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尸体后。
独孤蕸叔连忙谦虚请教:
“敢问,三位阿兄是如何知道尸体藏在泥俑里的?”
王麟说出了关键点:
“一般犯罪之人都会利用他们的职业长处抛尸,前店后院找不着尸体,那一定便是在泥俑中了,只需寻找尚未完全阴干的泥俑,便可大致确定尸体在哪。”
听到这话。
独孤蕸叔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为何说有两具尸体?”
王麟又说:“第一,春山有口供盗墓贼鲁二被独孤羊所杀,第二,娄青鸟已经提供了线索——娄青苔对马槐有仇,也同样记恨独孤羊,当夜他去了明器店之后失踪!以娄氏兄妹二人的感情,失踪这么久多半是死了。”
说到这里。
王麟忍不住吐槽:
“好家伙,那晚的明器店,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对此。
独孤蕸叔以及一众捕手不断点头,深以为然。
接下来,
为了不破坏更多线索。
一直等到第二天,光线明亮之时。
两具尸体才正式开始验尸。
与此同时。
因为昨晚大街上发生了械斗,一大早便有百姓出来看热闹。
很快,
明器店门口的人,便越来越多。
随着捕手们带着春山、鲁大前来指正盗墓贼的尸体。
樱桃和媚儿也带来了娄青鸟。
春山一眼认出盗墓贼,鲁大更是痛哭流涕,而青鸟差点没当场崩溃,她爹刚死,如今她哥哥也死了,突然间就变成了孤苦伶仃,孑然一身,一时间遭遇之悲惨令人动容。
由苏无名验尸后。
得出结论,盗墓贼鲁二的尸体为从后背一刀毙命,死亡时间为亥时,这与春山的证词基本一致。
至于娄青苔的尸体,初步检验为脖颈处有勒痕,疑似生前与人激烈打斗。
这时候。
人群中的马槐看着这一幕。
突然间惨笑一声。
他神魂落魄的离开了明器店门口。
回到羊肉胡饼店之后,让店员把几个分店的老板一并叫来,承诺免费将店内的胡饼发给百姓,并且连发三天。
之后。
他便生无可恋的去县廨门口,敲响了登闻鼓,并投案自首。
面对独孤蕸叔的询问。
他坦言说:是他杀了娄青苔。
就在前夜。
他去给独孤羊送黏土,结果遇到了前来找独孤羊麻烦的娄青苔,娄青苔坚持说他在胡饼下药毒杀了其父娄礼德,并且他亲眼看到独孤羊收受他的贿赂,二人因为这事发生争执,马槐便对娄青苔下了黑手。
不过在询问他逃跑时,娄青苔的症状时,他发现娄青苔当时正试图顺过气来。
当询问马槐是否毒杀娄礼德,马槐直截了当的否认。
此时。
王麟带来了关键证人青鸟。
青鸟在樱桃的协助下,先是指认独孤羊收了马槐的银铤。
马槐这才说出了他拜师独孤羊的经历——为了学习泥俑,银铤乃是拜师费用!
不过想要他说更多。
他却沉默了。
因为他亲手杀了人,内心已经有了死志。
不过,王麟的一句话为他注入生机:
“行了,我要告诉你。”
“我昨天晚上就专门请费神医去医治曹慧,而就在刚才,曹慧已经通过白梅饼验尸法,发现了真正导致娄青苔身死的,并非脖颈的勒痕,而是他腹部的内伤!”
“所以,若你所言不虚,那么杀害娄青苔者,凶手另有其人!”
马槐瞬间擦了擦眼泪。
有些懵逼,更有些不可置信。
就在此时。
卢凌风、苏无名、费鸡师以及裴喜君三人正陪同曹慧、春条缓缓从停尸院的方向而来。
苏无名赞叹不已:“今日有幸竟能得见恩师狄公曾提起的白梅饼验尸,苏某敬佩!”
卢凌风亦是动容:
“此法是将尸体内伤呈现于表面,手法高明,卢凌风钦佩不已!”
曹慧摆了摆手:“验尸关乎人间正义,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现在只求,列位上官能快点找出杀害我儿的凶手!”
苏无名:“那是自然,如今案情逐渐清晰,不若老人家从旁观案!”
王麟拍了拍马槐:“当着你恩师家属的面,有的事情可以说一说了。”
随着接触。
【(蓝)羊肉胡饼:你在做羊肉胡饼方面很有天赋】
【(蓝)诚信商人:你做生意讲究诚信】
【(蓝)莽撞:偶尔做事不过大脑】
【善:50】
【好感度:10】
于是。
马槐这才说出了他拜师独孤羊学习泥俑的事情,当他讲到,他送六块银铤的学艺费之时,正好便是独孤仵作给娄礼德验尸的日子。
而这一刻。
当曹慧听说娄礼德的名字之后。
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她也说出了关键线索,在独孤羊死的那天晚上,独孤羊请她二次验过娄礼德的尸体,她得出的结论也是娄礼德死于心绞!
并不存在仵作收受贿赂包庇验尸结果的事情!
曹慧此言。
青鸟落泪。
因为怀疑和不甘心,她哥哥便就这样搭上了性命!
不过马槐的讲述还在继续。
而当问到他学习泥俑是否会抬高价格。
马槐果断道:“在商言商,我当然会,但我所愿的,是世间再无盗墓贼,并且为了这个,我广开分店,并给伙计分红,为的就是更多人有工作,从而不去碰盗墓的行当!”
