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妃暄的错觉吧。”师妃暄深深看了独孤长枫一眼，轻轻摇头，轻声细语。
独孤长枫表面平静，内心却泛起涟漪，师妃暄是否对他起了疑心？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她已察觉到什么？
师妃暄修炼的《慈航剑典》，乃四大奇书之一，奥秘无尽，或许她因这份修为有所察觉。
“师仙子，请上座。”宇文化及再次诚邀。
师妃暄收回投向独孤长枫的目光，温婉道：“多谢宇文大人，此次妃暄来至江都，沿途所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实难忍心……”
师妃暄的话语满含叹息，当今天下，隋朝气数将尽，各地起义不断，乱世之中，最苦的莫过于黎民百姓。
师妃暄此言，并非虚情假意，而是出自肺腑。
周围武林人士闻言，多有共鸣，点头附和，表情认同。
独孤长枫暗自冷笑，师妃暄的魅力确实非凡，一言既出，便引来众人的关注，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现场众人皆是一副感叹赞同的模样。
“师仙子悲天悯人，令人钦佩。而今世道动荡，皇上他……唉……”
宇文化及也叹了一口气，做足了姿态。
杨广虽尚存人世，但威信已荡然无存，天下大势显然不再属于杨家。
因此，在宴会上，宇文化及高谈阔论，毫不避讳谈及杨广，甚至隐约透露出贬低之意。
宇文化及的野心，早已不加掩饰。
不仅众多武林人士看出宇文化及的勃勃野心，师妃暄更是了然于胸。
师妃暄此行，正是为此。
席间，师妃暄举止自然，眼神清亮如水，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轻启朱唇：“由洛阳至江都，途中所见所闻颇多。
今日在此，面对众多武林豪杰，妃暄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各位，天香楼内皆是江湖豪杰，不妨直言不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少人面露激动，显然渴望在师妃暄面前表现一番。
独孤长枫心念一动，暗道好戏即将开场。
果不其然，师妃暄道：“一路行来，目睹大隋苛政，苍生苦难。妃暄心有所感，敢问诸位英雄，何为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四字一出，全场震动，人人动容。
为君之道，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论及？
尽管在座者皆为江湖人士，无所顾忌，但此话题仍非轻易可触碰。
正如传言，师妃暄此行洛阳、江都，意在访察各方势力，以选出未来的明君！
众人意识到，师妃暄虽看似向所有人提问，但真正有资格回答的，仅宇文化及与独孤长枫二人。
毕竟，在这江都城中，唯有宇文阀与独孤阀有逐鹿天下的实力与决心。
宇文化及眼神微闪，似乎早有准备，笑道：“为君之道，不敢妄言，但在圣上身边多年，观其言行，略有心得。”
师妃暄正色道：“愿闻其详。”
宇文化及侃侃而谈：“为君之道，在于善用贤才，赏罚分明，以清吏治，安民心，功不滥赏，罪不滥刑。正直之言应纳，谄媚之语勿听……”
宇文化及显然有备而来。
此番言论引得众多武林人士点头称赞，不乏喝彩之声。
独孤凤心中不禁忧虑。宇文化及若在江都声望大增，对独孤家而言绝非好事。
此行，独孤长枫与独孤凤肩负重任，父亲独孤峰临行前便吩咐，不可让宇文化及得到师妃暄及佛门的支持。
虽然佛门已有意扶持李阀，但世事难料，不得不防。
见独孤凤面露忧色，独孤长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无需过分担忧。
以独孤长枫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宇文化及的答案不过中规中矩。
虽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答案，却远称不上精彩绝伦。
师妃暄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紧紧锁定了独孤长枫，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探询他心中的治国之道。
宇文化及的目光尤为锐利，他紧盯着独孤长枫，渴望从这位年轻才俊口中听到一番不同凡响的见解。
对独孤长枫，他有着超乎寻常的重视。
独孤长枫眉头微蹙，对于这个话题，他本无意深谈。
毕竟，无论他回答得多好，佛门最终还是会选择支持李世民。
但转瞬之间，他有了新的打算——既然被卷入，不如就彻底搅动这池春水！
慈航静斋想要为李阀、为李世民造势，那他就偏偏要给出一个比李世民、宇文化及更加精彩的答案，看看慈航静斋如何抉择。
即使慈航静斋不顾颜面仍选择李世民，至少也能让世人看清佛门背后的虚伪。
当今之世，佛门与魔门两大势力水火不容，纷争不断。
佛门虽以慈悲为怀，实则多有伪善，借立明君之名扩张势力，其所谓的仁义不过是华丽的外衣。
而魔门虽不乏邪恶之辈，特别是两派六道中的邪派更是恶名昭彰，但在独孤长枫看来，相比佛门的虚情假意，他更愿意与魔门打交道。
面对师妃暄的询问，独孤长枫稍作沉吟，随即流畅作答：“治国之道，首在安民，若以民之苦换君之一时之快，犹如割肉喂腹，腹饱而身死。”
此言简洁明了，直击要害，天香楼内的诸多听众眼前一亮。
杨广不正是这般？
他不算无能昏君，却因苛政暴行，三征高句丽，大兴土木，开通大运河，使百姓困苦，国运衰败。
师妃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紧接着追问：“公子见解高明，可否详述？”
独孤长枫不假思索，继续道：“君如舟，民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方能安天下，使万民归心者，是为明君。”
他借用后世名言，一语中的。一时间，师妃暄、宇文化及等人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毫无疑问，独孤长枫的回答远胜宇文化及，甚至让师妃暄也找不出破绽，她不禁微微一愣，独孤长枫的见解令人信服。
相比之下，宇文化及的答案显得黯然失色。
独孤凤脸上则洋溢着自豪，为自己兄长感到骄傲。
师妃暄轻叹：“独孤公子非池中之物，妃暄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
她的声音温柔如溪水潺潺，悦耳动听。
独孤长枫淡然回应：“不过一家之言，不敢当真。”
闻言，武林人士更加觉得独孤长枫谦逊有礼，见识非凡，无论是武艺还是见识，皆超凡脱俗，令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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