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听了许宝的话后，那“老K”的脸上便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尴尬，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毕竟这情报交易不比其他，本身就是一场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博，除了真实性与时效性之外，对于中间人的情报分析能力和魄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这就是为什么同样一份情报，在小石头眼里只值五包香烟，而到了许宝这里，却对对方开出二十美金都不屑一顾了。
也许是被顾晓棠的态度所激，亦或是出于放长线钓大鱼等多方面的考虑，那“老K”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咬了咬牙，伸出了一根手指，开口说道：“既如此，那一条小黄鱼如何？”
听到这，许宝这才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顾晓棠，后者则依旧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但脸色已经比之前明显要好了不少。
“好吧，毕竟是第一次合作，那我们就吃点亏，算你便宜些，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
“成交！”
说完，那“老K”便很是干脆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小黄鱼连同一张票据递到了许宝的手里，而许宝却只是将那条小黄鱼拿在手里掂了掂便放回到了桌面上，随即才压低了声音对那“老K”耳语了起来。
“就在一个钟头以前，有人看到秦五爷身边的陆经理独自一人偷偷从江心俱乐部的后门离开，径直朝着江北的方向去了。”
听到这，那“老K”整个人顿时就是一愣，紧接着便立刻追问道：“此话当真？”
“这个自然！”
“那……她身上有带什么东西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多半与那两块印刷雕版有关。”
“印刷雕版？什么样的？”这下那“老K”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莫非就是前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印钞雕版么？”
许宝则故作神秘地回道：“除了这个，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会让蔡五爷这样的大人物如此行事么？”
“嗯，有道理……”说罢，那“老K”便冲着许宝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那人前脚刚走，赵大档头便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看到桌上“老K”留下的那条小黄鱼和票据之后，眼睛便立刻眯成了一条线，笑眯眯地说道：“看样子，两位跟老K之间聊得还算不错？”
“算是吧！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结果还算不错。”
“哦，那就好，毕竟敝号的服务宗旨就是尽量促成每一笔交易。既如此……”
然而不等那赵大档头把话说完，就被许宝抬手给打断了，“等一下，赵大档头，先别着忙嘛！毕竟刚刚那只是前菜而已，接下来的才是大餐，不是么？”
听到这，赵大档头脸上的笑容便加灿烂了，“看来两位真的是有备而来啊……”
说着那赵大档头便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再次将那副扑克牌拿了出来。
不想许宝却摆了摆手，摇头说道：“赵大档头，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刚刚说的大餐，并不是要出卖情报，而是需要一些情报。”
“这样啊，那不知两位需要哪方面的情报呢？”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许宝也没有再绕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需要知道三方面情报：一，导致毒蛇帮现状的原因；二，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印钞雕版的下落；三，最近一周各方势力的动向，尤其是江北和日本人那边的。”
认真听完许宝的需求之后，那赵大档头便陷入了沉默，久久没有开口。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面对许宝的疑问，那赵大档头也不隐瞒，如实回道：“实不相瞒，您需要的这几份情报搜集的难度可都不算小，当然了，要是没有一定难度的话两位也不会找到我们，这样好了，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准备一下，明天晚上天黑之前一准给你们消息，如何？”
“可以，价钱呢？”
“这就要两位自己来拿主意了！”赵大档头笑道。
“此话怎讲？”
“看来两位真的是不太了解我们这个行当啊！不过没关系，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嘛！不瞒两位，这情报交易啊，一般有三种支付报酬的方式，第一种，也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一种便是真金白银；第二种则是打算用手上现有情报作为筹码来交换自己需要的情报；还有一种就是用高价值的实物作为交换的媒介，比如汽车，古董，珠宝首饰，房契田契地契之类的。”
听了那赵大档头耐心地介绍之后，许宝只是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开口说道：“这样啊！那就第一种好了，开个价吧！”
……
一刻钟之后，许宝和顾晓棠便双双走出了广进票号的大门，随即便没有在黑市上过多停留，径直返回了东吴大学的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后，两人只是简单商议了一番接下来的计划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然而转过天来，尽管两人起的很早，但天公却不作美，天还没亮的时候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许宝和顾晓棠站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朦胧的景象，不约而同地打从心底里泛起了一丝不安。
“这该死的鬼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下雨，真的是……”
看着窗外那条几乎快要被雨水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小道，本就不喜欢下雨天的顾晓棠心情便更加糟糕了，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
不光是她，就连许宝此时的脸上也挂满了凝重的色彩，看着眼前那一层又一层的雨幕，沉吟道：“看来，我们的计划是时候得做些调整了。”
然而就在两人坐回到桌旁，准备商量一下如何调整原本的计划的时候，许宝却突然冷不防地发出了一声轻叹，顿时便引起了顾晓棠的注意，连忙顺着许宝的目光看了过去，紧接着便远远地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冒着风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