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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此时的燕酒,楚河笑了笑:“我除了信任你,别无他法。”

就算燕酒此时真的是心魔又能怎办,没了燕酒楚河现在寸步难行。

况且就算燕酒真的是心魔,那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心魔。

光这一点就非常有价值。

“能得到你的信任还真是感谢呢。”燕酒苦涩一笑:“明明我自己现在都不信任自己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心魔就在体内苏醒把你给砍了。”

楚河没有说话。

二人现在其实就守着被绑在大树上的魏原。

此时也顾不上给魏原解释前因后果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就算解释了也没用,这是个死档,并且魏原很有可能会死。

经历了赵麦之死之后,楚河和燕酒没有半点把握能够保住魏原。

所以现在两个人的计划就是在这里原地守着,守一天一夜。

等魏原死。

如果第四天一整天魏原都没死,那么说明魏原心魔的手段没有办法无声无息地在燕酒面前强杀自己原身。

这一点很重要,不然如果每个人都像赵麦那样死掉就没法玩了。

“对了。”燕酒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把他砍了,那算是谁的?”

“不知道,因为没有经验。”楚河摇头说道。

现在局势相当清晰了,在心魔眼中,自己的原体就相当于十全大补丸,吃了一颗就能够升级补全自己。

那么楚河这边赶在心魔前把队友杀了,是不是就可以吸收队友的力量呢?

“试试?”燕酒跃跃欲试道。

楚河突然也有点心动。

魏原是真的非常好的实验人选。

他是有罪之人,他和楚河燕酒都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个死档,做什么都无所谓。

但是思考之后,楚河马上开口道:“否决。”

“为什么?”燕酒问道。

“解法太简单了。”楚河平静说道:“如果真的抢在心魔前面杀了队友,就可以避免心魔补全,这种解法太简单,也太恶心了。”

燕酒沉默:“抱歉。”

楚河想象不到自己对齐姜挥刀的画面。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种解法,那真的是非常恶心的解法。

况且——楚河继续说道:“第一次轮回时候心魔就采取了类似的手段,想要第一时间无差别杀掉我们所有人。”

那一次在楚河的视野中,三人全死。

但是楚河看不到的角落里,其他人真能够幸免于难吗?

楚河感觉有点悬。

但是第二次轮回的时候,对方已经放弃了这种解法。

毕竟虽然自己可以轮回,但是只要不杀自己就行了,为什么开始这样循规蹈矩地按照心魔觉醒顺序来杀人呢?

“也是啊。”燕酒点了点头:“所以杀队友是不可行的。”

老实说,杀队友这个主意是真的挺魔鬼的,让楚河回想起来妇联三的时候最后为了阻止灭霸,不就是让绯红女巫自己杀掉了幻视,来毁掉心灵宝石。

然后灭霸一个时空倒流,直接给了绯红女巫双倍的痛苦和绝望。

而现在不是巧了。

灭霸会时空倒流,楚河也会。

所以四舍五入楚河自己就是小灭霸了。

“所以在这里守一天吗?”燕酒继续说道:“你带的食物够吗?我现在似乎不用吃东西也没事了。”

现在储备的干粮是黄山烧饼和从秦羽那里得到的梅干饭团,差不多是两人两天的量。

如果燕酒不吃的话,其实楚河也吃不了四天。

没办法,饭团的保质期在夏天差不多两天就是极限了,而黄山烧饼倒是可以保存一个星期问题不大。

毕竟一个是白米饭,一个是重油重盐的干饼子。

“够的。”楚河点头说道,同时取出一个饭团递给燕酒:“尝尝,秦羽的手艺。”

“我即使不吃也不会饿。”燕酒摇头说道。

“但可以吃对吧?”楚河说道。

燕酒平静点头。

“不吃会坏的,就当帮我个忙吧。”楚河微笑说道。

燕酒接过饭团,咬了一口,然后摇头笑道:“我们回到最初的那个话题吧。”

“什么话题?”楚河问道。

“杀人犯的话题。”燕酒平静说道。

楚河没有想到,竟然是燕酒三番五次主动提及这个话题。

“我六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燕酒说道。

“我跟了爸爸。”

“妈妈走后,爸爸逐渐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然后丢了工作,然后每天就是在家里靠着积蓄苟延残喘地过活,每天就是在家里抽烟喝酒看电视,我像是一只老鼠一样生活在家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目光,因为稍微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就会被狠狠收拾一顿。”

“没有寻求别人的帮助吗?”楚河问道。

中国这种反家暴的机制确实不健全,就算真的报警,恐怕也很难将家暴的父亲怎么样。

唯独有用的办法,可能就是依靠离婚的母亲了。

可是当母亲那边也结婚生子之后,恐怕这个世界也就没有真正的亲人了。

“我会偷偷给妈妈打电话。”燕酒靠着树干平静说道。

现在的燕酒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腰细腿长,身材健美。

就算没有无心妙体的燕酒,依旧是一个初中就能一个人打三十个的猛人。

但是六岁的燕酒——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妈妈也没有办法。”燕酒继续说道:“她只能偷偷给我一点钱,让我自己去外面买点东西吃,我攒着这些钱,给爸爸多买一点烟和酒,爸爸开心了,就会少打我一点。”

“所以。”楚河叹了口气。

“是的,爸爸死后,我再也闻不了一点烟和酒的味道,只要闻到一点,就会恶心地想吐。”燕酒望着天空平静说道。

“那你……”楚河开口,但是始终也问不出那个问题。

燕酒平静笑了笑。

“我十岁那年。”

十岁?楚河吃了一惊。

楚河以为是初中以后的事情呢。

楚河猛然看向燕酒。

所以——

那么小的孩子。

“我十岁生日那天,我哭着求妈妈把我带走。”燕酒望着黑色天空说道。

“我说,如果妈妈不带我走,我一定会被爸爸打死的。”

“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请求。”

“我一直想,如果真的被打死的话,反而会更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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