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儿有何事要问?”正德疑惑道。
“父皇为何要买下暖香阁?”
“均儿,你来猜猜朕为何要那么做。”
“父皇买下暖香阁难不成是为了打探消息,监视京城的达官贵人?”
毕竟太祖皇帝利用锦衣卫监视文武百官,他们家中的一举一动可是瞒不过太祖一点。
既然家中不安全,那么有事情要密谈只能乔装打扮去外面了。京城能配得上他们身份的,也就只有暖香阁了。
可暖香阁的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在京城能立住脚做得那么大的就那么几家王公?
“均儿,这是谁教你的?”
“父皇,儿臣平时闲来无事便喜欢看各位先祖以及历代帝王将相的各种事迹。
有不明白之处便会问费师傅和两位杨师傅,久而久之便悟透了其中的一些道理。”朱载均淡定的说道。
为了能够了解更真实原始的历史资料,朱载均重生之后可没少阅读各种古籍,请教内阁的三位辅政大臣。
天赐储君之说若没有三位辅政大臣的认可和默许,又怎会在朝野传播。
正德闻言大笑道:“朕要派人去祭拜宗庙,祖宗保佑,使朕得此麒麟儿。
均儿说的不错,朕盘下暖香阁确实是有这个原因,至于那幕后之人,以后你会知晓的。”
“那当时在暖香阁为什么没有人牵扯住周宣,竟然让费家的仆人看到找他帮忙?”
“这不是刚买下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安插好人手嘛。”
“父皇深谋远虑英明神武为国事着想,真乃儿臣心目中的圣君。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答应。”
“只要不谈钱,什么都好说!”
“儿臣对父皇所设置的枪械局有点兴趣,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参与其中。”
“只此一事?”
“父皇既然拿了儿臣的钱盘下了暖香阁,那每月给儿臣六百六十六两白银的分成不多吧?”
“不多不多,就这些?”
“其他的儿臣暂时想不到了,等想到了儿臣再与父皇说。”
“好好好,记得千万别告诉你皇祖母啊!”
“儿臣知晓。”
次日辰时,东宫。
“张永,你去顺天府抽选官吏,率领一千玄武卫将城外流民的情况登记在册,总共有多少户,劳壮多少、妇人多少、孩童多少、老人多少全都本宫查仔细了。
每登记一户便给其户下的每人发一页户纸,上面写其籍贯、年龄、姓名以及户籍编号,发与户主户贴。
将其家人的户纸信息登记在上面,记住抽调得到官吏不要过多,以免影响到各个衙门的运转。
谷大用,你率领一千玄武卫负责巡查,看管好那些流民,若有趁机寻衅闹事的,抓起来扔进大牢。
高凤,你率领五百玄武卫,去京城的医馆寻一些郎中过来,不要太多,但是药材一定要备足了,告诉他们愿意来的诊金翻倍。
若是还不愿意,继续加,加到他们愿意来为止,不要用强,别被那些御史咬住了把柄。本宫有的是钱。
罗祥,你率领三百玄武卫去粮市采买陈粮,能吃就行。
等张永登记完后,谷大用罗祥你们将那些民窑已经做好的煤球和买好的粮食全部拉至城外流民聚集处分发给流民。
高凤你寻好郎中后便去诊治流民中的病患吧。
刚用完早膳的朱载均吩咐道。
“奴婢遵命。”
“还不赶紧滚,等着本宫请你们吃饭啊?”
“奴婢这就滚,这就滚。”
“等会儿,刘瑾那狗东西呢?”
“启禀太子爷,刘瑾他还在养伤。”
“养什么养,把他给本宫叫过来,狗东西那么轻的伤要养几天啊,那烤鸭还他么不如拿去喂狗。
你们几个这差事要是给本宫办好了,本宫在暖香阁给你们摆一桌,烤鸭让你们吃个够。”
“谢太子爷,奴婢要是把事情给办砸了,您就把我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大清早的别在这恶心本宫,赶紧滚。”
“殿下,您为什么不用詹事府的大人们,公公他们年纪都大了,这天又那么冷......”婉儿在朱载均身后给他捏着肩膀疑惑道。
“正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冬天才更要动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朱载均拍了拍婉儿的柔夷笑道。
怎么可能用詹事府的人,民心要直接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中间商赚差价是能让自己血本无归的啊!
不多时,刘瑾便顶着一张猪脸来到了东宫。朱载均看到他几乎没消肿的脸庞,心道,祖父、曾祖父你俩死得可真冤啊。
就太医院这半吊子医术,连个肿脸都治不好,还治你们的病呢?文官集团,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刘瑾啊,那烤鸭好吃吗?”
“回禀太子爷,奴婢打记事起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您赐给奴婢的烤鸭,太子爷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永世难忘!”
“好好好,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你那么忠心,那就如你所愿永世在本宫身边伺候着吧!现在你去校场调两百玄武卫过来随本宫去城外,速去速回,慢了一点本宫打断你的狗腿。”
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的刘瑾怒骂道,那他么岂不是咱家要一直当太监!
这辈子嘎蛋噶一次就够了,他么的以后每一世都要噶一次啊!造孽啊!刘瑾脸上却是恭维道:“奴婢遵命。”
城外,流民聚集处。
“排好队,都排好队,老实点,干什么呢?老子说的就是你。”玄武卫百户杨升对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流民喝道,上去就把那男孩从队伍里拉了出来推倒在地。
“军爷,您饶了额吧,额找不到额娘了,额娘她还生着病咧。”
“你找不到你娘可以和官员去说,看到那个大人了吗,去找他。要是再瞎转悠,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位百户,为何如此对待我大明百姓。”常服打扮的朱载均面无表情地对杨升说道。
“卑职拜见太子殿下。殿下,这些人不是寻常百姓,他们都是流民。”杨升转身看见朱载均从身后走来行礼道。
朱载均闻言又问道:“那本宫倒要劳烦百户解释一下,流民与寻常百姓有何不同?”
“启禀殿下,按朝廷律法,无户籍之人只能入‘弃民簿’,是为贱民。”
“百户对朝廷律法很熟悉嘛!除此之外,他们又与寻常百姓有何不同呢?”
“启禀太子殿下,为了活下去,或许他们手上沾染着人命,或许他们曾劫掠平民!”
朱载均闻言心中一震,他本以为城外的流民都是被地主迫害、因鞑子犯边在家乡活不下去才被迫离乡的苦命人。
可是他忘记了,人为了能够活下去,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明朝崇祯于煤山之上吊死就是因为李自成率领的流民攻入了北京城!
朱载均望着眼前跪地的杨升和流民,恍然大悟:
对待流民,需恩威并施,一味地袒护或许只会适得其反,到最后怕是会反伤自己!
“起来吧,本宫错怪你了,还望百户见谅!”朱载均对杨升说道。
“卑职不敢,只是卑职曾多次处理流民闹事,深知其秉性。其中或许有良善之辈,却也不乏亡命之徒!”
朱载均叹了一口气,他又能说什么呢?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改变大明的现状,只能慢慢布局。
正欲离去,只听得远处突然有人哭喊:
“爹,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啊爹!都怪你们这些狗官,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和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