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里这座古老的城市历史文化悠久,是纳沃利行省第二大城市。
也是纳沃利行省重要的港口城市。
彼临着宽广的海峡,与巴鲁鄂行省遥海相望。
控制了葳里,诺克萨斯才能真正在纳沃利站稳脚跟。
进可侵袭纳沃利纳沃利广袤的平原地区,退可据守斐珞尔群岛。
拿下葳里后,巴鲁鄂地区也将成为诺克萨斯的囊中之物。
虽说艾欧尼亚人缺乏成建制的军队,但各个教派的骚扰不断。
卡西奥佩娅在斐珞尔群岛执行了绝户计。
手段之残忍,让艾欧尼亚的教派们‘大开眼界’。
心存的最后幻想被无情的打破,纳沃利中南部的教派们只能抱团生存。
这支教派‘联军’数量稀少,但尽是精锐。
唯一的问题是,缺乏一个统一的声音。
有人主张主动出击;
有人主张据险而守;
也有人觉得日复一日的争吵简直蠢透了。
正是无极剑派的代表,多兰大师和易。
无极所在的巴鲁鄂行省也出现了诺克萨斯人的踪影。
多兰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眼界自然是高上不少。
诺克萨斯人就像蝗虫,放着不管迟早会出大事情的。
碍于客卿长老身份,他多次提议参加这次对诺克萨斯的抗争。
但无极剑派的长老们沉醉于灵界探索。
说起抗击诺克萨斯,总是语焉不详。
反而下令将门下弟子禁足,不许远行。
忍无可忍的多兰只身前往葳里。
易自从遇到林克之后,灵界的那层壁障对他不再是阻碍。
他在冥想时,经常听到自然之灵的哭泣。
也因此对诺克萨斯入侵之事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听闻多兰大师离开的消息,易借口开溜,一路追随着自己这位便宜师傅。
终于,在葳里,二人重逢。
但,葳里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教派们都有各自的想法,很难达成意见统一。
他们的心理很好猜:大家都是受到灵界感召而来,凭什么听你的?
我这样做不对?
你是在质疑我们教派的道理吗?
来!
搭手试试你的斤两!
没打起来完全是因为诺克萨斯人给的压力太大了。
这就导致,即使有自然之灵帮衬。
他们也只能堪堪击退诺克萨斯人。
甚至有些教派秉承着‘不杀’原则,对那些下重手的弟子们严加训斥。
易不知道战争应该是什么样的。
但他知道,战争不该是现在这样。
诺克萨斯人已经将生死寄托在自己的刀剑上了。
艾欧尼亚人就应该以刀剑回应!
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上师那般精通拳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击倒对手。
守卫葳里的时间已经长达一周了。
诺克萨斯人每次都能都有不同的试探手段。
先是小规模潜入,又是暗杀者投毒...
搞的大家都很狼狈。
上师们认为诺克萨斯人不过如此。
易不这么觉得。
如果诺克萨斯人远渡重洋而来就是为了在这里耍杂技。
那他们也不会‘恶名昭著’。
他从多兰那里听闻了多兰求学时期,弗雷尔卓德人对诺克萨斯的描述:
一头喂不饱的饿狼。
可是自己人微言轻,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就连多兰大师都被屋子里的老头子们怼的不说话了。
一个劲的在那抽烟杆。
要是林克在就好了。
他那么能说会道,一定可以说服这些固执的老头子们的。
与葳里城内的景象不同。
诺克萨斯军团忙的火热朝天。
斯维因站在瞭望台上,看着下面匆忙的军队,在脑海里做着最后的战争模拟。
这几天试探攻击下来,他已经摸清对手的底牌了。
他起身回帐,手下各军团军团长,正在展开最后的作战会议。
争吵的声音他在帐外都能听见。
卫兵揭开厚厚的羊皮帐帘,斯维因面无表情的穿过众人,坐在会议桌主位。
欣赏着这出好戏。
地行龙第二后背军团的军团长正在和角斗士第一预备军团长在地上扭打。
双方打的鼻青脸肿,显然是打出了真火气。
战争石匠的负责人和奥法之拳的法师将双腿担在会议桌上,修剪着各自的指甲。
东部守备军团的负责人则是呼呼大睡。
唯有自己手下的南部战线第一守备军团副官正襟危坐。
好一出大戏。
被压在地上的地行龙军团长用力拍打着对手的后背:
“奥列格!奥列格!快tm住手,总指挥来了!”
