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汉带人走后,张尘再次召唤鳖五洋,又弄了一条阔口鱼,扛着就回家了。
这回张家可热闹了,邻居们是既羡慕又眼馋,纷纷回家赶紧找找除了咸菜还有什么便宜东西可以送过来换肉食的。
“尘哥,你太厉害了,我这两天在家里,可没少被我爹我娘夸奖,夸我交了一个好大哥。”
莫小墩正在奋力挥刀分割狼肉,格外起劲,因为张巧儿已经告诉他了,张尘说让他帮忙,然后可以送他一头狼。
“墩子,送你家的肉食可不是白送的,你给我记住两个人,侃婶、钟老头,每天你家做好的肉食,都要给他们送去一些,不用多,够他们饱餐一顿的就行。”
“包在我身上,每天我家烹制好的美味肉食,我会亲自送到侃婶和钟老头那里。”
张尘扔下大鱼,让莫小墩割了一些狼肉和鱼肉,拎着就去了私塾。
结果今天私塾里却没有学生,反而有一些邻居在进进出出的布置灵堂。
“啥情况?”
私塾后院大门洞开,院子里搭起了灵棚,灵棚中摆放着一具棺材,灵位牌上赫然写着‘亡妻辛氏灵位’,王澍腰缠孝带正坐在棺材前烧纸。
“师父,师母她……”
张尘拎着肉食楞在当场,师母竟然去世了,昨天还好好的。
“阿尘,你来了,正好,为师和你师母没有子嗣,我又不能戴全孝,这个孝子贤孙就由你来做吧。”
王澍起身,从张尘手里接过了狼肉和鱼肉,又道:
“昨天你走了,你师娘还念叨今天你能不能多带一些肉食来,她好多腌一些咸肉,结果到了晚上,人突然就不行了,为师看已是半夜,就没去叫你,只请了邻居帮忙……”
说罢,王澍拎着肉食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从里面端了一个大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穿戴,难道你不愿意为你师母披麻戴孝吗?”
张尘心念急转,王澍是个妖怪,但师母不是,就是个爱算计扣扣搜搜的乡村粗妇,突然暴毙,这里面会不会有蹊跷?
但听到王澍的呵斥,张尘不敢怠慢,急忙跟着一位邻居去穿戴了孝服,跪在辛氏灵前,做起了孝子贤孙。
王澍就在一旁,将张尘带来的狼肉鱼肉细心的分割,然后用大盐粒反复揉搓。
“贤妻啊,今日阿尘送来的狼肉和鱼肉可真是不少,而且还特别新鲜,为夫不敢耽搁,这就鞣制成咸肉晾晒,过些日子就可以佐食了,你放心,为夫每次用餐时,绝不会多吃的。”
张尘听着,心中不免也跟着悲伤起来,若不是知道王澍是个妖怪,这番深情自语,着实的情深意切,还真有一种双眼盈泪的感觉。
张尘将纸钱一张一张的烧在火盆里,心中默念:
“师母,你在天有灵,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若是王澍那妖怪害了你,我定会替你报仇的。”
一张没有燃尽的纸钱被一阵小风吹得飘上了半空……
王澍并没有听到张尘的心声,他一边揉着狼肉,嘴角微不可查的掀起了一个弧度。
“大王深谋远虑,她料到了留在张尘身边早晚会被怀疑,这招死遁用的极妙,张尘,你的对手是我,还不值得我家大王为你花费太多心思。”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张尘的计划和节奏,接下来的三天,一直到辛氏出殡,张尘几乎一直留在了私塾。
有王澍这个妖怪在侧,张尘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好在绿林土地考虑的周全,御兽笼中的两只大灵猫幼崽不会缺少吃食,正好也让这两个小家伙适应一下新的环境。
出殡这天,张尘捧灵,莫小墩也被张尘拉来打幡,张尘又花钱请了村里的乐手,吹吹打打的将辛氏抬到村南头的坟场安葬。
黄山影界妖魔横行,原本弦瑞村坟场是在绿林山的一座山坡上,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鬼怪之地。
因此,村里但有白事,一律葬在村南的一片荒地上,一排排整齐的坟头墓碑,看上去还真有些陵园的感觉。
“阿尘,你师母走了,我心情十分悲痛,几乎不能自已,因此我决定暂时将私塾关闭,为师要外出云游一段时间,当然,你我师徒缘分还在,为师会时常回来指点你修道的。”
“阿尘,这座私塾就交给你打理,那些晾晒的咸肉千万要给为师留好,另外,你若是有心,每日还是照常送些新鲜的肉食过来,做成腌肉,给你师母烧七的时候,带些过去。”
王澍坐在学堂里,形容枯槁,还真有些悲伤过度的样子。
“师父,徒儿都记下了。”
明知道王澍是在演戏,但张尘还是很乐意配合,毕竟辛氏是个凡人,一个可怜的乡村小妇人。
王澍走了,张尘带着莫小墩将私塾打扫了一遍,所有东西归置整齐,这才锁上大门。
“墩子,以后你每天的活儿又要多一些,每天跟我来这里打扫一遍,顺便跟着学腌咸肉。”
“尘哥,做你的小弟真好,我觉得吧,尽仁尽孝,有始有终,才是做人的根本。”
“你还有脸说有始有终,我让你跟我一起站桩,你哪一次站过半刻了。”
“嘿嘿,我这不是正在向尘哥你学习呢吗,总要有个过程的。”
回到家里,白老汉已经一脸雀跃的在等他了。
“尘哥儿,这三天可是把我憋坏了,快,跟我来。”
不等张尘进家门,白老汉就拉着张尘走到了僻静处。
“尘哥儿,那腌臜管事已经连着来了两天了,对我苦苦哀求,就差跪在地上求我了。”
张尘微微抬眼,道:“村长,你没心软吧,或者看他捧来了白花花的银子,不对,他只是个管事,不会有那么多银子,除非他还敢欺瞒主家虚报账目。”
白老汉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尘哥儿你猜的真准,那厮还真是欺瞒主家了,不过据他说,他不敢太过分,给我报的是三十斤鱼肉,报给主家的却是四十斤,每日他贪了十斤鱼肉的钱,现在就是想还我的账都还不上了。”
张尘问道:“村长,你是怎么跟他说的,这个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
白老汉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我跟他说了,鱼肉他就别想了,除非他把坑我的钱全都补上。”
张尘伸手拍了拍白老汉的肩膀:“村长,你最好亲自带人去堵那个管事,我估计他十有八九会逃跑,但不管是否来得及,这回你是肯定能见到长房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