臼炮所在地,南部守备军团的后方,一路上不知碾死了多少人。
在战场中央犁出一条焦黑的火焰之路。
斯维因面色冷峻,丝毫不慌乱,对着魔法道具下令:“继续开炮!”
自战线左翼传来臼炮的怒吼,碰!碰!
吼~
这两发炮弹直接从背后,打穿了绯红印记棘怪脊椎,木屑飞溅,赤红的血液肆意流淌。
它的眼睛中充满绝望,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能量在它背后的核心中汇聚,背后破损的核心如漏气的气球般,连自爆都成了奢望。
“开炮!”
第三发炮弹几乎脸贴着脸,直接轰向绯红印记棘怪的头颅。
吼!
战场上回荡着绯红印记棘怪的嘶吼,木屑四溅,斯维因用炮弹,永远的堵住了它的嘴,轰烂了它的头颅。
苍蓝雕纹魔像伤心的悲戚传遍了战场,它挣扎着身躯,爬向诺克萨斯人的左翼,无视自己流血、无视那天空袭来的炮弹。
蓝色的能量不断汇聚,直至极限。
碰!!!
爆炸声再次传来,这次却并非诺克萨斯人的臼炮。
那是苍蓝雕纹魔像的自爆,它用自己的自爆,为自己的生命划上了句号。
苍蓝的风暴传遍战场,蓝色的蘑菇云自诺克萨斯人左翼升起,魔像为自己的朋友报了仇。
没人知道两个巨像之间的羁绊,也没人关心绯红印记棘怪为何会发疯般自杀式冲向诺克萨斯阵地。
诺克萨斯人离他们太近,灵界离他们太远。
斯维因紧紧伏着身子,避过苍蓝的风暴,他对着身边人大声嘶吼:
“副官!副官!左翼!左翼伤亡怎么样!”
副官咽了咽干渴的喉咙:“您...自己看吧...”
斯维因站起身,放眼望去,一个巨大的环形弹坑出现在左翼,目测百余米大小。
斯维因只觉得天旋地转,站不稳,后退两步。
左翼,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