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海北部，折磨之塔。
费奥多尔大步流星走在通往塔中心的狭长走廊中，冰原狼皮鞣制的硬底皮靴坚实地踩在黑曜石地板上。
敲冰戛玉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廊厅之中。
周遭熊熊燃烧的圣火不断净化着一切不洁的腐蚀，而墙壁之上那些亵渎的符文与扭曲的尖刺却不断讲述着曾经此处的混沌岁月。
在窗外，熊骑士与哥萨们围在炉火旁，高声歌唱着祖国母亲的赞歌。
无数翼骑兵从森林中飞掠而过，清剿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威胁。
“红沙皇”鲍里斯·厄孙此刻正坐在茂盛的圣火旁，虔诚的向着诸神祈祷，关于它们庇佑的光芒，则在拥抱着这位曾经伟大的基斯里夫领袖。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没有理会两侧正在行礼的禁卫，费奥多尔径直走了进来。
“大人……”
“费奥多尔牧首，说过很多次了，在为祖国母亲祈祷的时候，要保持安静，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鲍里斯·厄孙没有看他，只是依旧紧闭双眼轻声提醒着，而后继续祷念着颂词，信仰之力还在源源不断地萦绕在身旁。
费奥多尔连忙深鞠一躬，手中的神杖忽闪忽闪的。
“是什么扰乱了思绪，你的圣火变得焦躁不安。”
“大人，北，北方有情况！永世神选，第十三任永世神选……”
红沙皇缓缓睁开双眼，周遭闪起的星星光罩顷刻间消散开来，宛如一只只漫天飞舞的发光萤蝶，却又昙花一现。
“艾查恩，他成功了？”
永世神选四个字如针刺般直刺对方的耳朵中，鲍里斯警惕的睁开双眼，坚毅的眼神紧盯着对方。
在这宫殿的阴影处，巨熊“厄斯金”也缓慢走了出来，听到艾查恩三字，巨熊不由得仰天咆哮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不，沙皇大人，艾查恩……他死了。”
“什么！？”
在寒夜里奋勇血战，杀死过无数混沌恶魔的鲍里斯从未如此的震惊过。
他背井离乡，在寒霜瀑布苏醒后的他坚守在抵御混沌的第一线，默默守护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基斯里夫母亲。
精神与肉体经历着混沌裂隙的双重侵蚀，他也从未退缩。
在自己苏醒后的这数十年中，艾查恩的名字不绝于耳。
三眼之王，四神共选，末日毁灭者，混沌的统领者。
鲍里斯甚至亲眼见识过艾查恩统御的混沌大军，他杀死了无数冠军、神选以及怪物，以横扫之势迅速用武力将当地的库尔干大量氏族招入麾下。
而此刻，那个家伙居然死了。
“消息属实吗？”
鲍里斯认真的询问这位牧首，生怕对方又是哪位奸奇的大魔所变化，前来特意蒙骗自己的。
而看着纯洁的圣火没有一丝反应，也似乎证实了，费奥多尔并没有被人假扮。
“从鼠疫英雄纪念柱到风骇山，库尔干的氏族举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祭祀活动，他们抓取了大批量的奴隶与牲畜，据说是为这个新的永世神选举行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
作为侵扰他们的主力库尔干部落，鲍里斯早已相当熟悉，这帮家伙不但十分暴虐，还惨无人道。
这群脑子里只有杀杀杀和血荣誉的疯子们，时常就为了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大肆献祭。
有的时候是哪个伟大的冠军成魔的日子而杀人献祭，有的时候又是某个氏族长干死了另一个氏族长而狂舞欢庆。
的确，鲍里斯似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周围见到任何活物了，而那群诺斯卡氏族劫掠的频率，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就好像，他们在秘密筹划办什么大事一样。