听到这里。
王麟对着马槐拱了拱手,算是表达敬佩:“你继续说说那晚上的事情,你还有返回明器店吗?”
之后。
马槐说他掐了娄青苔之后,随着一声惊雷,他被吓跑。
但之后被雨水一冲,他冷静过来后,决定回来看看。
结果回来后,发现娄青苔已经死了,于是害怕的他决定将娄青苔藏进泥俑藏尸。
听到这里。
王麟问:“马槐,你进出店铺之时可看到别的人进入店铺?”
此时。
听到王麟询问。
娄青鸟一边哽咽,一边表示有话要说。
在樱桃的翻译之下。
娄青鸟指出她寻找他哥哥时,遇到了牛大名。
于是。
牛大名再次进入众人视线。
如今。
唐诡小队齐全。
一群人搁那出主意。
于是一出欲擒故纵,先放再捉的戏码后。
逃走的牛大名连带着一堆价值昂贵的金银玉器落网。
公堂上。
牛大名面如死灰。
面对青鸟的指正。
一开始牛大名还想反告青鸟诬陷。
然而在吃了王麟一记拳头后,又被人从其家中搜出沾染明器店黏土的脏鞋子之后。
认证物证俱在。
牛大名这才老实。
一开始,牛大名之是承认他去明器店偷东西。
却不承认杀人。
知道再吃了王麟一记拳头,并在大刑的威胁下。
牛大名这才如是招供。
他偷东西的时候遇到娄青苔,娄青苔用小偷威胁牛耆长,让牛耆长替他主持公道。
结果,牛大名凶残暴虐,用黏土压在娄青苔身上。
活生生打死了娄青苔。
而这。
也与娄青苔腹部的内伤对应上了。
在牛大名交代后。
娄青鸟说什么也拦不住,上去就要挠牛大名。
在王麟的授意下,媚儿最终放开了娄青鸟,牛大名一时间惨叫连连。
不过。
当下。
两具尸体的行凶者找到了。
关键是独孤仵作之死?
到底是谁杀了他?
此时。
苏无名派人找到钟伯。
在一番询问之下,钟伯眼见牛大名罪有应得,大仇得报,这才道出了实情:
仵作之死为自杀!
那日,他经过明器店讨水喝,独孤仵作跟钟伯说了自杀的事情,并让他指认,他死后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董好古。
然而。
因为钟伯跟牛大名有仇。
所以私自指认了牛大名。
而钟伯与牛大名的仇恨,便来源于牛大名监守自盗,行盗窃之罪却将盗窃的职责家伙给了钟伯的好兄弟、同为更夫的荀伯,导致荀伯被杀头。
清楚这一切的钟伯无能为力,这才在独孤仵作的案子上,坚决指正牛大名。
人证物证具在,包括那一案的巨额赃物就在眼前,牛大名不得不承认。
如此。
一切水落石出。
王麟将一切都串联起来之后。
跟众人讲述了仵作之死的详细经过:
那晚。
独孤羊找独孤蕸叔喝酒。
在他离开明器店的时候,先是春山来偷钱,在偷了些铜钱之后,被后院马槐送黏土的动静吓到。
便匆匆逃走,去了赌场赌博。
与此同时。
娄青苔来进入明器店后院,寻找独孤羊要说法,这就碰到了马槐,两人发生争执,马槐掐了娄青苔之后匆忙离开。
但娄青苔当时并没有死。
而是遇到了前来偷独孤信多面印的牛大名。
他以小偷之事威胁牛大名,让牛大名为他做主,结果被牛大名活生生打死。
牛大名匆匆跑出明器店时,被前来找哥哥的青鸟撞见,青鸟被牛大名吓走。
之后。
马槐清醒过来,前来查看娄青苔情况,见娄青苔死去,以为是自己失手杀人,于是便用泥俑藏尸。
临近亥时,独孤羊结束酒局,回到明器店。
此时,盗墓贼鲁二登门。
另一边,春山把偷来的钱输了个精光,于是再次折返明器店想让独孤羊卖印分钱。
却碰到盗墓贼与独孤羊争执。
他冲进去要抓住盗墓贼领赏钱,三人争斗中,独孤羊为了救春山,失手杀了盗墓贼,结果春山反过来威胁独孤羊,独孤羊无奈,这才给了一块银铤,并让春山连夜出城。
此时。
独孤羊将盗墓贼的尸体封如泥俑。
也被仵作行训所困:仵作不可杀人,杀人后当即日自裁。
恰巧这时。
亥时三刻,牛大名想到了处理尸体,于是前来查看,他一边查看,一边说了许多编造的春条与董好古的污言秽语。
让独孤羊的内心再次蒙上阴霾。
在确认尸体被处理后,牛大名离开了明器店。
亥时四刻到五刻。
董好古亲自前来与独孤羊谈生意。
独孤羊本就愤怒与董好古,此时见到董好古,他内心恨不得将董好古千刀万剐,但已经犯了行训,岂能再犯?
所以,他决定以自己的死,拉董好古一同下地狱。
他与董好古约好交易时间为子丑之交,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
之后,便去了县廨,带着娄礼德的尸体见了曹慧,让曹慧复验之后。
他再无顾虑。
在钟伯的见证下处决了自己。
并让钟伯指正董好古。
董好古果然在子丑之交返回。
却被独孤羊的尸体吓走。
然而。
此时牛大名对独孤羊再起杀心,他也来到了店内,钟伯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便连着新仇旧恨,自作主张指认牛大名。
仵作之死。
终于落幕。
果然,那一晚上的明器店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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