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里之外,有个叫李斯的人一瘸一拐的走入大街上一座豪华大宅的大门。系在他大腿上的荆棘条扎进了他的肉里。不过他信奉上帝,所以他的灵魂在心满意足地唱着歌。
疼痛有益。
走进大门时,他通红的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大厅。空无一人。他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不想吵醒任何一位同伴。他卧室的门开着,因为这里的门不许上锁。他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陈设简单——硬木地板,简陋的衣橱,拐角处有一张当床用的垫子。这几天他都住在这里。多年来,他一直都享用着类似的栖身之所。
今天晚上李斯感到他终于回报了上帝。他匆忙走向衣橱,从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找到藏在里面的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老师,我回来了。”
“说。”那人命令道。他听到这消息似乎很高兴。
“四个全完了。三个主管……再加上那个院长本人。”
对方停了一会,好像是在祈祷。“那么,那应该是搞到情报了。”
“四个人说的一模一样,是分别说出的。”
“你相信他们?”
“他们说的都一样,不可能是巧合。”
他听到一阵激动的呼吸声。“好极了。深渊会的成员严守秘密是名声在外的。我本来还担心他们会死守秘密呢。”
“濒临死亡谁都会害怕的。”
“那么,李斯,快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李斯知道从他那几位受害者那里搞到的情报会令人震惊不已。
“老师,四个人都证实了那块大石板的存在。”
通过电话,他听到对方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能感觉到老师激动的心情。“大石板,果然不出我们所料。”
据传,深渊会制作了一个石头地图,就是那块大石板,上面雕刻着深渊会最大的秘密的藏身之地。这秘密太重要了,深渊会就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
“一旦我们拿到了大石板,我们就离成功不远了。”老师说道。
“我们比你想象的更接近。大石板就在这附近。”
“这附近?真让人难以置信,简直太容易了。”
李斯继续描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四名受害者如何在临死前试图通过告密来保命。每个人对李斯说的都一模一样:大石板被他们巧妙的藏在一个古教堂——圣神大教堂内一个确切的地方。
“就在天主的圣所内,”老师惊呼道,“他们真会糊弄我们!”
“已经好几百年了!”
老师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要让此刻的胜利永驻心间。最后他说:“你这次有大功,做了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们已经苦等了好几百年了。你必须找到那块石板——立刻——就在今天晚上。你知道事关重大。”
李斯知道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可老师的命令似乎无法执行。“但那教堂看管非常严格。尤其是现在,是夜间,我怎么进去?”
老师以专业人士的口吻开始传授方法。
李斯挂断电话,满怀期待,激动的皮肤面红耳赤的。
一个小时。他告诉自己,同时感谢老师给了他时间,让他在进入天主的圣所之前有时间做苦修。我一定要净化灵魂中的罪恶。今天晚上犯罪的目的是神圣的。反抗上帝之敌的战争已经进行了几百年了。肯定会得到原谅的。
李斯知道,即便如此,获得赦免的同时,也要做出贡献。
他拉下窗帘跪在房子中间。他低下头,仔细看着紧紧系在大腿上的带刺的荆棘条。所有的信徒都戴这种东西。上面还要有锋利的金属倒钩刺,倒钩刺扎进肉里,以提醒人们永远不要忘记耶稣所受的苦难。这种东西引起的刺痛感也有助于压制肉体的欲望。
虽然李斯今天戴荆棘条的时间已经超过规定的两个小时,但他知道今天非同寻常,他抓住绳索,又缩紧了一下。倒钩刺扎的更深了,他的肌肉本能的收缩着。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品味着这给他带来疼痛的净化仪式。
疼痛有益,李斯小声嘀咕着。他在重复圣经中神圣的话语,虽然虽然过了上千年,但它的智慧永存,全世界成千上万的信徒跪在地上进行所谓的神圣仪式时,嘴上念叨的还是它的话语。
李斯此时将注意力转向身旁地板上一根卷的工工整整、打着结沉甸甸的大绳。要克制。绳结上涂有干血。李斯很快祷告完毕。然后,他抓住绳子的一头,闭上眼睛,使劲的将绳子甩过肩膀。就这样,他反复鞭打着自己。
终于,他感到血开始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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