角斗士军团长回头望去,斯维因坐在主位闭目小憩。
这才不情愿的放开手下败将。
稍微整理整理衣容,皱着眉头走向奥法之拳负责人面前:
“把你的臭脚拿开!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奥法之拳负责人看了看战争石匠的负责人,后者早已是正襟危坐,一丝不苟。
无奈的放下双腿。
几分钟后,整个大帐鸦雀无声。
众位负责人尽入席列坐。
斯维因睁开眼睛,询问道:
“诸位的闹剧演完了?我其实可以再等等,相信外面的将士们应该也愿意再等等。”
众人皆面色羞愧。
他双手交叉,放在会议桌上,身体前倾:“感到羞愧?这很好,证明诸位还没烂到骨子里。”
“讨论正事儿之前,我们先解决解决兄弟们的小矛盾,奥列格是吧?你应该有话要说。”
听到斯维因点名,奥列格脸色涨红,瞬间站起来:“弗莱侮辱我的角斗士兄弟!”
斯维因靠在座椅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他说什么话了?我要听...‘原话’,这是...命令。”
名叫奥列格的壮汉,牙齿都快咬碎,青筋暴起:“弗莱...他说...角斗士...都是...杂种!”
手指敲击在桌上,像是敲击在奥列格的心里,他从未感受到如此屈辱。
“很好,奥列格先生,这成功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
但,我又有了新的疑惑。
原谅我的直白。
你,和你的兄弟,是杂种吗?”
另一位当事人弗莱正在幸灾乐祸,脸上的表情都快憋不住了。
奥列格被斯维因架在火上,眼睛里全是杀气,他嘴里蹦出两个字:
“不是。”
“不错的回答,请坐吧,奥列格先生。
那么,弗莱先生,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
说出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奥列格先生的话语让你这么开心吗?”
被点名的弗莱笑容僵在脸上,立刻站起身:
“报告长官!没有的事儿!”
弗莱有一点贵族血统,圈子里的事儿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斯维因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这样啊,那弗莱先生能告诉我,依照诺克萨斯律法,行军途中擅自斗殴者,应该怎么处理?”
这下轮到弗莱坐蜡了。
他面色苍白,冷汗刷的一下直冒。
“视...视...做哗变!当...流放以儆效尤!”
这位七尺壮汉此刻是真的慌了,斯维因这个狠人连自己的父母说杀就杀,更何况自己?
斯维因蒙的一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那战时侮辱同僚者,应该怎么处理?”
弗莱表情里尽是勉强:“掌嘴三十!切下小拇指!以示正法!”
斯维因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到弗莱面前:
“选一个吧,弗莱先生,是和奥列格先生一起流放,还是选择自己动手?”
弗莱神色一狠,举起匕首对着左手就是一刀!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离不开家族运作,要是自己被流放,那才是真的完了!
鲜血流淌在会议桌上,断指切口骨茬正对着奥列格。
斯维因点了点头:“奥列格先生,你对弗莱先生的道歉还满意吗?
在场的只有我有资格掌他的嘴,但我最近睡眠不足,没这个心思。
不过好在人有两只手,可能需要你,
用这把匕首帮个小忙。”
弗莱闻言后退半步,浑身颤抖,险些站不稳。
斯维因是要他弗莱的命啊!
一旁的奥列格神色复杂。
奥列格是角斗士出身,出身贫贱本就是他心中的痛。
贵族们都是蛇鼠一窝,他都没指望斯维因会为他这个平民出头。
没成想斯维因这位总指挥,有如此格局。
心中的郁结之气尽出,他反而有点同情弗莱了。
如果失去一只手的小拇指还能勉强依靠技艺弥补骑术。
失去两只手的小拇指,怕是会彻底断送弗莱的未来。
“总指挥,相信弗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如就此作罢吧,还是...战事要紧。”
东部守备军团的负责人打着哈哈,提出了一个不靠谱的建议。
老油条的他已经看出斯维因的目的了。
乖乖,这杀鸡儆猴可真够狠的。
“哦?那得看奥列格先生是否接受弗莱先生的道歉了?”
“报告长官!我接受!”
“你确定?都是兄弟,有气就要撒出来,要是贻误战机...
可不就是关起门来说话这么简单了。
要不,你再想想?”
“长官!我确定!”
弗莱面色复杂的看着奥列格,自己口中的‘杂种’反而为了自己的前途,‘救’下自己。
此刻他才明白,高尚的并不是血脉,而是人。
“那么,弗莱先生,你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报告长官!我已清楚认识自己错误!”
众人皆暗暗心惊斯维因的手段,不仅化解了矛盾,还成功让众人收心。
到了这一步,他们要是再看不出来‘杀鸡儆猴’,这军团长也就白做了。
真狠啊!
斯维因重新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很好,看来矛盾已经解决,两位请坐吧!”
他慢慢挺直腰杆,说话仍是不急不慢:
“诸位若是对此次调解有异议,请尽快上报军部。现在,作战会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