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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四起,城中有迷雾。

林桔腾挪在一片废墟中,看着这片断壁残垣,心中暗自嘀咕。

这地方不是才下令修缮过吗?

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林桔摇摇脑袋,将杂念甩出。

在高处,他远眺了那四根高达百里的白练,有些感慨于临城宏伟的护城大阵。

还没等他挤出几篇脍炙人口的诗篇,大股军队就从四面八方出现。

为首的统领个个神情冷峻。

后面披甲佩刀的士兵在前行中甲胄铛铛作响,令人胆寒。

林桔都麻了,至于吗,就为了抓我们?还是林贤噶了?或者说他不见消息被发现了?

不管是哪个,对他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他跳下地面,借着夜色,朝另一个方向潜行。

在跑路的过程中,他上翻系统记录,又确认一遍临城那个老道人的信息

【苗轲,临城总道官,实力强劲,临城城主的贴身护卫,暗中加入戮门】

又是戮门……

前几日他与林贤,张宇旁敲侧击,可都没有得到这个“戮门”

林桔不由得叹了口气,放弃了现在与临城军接触的打算。

按理来说,为了主线任务,他应该回城主府,振臂一呼,然后率领百姓南迁。

可,以林贤的手腕,临城军还能被人渗透,看来临城高层有人已经被收买了。

再加上城中几处豪强的宅邸也陷入火海。

他还是观望一番,在做打算。

林桔估计,这几个月内进入临城的势力都比历年加起来还要多。

也不知道李雯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以这这老哥哥的能力,应该难不倒他。

另一边。

在黑暗隧道中的李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在张宇关切的目光中,他摸了摸鼻子。

“无妨无妨,估计是受了风寒,不碍事,话说咱们现在这条出城隧道不会惊动地面上那护城大阵吗?”

黄衣道人接过话茬,阴阳怪气道。

“呵,还不是宗门在修建大阵时,大宗们害怕有朝一日会被贼人夺了城池,这才未雨绸缪,提前留下这么几条制敌通道。”

李雯打了个哈哈,心中对宗门内部的形势有了新的认识,就连号称一荣共荣,一损俱损的东南宗门,内部也是盘根错节,各个势力到这种关头还在相互倾轧……

……

……

林桔小心避开巡逻的守军,移开临时架起来的木制拒马,悄悄潜入。

此处部署的士兵较少,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应该能安全离开。

不过……

他都这么想了,那接下来肯定是坏事连连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会否极泰来。

林桔自嘲。

他裹着破败的大衣,完美遮住身形,四处张望。此地屋舍俨然,却连一个被噪声吵醒,出门看热闹的灾民都没有。

这合理吗,这完全不合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又摊上事了。

唉,饶了我吧……

林桔已经麻木了。

随后想也不想,扭头向原路走去。

几分钟后,呆滞的林桔又回到了原处,他轻抚额头,不禁有些破罐破摔,茫然地瞪着昏暗的瓦房,然后就待在原地,期待会有什么改变。

然并卵,一切都静悄悄的,有清风拂过,带着泥土的气息,裹挟着从老旧的青石墙上刮下的青苔,灌入林桔的鼻孔。

阿嚏!

林桔猛地打了个喷嚏,心里有些发毛。

不会又来什么东西吧……

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只要挨到太阳出来就没有问题了,这样想着,林桔的脚步不免轻快了几分了。

这里有可怕的气息,那我等他走远点就可以吃了吧,这样想着,林桔的影子也轻快了几分,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摇晃。

拐角处。

林桔抓着一团黑不溜秋的小玩意,指尖点起一缕绿色的火苗,靠近那坨小芝麻糊,看着它在手心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森然一笑。

小东西还挺可爱的,可惜不会说话。

【影魔(幼年),十万大山里跑出来的上古异种,喜欢借宿在他人的影子里,靠吃影子维生,生性胆小】

林桔随手将小家伙塞入口袋,哼着小曲,挑了一家外表勉强看的过去的瓦房落脚。

这瓦房,前无树,后无篱。比旁边那几家阴森的老房子,卖相可是好多了。

林桔熟练的翻过围墙,轻瞥了一眼满地的树叶,大大方方的走入院子。院子不大,东边是一个窄小的灶房,北边稍大一些,一看就是主房。

可就当林桔偷摸着上前时,门外的光秃秃的空地上,倏然然出现一颗桑树来。

根脉与土层浑然一体,而后院里,早有一颗柳树矗立。

正是前栽桑,后栽柳,神仙来了抖三抖。

而一无所知的林桔还在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

主房门漆剥落,依稀可以分辨出原本朱红的颜色。

他戴上手电,从紧闭的房门向内照去,房梁,墙壁,还有一张木床,几个小罐子,除了蜘蛛网多一点,其他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

他满意的点点头,小心地推开门,灰尘和木屑窸窸窣窣的落下。

然后和躲在门后的一个佝偻老人相顾无言。

林桔有些不解,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真的假的,现在是个人就能和我玩这种?

这老伯隐匿天赋点满了是吧!

在老伯惊恐的目光中,林桔在黝黑的面庞上扯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老伯,我其实是朝廷派遣来的采风官,这次下来主要是想了解您生活上的困难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或许是临城两个字震住了老伯,又或者是他太久没有见到活人了,老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视林桔那古怪的说辞。

一下子拜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好叫大人得知,我本是河南道的灾民,近来连年大旱,贼寇四起,我携妻儿逃难至此。

一路上见百姓流离失所,鬻儿卖女,天下之大,竟然无小民一立足之地啊。”

情到深处,老伯泣涕如雨,声声血泪,或者是内心过于悲愤,竟然将心中的不满以言语诉与一位陌生人。

采风官,顾名思义,就是将地方民情搜集整理,编辑成册,供官员了解地方民情,但这老伯就就这么轻信了?

就凭我身上的一身破烂?

林桔思索片刻,便让他起来说话。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桔一直保持距离,一旦有什么异动,他的大球棒就要重出江湖了。

许久,老伯哭够了,通红着眼眶站起来,讷讷无言。

林桔突然发问,“可有功名?你妻儿老小现在何在?在这里困了几天了?”

老人连声回应,“小人不过一介老童生,妻子都在逃难中失去音讯,多年未见,我在这鬼地方待了数月,一直像那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就是出不去”

出不去吗……

林桔低眉沉吟,将想爬出去的小芝麻糊按了回去,开始在房间四周找找有什么线索。

可惜,一无所获,他期间甚至还动用了一次镜中语。在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他疲惫靠墙壁休息。

这个位置可以将整个房间收入眼中,还和老伯隔了一个安全距离,以防人心难测。

一阵困意袭来。

灵力枯竭了……

唉,自己本身的蓝条太薄了,经不起摧残,还好留有火车的一管蓝条,可以勉强应对现在的情况。

林桔将匕首藏入手袖,召来球棒,横放膝上,开始假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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