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程煜城收到林之昂的信息,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拽住。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几个字,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和恐慌迅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程煜城感到一阵深深的自责,他瞒着林之昂做了出国的决定就是异地恋最大的忌讳。他们心里都知道,异地恋辛苦且折磨,需要多沟通和彼此的信任,可程煜城这些年的异地恋除了思念恋人,可能没有觉得多折磨。程煜城在大学里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事业,林之昂从不为小事吵闹,也从没遇到过类似这样的大事需要决定,所以程煜城习惯了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他觉得林之昂都能理解,都能解决,也都会支持。但这次不一样了。
林之昂在据他千里之外的西安,这近四年的异地恋,让林之昂从困惑到理解、从思念到坚持、从痛苦到成长。长时间的分离使得林之昂无法与程煜城面对面地交流,这种物理上的距离常常引发她深深的思念之情;由于网络问或双方忙碌的生活节奏,沟通可能会变得不顺畅,信息传达不准确,进而产生误解和隔阂,可林之昂选择克服障碍,勇敢面对;林之昂也会担心两人的未来是否能够走到一起,是否会因为长期分离而感情变淡,甚至出现其他人;独自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和困难时,林之昂在某些时候感到自我怀疑,问自己是否足够好,是否值得程煜城如此等待和付出,这种自我怀疑对她的自信心都是打击。
但就算是这么多的困难,林之昂都挺过来了。他们的四年在外人看来没有隔阂、没有分歧、更没有小三或蓝颜知己,人人羡慕的感情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程煜城开始反思自己的自私和冲动,以及这段时间里对林之昂的忽视和缺乏沟通。程煜城没有回复林之昂的信息,独自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立刻飞去西安,准备当面跟林之昂解释。
而另一边,林之昂的手机屏幕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显示着那条未得到回应的短信:“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这句话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她等待着,期待着,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煜城的回复却始终没有到来。
正当林之昂的心逐渐沉入谷底,准备接受这段关系可能就此终结的现实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程煜城。经过一天的冷静,林之昂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性,现在她自然也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
“喂?”
“你下楼,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
“我们见面谈谈行吗?”
“好。”
林之昂走到宿舍楼门口,映入眼帘的是程煜城那张熟悉而又略显疲惫的脸庞,他只背了一个背包,看来走得匆忙,也没准备在这多待。曾几何时,她对眼前这个人满是思念和喜欢,如果以前他突然出现在宿舍楼下,林之昂一定是飞奔过去,跳到程煜城的身上,享受着她的男孩给他的热情。但是现在,她的心冷静下来了,没有了往日见面的激动,原来她也是可以一步步踏实地走到程煜城的面前的。林之昂并没有表现出过分地激动或是伤心,她还是平静地慰问了几句,“怎么过来的?累了吗?什么时候走?”但是她的心一直不想听他的解释,她的话便也没有真正涉及出国的话题。
程煜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解释出国的事情。“我出国的决定不是想通知你,我是想和你分享喜悦,这个机会难得……”你听,多么苍白无力地解释。从看见林之昂的第一眼开始,林之昂表现的冷静和疏远,就让程煜城后悔了。他这一宿想的那些话,在看到林之昂的一瞬间全部都忘干净了,他本想抱抱眼前的女孩,说说对她的思念,聊聊出国留学的始末,再安抚女朋友的情绪,但这一刻他都做不出来了。
他此刻才明白,在异地的这四年了,林之昂的内心已经变得强大,她不在是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那个女孩了,而是坚强、独立、冷静且内核强大的林之昂。程煜城很遗憾这四年错过了林之昂的成长,但是在此刻,这些后悔和遗憾的解释,都变的毫无意义。
他好像是弄丢了他的她,程煜城心想。
“我们……走走吧。”林之昂打断他的话,提议走走学校的路,那些他们曾经走过和没来得及走的路。
这个傍晚被夕阳温柔地拥抱着,学校里的每一缕风都似乎承载着故事的重量,缓缓拂过两人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与不舍。程煜城和林之昂,两人此刻并肩走在长长的小径上,脚下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是在丈量着彼此间即将拉开的距离。
程煜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微风中略显颤抖,却异常坚定:“之昂,我没想过我们会分开。出国留学,是我为了将来能给你,给我们,创造更好生活的一个选择。”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歉意,眼神中更是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望与对现状的不甘。
林之昂闻言,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程煜城,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多了一份复杂的情绪。“我觉得出国留学是个好机会”,毕竟当初她也想要出国,“但我希望这件事是我们共同决定的,而不是你一个人分析完利弊后,替我决定的。”林之昂没有用小女生的策略,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指出问题的关键。程煜城一切解释的话似乎都没用了,被堵在心里,又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解释。
“对不起!”程煜城半天只回了这一句,良久,他继续说,“我从没想过要瞒着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程煜城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决定背后的种种考量。他谈到了国外的教育资源、学术氛围,以及那些能够让他在专业领域获得飞跃式成长的机会。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透露出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但同时也透露出一丝对未知的忐忑和对林之昂的深深眷恋。
从程煜城刚刚沉默时开始,后面的话林之昂都没听进去,她只是默默地走着,没有打断。这些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知,但是结果既定,过程似乎也不重要了。随着夜幕的降临,操场上的灯光逐渐亮起,像是为他们彼此照亮了一条通往未来的路,只是这个路分的越来越远了。两人走到操场边,找了一处台阶坐下,彼此间的距离虽近,但即将跨越的鸿沟却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距离感。
程煜城拉起林之昂的手,像以前一样摩挲着,“宝贝,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程煜城,从你‘通知’我要出国留学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如果你爱我,就应该已经知道我当时的感受了。”林之昂现在算是“以牙还牙”了,她也有赌气的成分。
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在候机厅,两人紧紧拥抱,仿佛要将对方深深地刻进心底。广播的提示音,预示着离别的时刻已经到来。
登上飞机,程煜城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般涌出。他明白,这一别,不仅是地理上的距离,更是心灵上的诀别。他最终没有回复林之昂分开的话,他不想分开,他认为过段时间还能和好。
回学校的路上,林之昂哭得泣不成声,但这份泪水,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自己的鼓励。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她一个人走了,再没有程煜城的安慰,也再没法像现在这样想见就能见到了。
十年,林之昂爱了程煜城十年。对林之昂而言,这是一段漫长而深刻的旅程。程煜城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鼓励、每一份陪伴,都如同珍贵的记忆碎片,在她心中拼凑出一幅幅温馨的画面。这份喜欢,从最初的青涩懵懂,到后来的坚定不移,如同细水长流,虽不轰轰烈烈,却深刻入骨。
然而,此刻站在分手的十字路口,林之昂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不舍,如同即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那份疼痛几乎让他窒息;有遗憾,两人之间明明有着那么多的美好回忆,她确或冲动或决绝地选择放手。可是她能干脆的放手吗?十年她说分就分?十年她说忘就忘?
脸上的泪水还在不停地留着,林之昂望向远方,那里曾经是她和程煜城共同憧憬的未来,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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