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因敲击桌子,坐在主位,面色不善。
他的对面站着三个女人。
一个白头发,背着一柄大剑,一个带着兜帽,斗篷鼓鼓囊囊。
斯维因讨厌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厌恶程度仅次于厌恶蠢货。
卡西奥佩娅这个蠢女人也被他叫来,他需要一个解释。
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斯维因不介意再收编两只无主的战团。
“剑士长锐雯,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你知道护送的这批货物该什么时候到达吗?”
锐雯低着头,面色羞愧,无论她有什么理由,结果只有一个——负责护送这批货物的她,搞砸了。
卡西奥佩娅掩面轻笑:“总指挥大人还请息怒,这批货物在运送途中遇到了海盗,臭名昭著的普朗克,能平安到达已经是达克威尔大人保佑了。”
斯维因目不斜视,手指继续敲击桌面:“说完了吗?卡西奥佩娅?”
卡西奥佩娅完全没读懂旁边伊米斯坦向她使的眼神,自顾自的扭动妖娆的腰肢:“还请总指挥大人给我个面子,在下...”
桌上的敲击声停止,斯维因抬起头,像一只饿狼般盯着卡西奥佩娅,打断了她的话语:
“你算,什么东西?”
“什么?”
卡西奥佩娅笑容僵在脸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斯维因被这个蠢女人气笑了,为自己手下出头都不看情况吗?
锐雯还是伊米斯坦?或者两者都是...
斯维因只好将话说的再直白一点,他指着外面:“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保持沉默,乖乖滚出总指挥的大帐!”
卡西奥佩娅的愤怒让她的声音开始变形,尖锐而又刺耳:“斯维因!你怎么...”
啪!
话音还未落,斯维因脱下自己的手套,狠狠的扇了一耳光,让卡西奥佩娅把后面的话咽进嘴里。
他盯着卡西奥佩娅开始肿胀的脸蛋,将手套扔到卡西奥佩娅脸上,一字一句说道:“捡起来!然后滚出去!”
卡西奥佩娅的眼神里尽是恶毒,右边脸蛋如火烧一般,既是疼痛,又是羞耻。
她是一种权力生物,苍白女士的命令大过于一切。
这仇,卡西奥佩娅早晚会报,但不是现在。
内心里有多恶毒,外表看上去就有多谄媚:“哎呀,总指挥的手套怎么掉了?”
斯维因冷笑:“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决斗的邀请已经给你了。”
卡西奥佩娅咬紧牙关,眼睛里噙着泪光,垂涎欲滴:“人家可不像姐姐那样有武艺在身,要是在下做错了什么,请总指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斯维因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只感觉脑仁疼。
杜卡奥!看看你生的好女儿!
恶毒、阴谋的气息完全不加掩饰,计谋拙劣的简直没办法正眼看,好一个权利生物!
贵族圈里的陋习都带到军队里了?在这里装可怜,是要博取谁的同情?
开玩笑!这里是哪里?是斯维因·杰里柯掌舵治军的军队!
但不得不说,这招还是有用的。
至少斯维因看在杜卡奥的面子上,忍住了想要宰了卡西奥佩娅的冲动。
“滚!!!”
卡西奥佩娅花颜失色,娇滴滴的离开大帐。
斯维因一个深呼吸后,理了理思绪,重新坐回主位。
“现在,碍事的人已经走了,剑士长锐雯,我需要听听你对这次任务的简述!别放过任何细节!”
锐雯脸上的羞愧仍未消退,她强大的责任心不断的折磨着自己。
“我们...遇到了海盗,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
经过锐雯的回答,加上旁边伊米斯坦添油加醋,斯维因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这批炙火胶从祖安出发时就被盯上了。
普朗克受林克的拱火,早就关注着皮城和比尔吉沃特的大宗交易市场。
尽管炙火胶走的是祖安的私下交易,逃出了大宗交易的监管范围。
但普朗克如果只有这两把刷子,那也愧对海洋之灾的称号。
大型船只的停泊费,也是普朗克关注的对象。
凡所求,必所应。
税可以逃,人可以藏,但船必须堂堂正正的开进皮尔特沃夫。
此时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飞门还在筹建当中。
蒸汽飞艇的运力有限,活动范围也有限。
络绎不绝的船只仍是皮尔特沃夫的主流。
就这样,普朗克在茫茫船海中,找到了那根他想要找的蛛丝马迹。
普朗克打算整一单大活,为此他筹备已久,他的座驾冥渊号,是比尔吉沃特最快最强的船。
为了确保冥渊号的速度在大海上,始终处于统治地位,普朗克和他的老姘头俄洛伊耍了个花招。
普朗克在神龛面前许下承诺,会有一天参加娜迦卡布洛斯的试炼,以此换取俄洛伊对冥渊号的祝福。
处于热恋期的俄洛伊没有察觉到普朗克话语中的漏洞,提前支付了报酬,这成为了俄洛伊难以抹去的黑点。
‘凡冥渊号所过之四海,应海水托举。’
简单,而又强力的祝福,直接让冥渊号摇身一变,成为了符文之地最快的船。
据普朗克的手下说,这艘船全速开启,甚至比肩天上的海鸟,自己还伸手抓过停在半空的海鸟。
水手们说的煞有其事,普朗克从未做出正面回应。
事实上,这也是普朗克敢打诺克萨斯主意的底气。
来无影,去无踪,冥渊号就是大海的皇帝!
皇帝找平民当然要收税,不仅要收,还要狠狠的收!
普朗克将自己的战场放在了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之间的守望之海。
艾欧尼亚战场需要支援,高端战力奇缺,赫赫有名的剑士长锐雯,当然在人选名单中。
锐雯和她的小队第一批被征召,从贝西利科上船,负责护送伊米斯坦的战团小队和一批神秘货物。
尽管帝国没有给锐雯完整的编制,抽调了大部分剑士战团成员,北上前去北部战区的掘沃堡,但锐雯丝毫不气馁。
她是诺克萨斯的女儿,帝国有它的难处,北线和南线同时开战,作为诺克萨斯的女儿理应为帝国排忧解难,而不是抱怨。
锐雯的信心来源便是自己背上的那柄黑石符文之刃,自从得到这把剑后,锐雯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强,这也让她对给符文之刃附魔的法师感激不已。
满怀信心的锐雯第一次出海,就被普朗克上了一课。
冥渊号来去如风,像猎狗一般咬着自己的船只不松口,明明可以击沉自己等人,却还是逗弄着猎物。
这是锐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符文之刃嗡嗡作响,却连冥渊号的影子都找不到。
还要船上不止有她一人,伊米斯坦用她的魔法道具联系了贝西利科负责人。
贝西利科总督筹集了大笔资金上供给了普朗克,这才为自己等人解了围。
强大如帝国,也会向海盗低头吗?
锐雯只觉得耻辱,她为自己感到耻辱。
战士如果不能死在战场,那刀剑还有什么意义?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她的小队,在艾欧尼亚大展身手,为大诺克萨斯开疆拓土!
锐雯有这个信心,符文之刃是她最好的伙伴。
等到锐雯一行人到达斐珞尔,再转进葳里,抵达战场的最前线,也就是斯维因大帐中,时间已经超过半个月。
这便是炙火胶迟到的全貌,曲折,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合理。
斯维因又一次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心中冷笑。
很好!什么土鸡瓦狗都敢打诺克萨斯的主意了!
看来诺克萨斯软弱了太久,让那些软蛋们,失去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