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春还真不是白老汉故意放出来的,白老汉这人伪善阴狠,伪善的人总要维持一个善的假面。
白小春是个傻子,而且还是个残暴的傻子,力气很大,可不是那种被村童追着丢石头戏弄的傻子。
白小春曾经一拳就打死了一个无辜的村民,人家根本也没惹他,他冲过去一拳,就把那村民的胸骨击碎……
为此,白老汉不得不把白小春锁了起来,并四处求医问药,白家白老汉这一支,就白小春一根独苗,白老汉的愿望,就是能治好白小春的傻病。
杜家药圃的杜先登来到弦瑞村之后,给白老汉带来了希望。
按照杜先登的说法,白小春的傻病和狂暴症很少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一般都说憨傻,傻跟憨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
像白小春这种情况,杜先登认为,可以先治疗狂暴症,然后再医治傻病。
但是,杜先登连续给白小春服用了几次他自己炼制的丹药后,白小春的症状依然毫无起色,这让杜先登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为了进一步观察白小春的行为举止,偷偷把白小春放出来的人,正是杜家药圃的圃主,杜先登。
白小春被放出来之后,四肢拖着铁链子,居然目标极其明确的直奔张家而去。
杜先登悄悄跟在后面,心里也有些诧异,傻子目标明确,又十分亢奋,不会又要去杀人吧。
白小春会不会去杀害村民,杜先登根本不在乎
他就是想要通过白小春的行为举止来判断白小春的狂暴症的表面症状,再配制能抑制其狂暴活动的丹药。
炼丹者,从前绝大部分都是医者,后来发现炼丹跟熬药效果差不多,医者才逐渐放弃了玄乎其玄的炼丹,却没想到炼丹又被道门给发扬光大。
而修炼者的出现,让炼丹再次大放异彩。
杜先登在甘棠县这一区域,算是新晋炼丹师中的佼佼者。
给傻子治病自然不是杜先登的本意,他的本意是积攒名声,以图更高更大的平台。
等到白小春到张家门口,杜先登似乎明白了。
此时,院中传来悠扬悦耳的古筝中阮合奏之声,让杜先登又有些吃惊。
乡野之地,一普通农户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技艺精湛的琴师,我怎么没有发现。
杜先登也就来过张家一趟,跟张尘谈妥了阔口鱼鱼头鱼骨的事情,就再没来过。
白小春直愣愣的拖着铁链子冲进了张家,把巧儿和莺儿都吓了一跳。
“嘿嘿,嘿嘿,你们两个跟我回家,去我笼子里跟我一起住,每天给我弹琴。”
白小春扑上去就要用铁链子去捆巧儿和莺儿,姐妹二人不得不奋力抵抗。
这就有了张尘冲进来看到的一幕。
张尘把阔口鱼往地上一扔,脚尖一挑,就把大姐因慌乱而掉在地上的擀面杖给挑了起来。
“白小春,我来弹琴给你听。”
巧儿和莺儿见张尘回来了,原本紧张惊惧的神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阿尘回来了,咱家就安全了。
“呸……臭男人不要,我要香喷喷的女人,你给我滚开。”
白小春一看跑出来一个男人,立刻开启了狂暴模式,抡着铁链子劈头盖脸就朝张尘打来。
张尘灵巧的躲开,抢步切入来到白小春近前,抬手就是一擀面杖。
“敢骚扰我家人,那就让我给你松松皮。”
“嗷……”白小春惨嚎一声,张尘这一擀面杖,正敲在他右腿的迎面骨上,那钻心的疼痛和酸爽,可是白小春从来没有品尝过的。
若是换做正常人,哪怕是进入狂暴模式,挨了这么一下子,差不多也就泄气了,但白小春却没有,因为他是个傻子。
白小春愤怒的嘶吼着,瘸了一条腿也要抡着铁链子攻击张尘,张尘打人却很有分寸,练习太极拳的时候没少被大姐用擀面杖教训,什么地方有麻筋儿,什么地方敲一下能疼得沁人心脾,张尘比任何人都熟悉。
“嗷……我跟你拼了……”
“白小春,想求饶的时候就跪在地上给我大姐小妹磕头求饶,听见了没。”
“嗷……我打死你……”
“咦……还挺抗揍,我再敲……”
张尘不确定白小春是不是白老汉特意放出来的,而且对方是个傻子,没必要直接下死手。
终于,张尘用擀面杖敲了白小春好几百下麻筋剧痛点之后,白小春扛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张巧儿和张莺儿磕起头来。
“两位姑奶奶,小春错啦,求求……让他别打了,他一定听你俩的,不然不会让我给你俩磕头求饶啊……”
张尘都乐了,手上可没停,敲得白小春一边磕头一边继续惨叫。
“白小春,你傻病好了,刚才那句话说的很正常啊。”
巧儿到底是个心软心善的,立马就喝住了张尘:“阿尘,别打了。”
张尘立刻收手,绝不多打一下,傻子能不能看懂不要紧,他就是要给街坊四邻和村里的人看看,张家说了算的是张巧儿。
“白小春,你走吧,别再来闹事了。”
“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我也不想来,可是有人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了,我感觉到这里有好听的琴声,所以就过来了。”
张尘就站在白小春身后,此刻的白小春看上去很正常,不像是个傻子。
“滚蛋吧,再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哗啦啦”白小春拖着铁链子逃出了张家小院。
杜先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他发现白小春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村外跑去,他再次悄悄跟了上去。
白老汉此时正在镇子上给长房白印礼送阔口鱼。
“兄长,这张尘最近越来越厉害了,我现在可以断定,他一定是修习了很厉害的功法,兄长为何不早点动手呢。”
白印礼身穿制式统领服,正在检视军营,甘棠县的军令已经下来了,要求富溪营派出至少五千军卒参加即将到来的除妖战役。
“印山啊,如果那张尘是个注册修士,我是不可能对他动手的,你总是来催我,但你却不是修士,你是看上他们张家什么东西了?”
白印礼一直没有点破,只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到了,他自然要搞清楚白老汉为何会对张尘家的事情如此上心。
“不瞒兄长,还不都是为了我家那个傻儿子,我想要张家的两朵姐妹花给春儿为妻做妾,好为咱们白家多多的开枝散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