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这一晚楚河很久才睡。
怎么睡得着啊,房间很小,差不多只有十个平方左右,地板很硬,直接就是铺了一张草席。
仔细回想起来,昨晚似乎也是楚河在打地铺啊。
男性一旦发扬风格起来,似乎就永远都在发扬呢。
两个女生就在自己身边躺着,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连口鼻间都满是那种有些令人在意的少女体香。
之前在自己的婚房,毕竟婚房很大什么的,而且燕酒后面还出去洗衣服了。
但是这次房间是真的很小。
楚河当然完全没有想过夜袭什么的,毕竟燕酒的威慑力那么强大且真实。
总之这一觉睡的是相当的艰难。
楚河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梦乡,但是苏醒的时间却很明确。
那就是他是被人揪住衣领抓起来的。
睁开眼睛。
面前是燕酒的脸。
少女好看的脸庞上现在是非常复杂的愤怒与震惊。
“醒醒。”燕酒这样说道。
“小麦她。”
“死了。”
……
……
楚河瞬间被惊得一点睡意都没了,他弹了起来,第一眼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微微亮了,楚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早上5.15。
手机关机,楚河再上前检查赵麦的情况。
赵麦的身体还是柔软的,但是体温已经降了下来。
楚河掰开赵麦的眼皮,瞳孔已经完全涣散。
楚河再凑上去掰开赵麦的嘴巴,而随即肩膀被人按住,燕酒在身后开口:“你在做什么。”
“判断是不是中毒。”楚河简单说道,然后凑近赵麦的嘴巴轻轻嗅了嗅。
通过对于死者口腔气味的检查,可以排除几种毒物的嫌疑,最典型的就是氰化物中毒之后,口中会有苦杏仁味。
而古代比较常见的砒霜中毒,则会有轻微的金属异味,并且会伴有呕吐现象。
但是赵麦的口腔气味没有问题。
“为什么?”燕酒在楚河的身后喃喃说道:“明明我是贴着她的,明明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睡着,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麦大概是什么时候彻底失去生命体征的?她有没有进行过挣扎或者痛苦的表现?”楚河追问道。
“我……”燕酒刚想开口,一瞬间她的声音停住了:“我不知道。”
“我只是突然感觉身边的小麦不对劲,检查的时候发现她似乎已经死了,然后就叫你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楚河看着对方:“你刚刚才发觉赵麦可能死了,然后马上就叫我起来了,但事实上她已经死了至少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和一具尸体睡在一起,都没有觉察到异常?”
“是,是的。”燕酒此时有些心性大乱。
燕酒对于自己的力量现在是相当自信的,但是偏偏赵麦就在自己身边死去,但是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动摇和自我怀疑。
而楚河则阴沉着脸继续检查赵麦的尸体,因为燕酒也在,所以楚河没有办法解开对方的衣物仔细看看有什么具体的伤势,所以他只能简单地过了一遍尸检流程。
死亡是确定的,在看到瞳孔涣散之后就可以确定了,因为虽然瞳孔涣散并不是和死亡完全挂钩,但是这是无法伪装的特征,而体温下降,呼吸脉搏终止,几乎所有生命特征都在赵麦的身上消失了,不知道现在将她送进急救室进行心肺复苏有没有用,但是楚河个人感觉很悬。
最关键的是——楚河找不到死因。
燕酒全程都在赵麦身边,可以确定没有外力施加,唯一的问题就是,燕酒无法告知赵麦的准确死亡时间,如果能够进行更加详细的解刨尸检的话,可能会有帮助,但是楚河并没有解刨尸检的技术,更何况燕酒也未必会同意楚河这样做。
唯一比较接近的死因,大概就是心源性猝死了,这种猝死发生非常快有些时候会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到来。
但问题是心魔又不是拿着死亡笔记,怎么就能够让赵麦心源性猝死?
如果心魔真的有这个能力,那么接下来这个游戏就不用玩了。
本来想着燕酒获得了觉醒能力,正面战斗已经不需心魔了,已经有了可以对抗心魔的手段。
但是现在——楚河看着赵麦毫无声息已经冰冷的尸体,那一瞬间心乱如麻。
现在该怎么办?
三个人共处一室,一夜过去,变成了两个活人一具尸体。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燕酒喃喃说道,话语中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锋利和自信,变得极度的茫然与困惑。
这一周目燕酒并没有见到过顺流而下的韩丹尸体,所以这还是燕酒第一次亲眼目睹同伴的死亡,并且还是她的好朋友兼闺蜜的死亡。
就睡在自己身边悄无声息的死去。
“去找朱砂庵的观主。”楚河咬着嘴唇说道。
“去找他做什么?说些什么?”燕酒情绪有些失控地说道:“小麦已经死了,我们连是谁杀了她,怎么杀的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去找观主有什么用?”
“谁说我死了呢?”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轻快的声音。
楚河与燕酒对望一眼,而这个时候,门已经被人轻轻拉开。
楚河吃了一惊——睡觉前,门是用门栓锁住的。
而站在门外的,正是一个穿着一身朴素道袍的女子,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肤白如玉。
赵麦就这样站在门外,巧笑倩兮地看着里面:“小酒啊,过来让我抱抱。”
燕酒没有动,而是回头看向楚河:“拿酒。”
楚河点头,把腰间的酒葫芦扔给了燕酒。
燕酒拿着葫芦望向对面的赵麦:“你要喝一口吗?”
“真是绝情啊,我不爱喝酒你不是知道吗小酒。”对面的赵麦温柔说道:“不过我来这里并不是要和小酒你叙旧的。”
这样说着,赵麦回头,向着外面打了个稽首:“观主,就是这里。”
她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穿着古朴道袍的白发老人走了过来,他径直想要进门。
那一瞬间燕酒抽刀。
黑发的少女眼眸冰冷如霜。
“谁都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