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京都，被宫内晚宴传出的消息震动。
诸多官员被羁押出宫，送往监察院的途中，引起百姓的围观。
不少官员疯癫的怒骂裴序，诅咒他不得好死。
碎片零散的话语，倒让围观的人大概还原了宫廷宴会发生的事情。
裴序被参，肆无忌惮的认罪，导致大批官员被牵连入狱。
如今祸及自身。
被陛下卸剑，赋枷，打入监察院地牢。
“好！陛下圣明！”
“裴序这等罔顾天下读书人十年寒窗的贪官，就该查！”
“没错，就算立再大的功绩，也不能持功傲慢，任意妄为。”
“治贪官，还春闱公平，还大庆清明！”
街上读书人，百姓，纷纷高声应和。
甚至涌至宫门前的旷阔青石长道前。
他们想目睹那位传说中的人物，是如何被拘押入狱的。
轰隆隆……
高大的宫门打开，红甲开道，虎卫环伺，监察院的探子散开。
凛冽森冷的队伍中，一道身影极为显眼。
白衣裳若天上云雾，飘落世间，勾勒玉骨风姿。
令人一眼难忘，天下人黯然的容颜。
此刻身负枷锁，拖着锁链，在精悍围绕之下走出宫门。
白衣裳不再无暇，染着酒迹，被枷锁勒出黑痕。
让人心觉不忍这唯美的画面被打破。
“那就是裴序？”
“果然如传闻中的仙姿玉骨，令人惊叹。”
“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人嫉恨。
“唉，兄台此言差矣，裴序可是有惊世之才。”
有人纠结着，小声嘀咕：“其实我觉得以裴先生的功绩，贪些无伤大雅的。”
他说完以为会面对破口大骂。
却见到周围的人安静异常，不少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是啊，三度北伐大捷，让庆国崛起为天下第一。
何等恢弘的功绩。
他要什么，似乎都应该的。
若非此次事关春闱，大肆拍卖名额，引得赴京考生震怒。
后来折辱庄墨韩，让天下读书人同仇敌忾。
裴序只是单纯收受贿赂的话，天下人得知，甚至会觉得理所当然。
可惜，此事千不该万不该，错在挖了读书人的希望，折辱天下人之师。
加上朝殿中的言辞交锋，庆帝震怒。
百官瞩目下，逼于无奈的形成今日局面。
不少来看热闹，等着那些口才好的读书人大骂，然后扔菜叶臭鸡蛋的乐子人。
此时倒不好妄自出手了。
因为那些红甲禁军，精悍虎卫，以及监察院的鬼魂。
都冷冷盯着他们，似乎只要略有不敬，就会持刀斩来。
杀气腾腾让众人让开条大道。
看着裴序登上马车，往监察院地牢而去。
这一幕，令目睹的所有人印象深刻，恐怕今生都无法忘怀。
世间再无裴白衣。
此言回荡在今夜的京都之上。
所有人心中都浮现感慨之情，极为复杂。
不少读书人醉在路边，口中喃喃。
他们觉得自己在将裴序逼上了不归路。
甚至心中想到，自己春闱的希望，甚至万千读书人春闱的希望。
就抵得上裴白衣一人吗？
就算他们考取了功名，入朝为官。
能做到三度北伐大捷这等名垂青史的伟业吗？
最后，化作一句，值得吗？
裴白衣一人，换取天下读书人春闱赴考的公平。
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只有当面质问裴序，问问他是如何看待，才能解开世人心中的困惑。
今夜的京都，上至朝堂百官，王宫权贵，下至寒门学子，贩夫走卒。
心中都不得安静。
思绪牵挂于一人。
世间再无裴白衣。
此言不知从何而来，却深入人心，令人惋惜，甚至痛心疾首。
……
监察院外，停候辆奢华马车。
天姿国色的女子步下，手中抱着柄剑。
“长公主。”
监察院的人员纷纷行礼。
“我要进去。”
长公主向来轻柔的声音，清冷而淡漠，透着威仪。
“长公主……”
监察院的人员迟疑着，还是拦阻道：“陛下旨意，皇室成员不得进入监察院。”
“让开。”
长公主冷淡道，踏上阶梯。
监察院的人员立刻挡在门前，让长公主秀眉蹙起。
美眸闪过寒光。
挣！
握住怀中长剑，生疏的拔剑出鞘。
执剑威逼众人。
监察院的人员面对威逼，倒不担心自己性命。
反而看到长公主那生疏的动作，怕她自己伤害到自己。
“长公主，旨意难违，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监察院的人员神情无奈。
今夜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将裴序送入地牢后，已经耗尽他们的心力。
此刻还要面对这皇室长公主的闯入。
真的无力应对。
“让开。”
长公主的声音低了下来，却让人愈发感到危险。
嗡……
剑鸣声若古琴弦音，清雅古拙。
长公主持剑斩落，被监察院的人轻易挡住。
铛！
长剑反弹，长公主本能的伸出另一只手去阻拦。
“小心！”
监察院的人见状，大惊失色。
哧！
滴答！滴答！
长剑划破了长公主的掌心，血液染红了青色衣袖。
从如玉般的指尖滴落，在地面溅起妖艳的血花。
众人大惊失色，长公主的侍卫怒目而视，拔刀出鞘，就要动手。
被长公主抬起滴血的手阻止。
她取出手帕，绕在手上。
持着染血的长剑，往前走去。
此次，众人不敢再阻拦。
长公主已经表明了态度，即使抛弃性命，也要进去。
他们只能将消息传给院长，传给陛下，让他们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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