“这个杀死他的人，是谁？”
鲍里斯小心的询问着费奥多尔。
“它们称他为，柔面魔主。”
……
“我真是服了这帮家伙了。”
牙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坐在王座之上吐槽着。
你说这帮家伙不会取名吧，像是【三眼之王】、【终焉之主】、【食日者】、【血腥女王】什么的张口就来，虽然是中二一些，但也真的是霸气十足啊。
你要说他们会取名吧，这【柔面魔主】是什么东西？
很明显，他们就是奔着自己这细皮嫩肉的特点着重描写的，这是霸凌吧？是不是？
话虽这么讲，但只要观察一下四周，抛去那些长相稀奇古怪的恶魔，就连这些有点人样的诺斯卡人也都五大三粗的，不是满脸疤痕就是一脸横肉。
而自己，甚至连个胡子都没长多少，终归也就是个普通小伙。
要是放在矮人帝国，只怕是连奴隶都没资格当吧。
不过这并不奇怪，要说混沌势力，长得好看的还真有两个特例。
一个是在人形态外貌极美的【美人】西格瓦尔德，另一个则是在恶魔形态长相纯洁的【天使】阿扎泽尔。
自己这么俊俏，【美人】的名号又被那西格瓦尔德抢了去，能让这群话都说不利索的蛮佬们取一个名字也真是为难他们了。
【柔面魔主】这个称号已经相当委婉了，至少还占了【魔主】二字，战锤兰陵王了属于是。
而自己却并没有被它们称作什么【帅哥】牙生或是【威猛靓仔】牙生自己已经相当满足了。
等等，威猛靓仔这几个字怎么这么熟悉？
或许它们正是认可了自己在战斗上的实力吧，要不然这【魔主】二字又怎么解释。
看着这些个在为自己忙前忙后进行活祭仪式的恶魔们，自己的思绪又再次回到了技能之上。
他不敢相信身为一代永世神选，竟然能够掌握的都是些正派的法术。
生命系、光明系以及天堂系，牙生实在不敢再把多余的技能点点到这些上面去。
只怕自己释放这些法术，误伤会比较严重。
可能敌人还没被闪的灼热凝视或放逐之光伤到分毫，自己的恶魔部队就要被杀死大半了。
起初牙生就根本没有打算将世界中的绝大多数秩序阵营列入进攻名单，毕竟自己是要拯救世界的男人。
西格玛的教诲还在心中，就算光明法术把敌我双方的恶魔全部杀死也无伤大雅吧。
恶魔这玩意，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根本就用不完。
一想到这里，牙生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反正杀死的都不是活着的人，就算误伤也没啥心理负担。
然而还是有一点让牙生觉得比较疑惑。
那就是自己究竟算普通人类还是混沌的恶魔。
正常来说，中古战锤世界中，人类是不可能掌握一种以上的魔法之风的。
碍于人类生物的特殊性，使他们成为了不适合使用魔法的生物之一。
如果一名普通人类长年累月的使用魔法，此人的身心会慢慢受到影响，并产生副作用。
而身体的各个方面都会变得“与众不同”，直接来讲就是变异。
这种被精灵们称作“伊希尔”的东西，本质上便是混沌流入凡世的无形能量，混沌产物。
可这混沌的本质上属于混沌的产物，最终却也衍生出可以驱逐混沌的光明系、天堂系等系别。
甚至在帝国中独特的法师个体还是会被排挤的存在，毕竟有相当多的失心巫师可都是一些心智不宁的魔法师变成的。
而身为理论上可以掌控三种法术的自己，已经足以判断出自己已经不能算作人类的范畴了。
难不成自己是一个高等精灵？
看着自己圆头圆脑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尖耳朵玩意儿。
但要说自己是一个恶魔，自己甚至连个角都没有。
毕竟恶魔当中还是有【美人】这个家伙的存在，这么看下来自己没角反而成了一种合理。
兴许其他恶魔没有从外貌上怀疑自己的身份正是因为有西格瓦尔德这个家伙为先例呢。
自己可是古圣神选，怎么连个像样的史兰模样都不是？
话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意识到自己是古圣神选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