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楚河疑惑说道。
楚河不清楚到底走了多久，但是五六百米还是有的吧。
在这样幽深隐蔽的地下溶洞一口气走五六百米，就算说此处有零星的遇难者，也不至于到很多的死人地步吧。
“嗯。”燕酒轻轻咬着嘴唇说道，只有在黑暗中能够完全感知视物的她，才能够感受到眼前景色的庞大与震撼。
“没有想到，你们真的会来到这里啊。”心魔赵麦的声音此时不紧不慢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随即，眼前不可视物的楚河慢慢看到了光芒。
他看到了无数的火炬。
无数的火炬伫立在四面八方而熊熊燃烧，放射光芒。
因此楚河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不知不觉之间，在燕酒的带领下，三人已经来到了非常巨大的地下空间，这个空间足有数十米高，大小更是有足球场那样巨大。
这个足球场的四面八方的，都伫立着白色的耀眼火炬。
不对，那些并不是火炬，那些都是人。
那些都是被钉死在黑色岩柱之上身穿着各色服饰的人，只是他们此时大多都已经如同僵尸枯骨一般站在那里，而身体则依旧在散发着耀眼的白色光芒。
燕酒说这里有许多死人，这里果然有着不可计数的死人。
从他们的服饰来看，这些人可能甚至都不是一个年代的存在。
“赵麦，你在哪里！”楚河望着天空大声喊道。
“楚家少爷你想要见我吗？”心魔赵麦慢条斯理地说道，无声无息之间，她慢慢浮现在了这个巨大的尸骨场的中央，在那里遥遥注视着楚河：“您正在一步一步落入陷阱之中而不自觉，真是令人失望啊。”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楚河没有理会对方的心理攻势和故弄玄虚，因为无论如何，眼前都是没有办法的选择，深入溶洞之中可能是别无选择的请君入瓮，但是如果留在原地，则必然会被那不计其数的黑色恶犬彻底吞噬。
“祭坛，母亲的仪式场，又或者说，是墓穴。”心魔赵麦站在那里侧头微笑说道，身边是无数正在燃烧的尸骸。
“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吗？”楚河望着对方说道。
早在他们穿越之前，就有无生老母的信仰在黄山生根发芽，开枝散叶，比如罗教就肯定不会是穿越的前一刻就诞生的。
这片黄山可能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成为了一片可怕的魔窟。
“并不是。”心魔赵麦平静回答说道：“他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楚河望着对方：“开什么玩笑，你自愿一个我看看。”
“并不可以。”心魔赵麦摇头说道：“这里环境特殊，如果这个分身死去的话，很难制造第二个投放进来。”
楚河这才想起，赵麦的分身自杀真的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过，楚河再将目光投向那些几乎与身下岩柱融为一体的尸骸，他们都是自愿的吗？
或者说，他们是被献祭的，只是自愿献祭。
那么谁又是最终的献祭目标呢？
楚河叹了口气，答案不言而喻——当然就是无生老母本尊了。
只是无生老母真的需要这些普通人类的献祭吗？
就算这些人类的数量成百上千，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随即楚河又想起来，在第七天的最后，心魔齐姜也是操纵着海量的心魔重新回归母亲的怀抱，因此才能够将无生老母的身躯彻底解封。
只是这种活人献祭获得力量的原理又是什么呢？
楚河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此时已经极度危险，但是楚河依旧没有放弃思考，停止思考。
“那么我们到达这里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赵麦望着自己的心魔开口说道。
“我再重复一下，这里是祭坛，是母亲的仪式场，同样也是墓穴。”心魔赵麦微笑说道。
“换句话说，这里是献祭你们的祭坛，是取悦母亲的仪式场，也同样是你们的墓穴。”她在这里望着前方，微笑款款：“这样讲你们能够听懂吗？”
“还有，你不好奇为什么你能够在危急关头突然想到可以通过这里逃出生天吗？”心魔赵麦望着自己的本尊继续开口说道：“你为什么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知朱砂庵中几乎最重要与隐秘的真相呢？”
“因为我听师兄提到过这里，自己也尝试过来看了看，只是没有深入。”赵麦开口解释道：“因为太黑，我怕会发生危险。”
“或者说，不过是你的思维被干扰操纵罢了。”心魔赵麦微笑说道：“闲话少说，此时祭品已经到齐，我想，仪式差不多也要开始了。”
这样说着，心魔赵麦将手笔直地伸向头顶，而所有尸体蜡烛所发出的光芒此时同时汇聚在她的手中。
“哪里会让你慢慢读条啊！”燕酒大喝一声，在空中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扑向尝试汇聚光芒的心魔赵麦。
而心魔赵麦丝毫没有动作，却已经有四个干枯如柴的尸体手持黑色的长矛将冲上来的燕酒挡住，燕酒尝试上前突围，却发现对方即使只是枯骨，只是被操纵的傀儡，但是彼此之间的动作却格外地协调优美，让她几乎没有机会能够冲到心魔赵麦的面前。
“这可是先秦时代曾经跟随王翦将军征服楚国的百战老兵。”心魔赵麦望着一时间束手无策的燕酒平静笑道：“这里的尸骸最早可以追溯到距今两千年前，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那个时候母亲初步苏醒，开始在黄山传播和扶持关于自己的信仰，那些被母亲所感召的人们，自愿来到溶洞之中，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伟大的无生老母，以便在死后得到回归真空家乡的机会。”
“而这样的仪式，距今已经持续了超过两千年了。”
“黄山没有因为你们而断子绝孙还真是荣幸啊。”燕酒忍不住出言挖苦道。
但是对于面前的这四根长矛，燕酒一时间还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对方配合良好，并且身体已经完全被黑虫所改造，力大无穷行动敏捷，是这个周目的燕酒所见过的最棘手的敌人。
而更可怕的是，像这么厉害的，这里可能还有几千个。
“母亲是仁慈的，祂爱着自己的孩子。”心魔赵麦微笑说道。
“就像现在，我爱着你那样。”
她将手笔直伸向燕酒，那一刻，所有的光芒在燕酒的身上汇聚，少女瞬间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而四根长矛在那一时间同时贯穿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