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备车,老夫要进宫!”费宏大喝道。
“父亲,怎么了?”费懋贤不解问道。
“闭嘴!赶快去!”
马车疾驰在街道上,使得行人纷纷避让。费宏坐在马车里心急如焚,催促车夫道:“快点!再快点!再快!”
“是,老爷。驾!驾!驾…”
行人见状纷纷避让,而后破口大骂:“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真真是狂徒,目无王法!”
“就是,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一报还一报,他么的你走在路上早晚被马车撞死!”
费宏出门后不久,不远处的尚书府邸内一位体态雍容的老者正躺在黄花梨木所制的醉翁椅上假寐。
身旁置一朝冠耳炉,沉香微熏,好不惬意。
这时一个中年人放慢脚步来到老者身前,低声说道:
“老爷,府上送那伙人出去的仆人已经送回老家了!”
“去锦衣卫那儿替那个逆子告假,就说今日那逆子摔断了腿,需卧床修养几月。”
“是,老爷!”
待得中年人走后,老者看着已经拉开的夜幕,心中苦涩,回不了头了啊!
宫门。
“费阁老,还请止步,宫门已关闭,有事还请等卑职禀报皇上!”侍卫统领对费宏说道。
“赶紧去禀告皇上,就说老夫有要事请求觐见,十万火急!赶紧去!”费宏大喝道。
“还请费阁老稍待!”
片刻后,东宫。
“均儿!均儿!”气喘吁吁的正德在殿外急声道。
此时躺在婉儿怀里的朱载均慌忙起身:“父皇,怎么了?”
正德见自己的好大儿无恙,心中的巨石顿时落了地。
“均儿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朱载均见状心中一暖,说道:“父皇,儿臣无大碍,就是有些心慌,已让王郎中配了安神的药去熬了。”
正德闻言眼神一凝:“均儿觉得王朗中此人如何?”
“儿臣觉得其医术精湛,为儿臣点了熏香之后,儿臣觉得好多了!”
“王郎中可是京城神医,有他在,你安心养着便是!”心中已然有数的正德劝慰道。
“父皇,为何从宫外叫来郎中,不让宫中太医给儿臣医治呢。”
正德听后眼神一凝,仿佛在回忆什么,说道:“你怎知王郎中不是宫中太医?”
“父皇,您是说?”朱载均疑惑道。
“朕九岁那年先帝,就是你皇爷爷,当时身患风寒,宫中太医医治多日并无好转。
先帝觉得宫中憋闷便带上朕出宫体察民情,在街上正好看到回春堂门口排起长队。
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回春堂求医问药,郎中的医术必然高超。
上前打听后,所问病患皆言王郎中乃华佗在世。为以防万一,你皇爷爷又让人去邻街相询,所问之人皆言其医术高超。
你皇爷爷遂前去医治,王郎中诊断之后施以针灸,又熬煮一副汤药,你皇爷爷喝下之后,当晚风寒之疾便已去大半。
而后每当你皇爷爷与朕身体不适时便会出宫去寻王郎中医治。
其虽不是宫中太医,但在朕心中宫中太医只可望其项背,不能与其比肩。”
面色复杂的正德解释道。
“那后来王郎中为什么没有医治好皇爷爷?”
“当时给你皇爷爷医治的并不是王郎中,而是害死你曾祖的庸医!”
“啊!既然那个庸医害死了曾祖,为什么不把他杀了,还让他给皇爷爷治病?”
“因为你皇爷爷他善啊,只将那庸医贬官而已,可谁知却害死了自己。”
朱载均闻言还想说什么,这时王岳走来躬身道:“皇上,费阁老在宫外求见,说是有要事,十万火急!”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要事,还十万火急!就说朕忧心太子安危,让他明日再说。”正德摆手道。
“父皇,还是让费师傅过来吧,万一他真有什么要事呢?”
正德闻言眉头微皱道:“让他到东宫来?那均儿你的伤势岂不是露馅了?”
“没事父皇,在外面总得有个人给儿臣作证不是,儿臣想没有比费阁老更合适的人选了!”
正德听后不住点头,说道:“均儿言之有理。王岳,你速去宫门外召费先生来东宫见朕。此外,允他所乘马车入宫而行,那么晚了一把年纪,朕对他也算是不薄了。”
“父皇英明!”
片刻后。
“启禀皇上,王朗中求见。”刘瑾躬身道。
“宣!”正德闻言意味深长地说道。
“草民拜见皇上!”
“免礼,太子告诉朕被王郎中扎了几针之后,他便好多了,这让朕想起了王朗中当初给先帝医治的往事,王朗中的功劳朕一直记在心里!”
“皇上过誉了,能为先帝和太子医治是草民三生有幸!”
“王朗中家中可是有事,朕听说回春堂空无一人,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回禀皇上,草民让他们出城游玩去了。”
“唔......是这样啊,王朗中好大的能耐,朕下旨封锁了京城,还能将家人送出城去!”
正德冷声道,王朗中闻言面色一寒,从针盒中拿起针猛地就要朝朱载均的喉管扎去,早有准备的正德一脚将王朗中踹倒在一旁。
闭目养神的朱载均见状大吃一惊:“父皇,您这是何故?”
“无事,让刺客自己现身罢了。”
朱载均听后一阵后怕,他么的刚才自己的小命就差点没了,而后对正德大叫道:
“父皇,我是您亲生的吗?您就那么狠心拿我当诱饵?”
“均儿,你可是朕唯一的子嗣,有朕在,无事!”
正德笑着说道,而后面色一寒,一脚踢向王郎中的要害,王郎中随之晕死过去。
“父皇息怒,他这个样子怎么能回您的话呢。”朱载均听后消气道。
刚走进来的费宏见状人傻了,不是说太子遇刺昏迷不醒吗?
刘瑾他竟然敢欺君?
“费师傅不必惊讶,本宫无恙,是本宫让刘瑾在朝会上与父皇那样说的。”朱载均解释道。
“均儿说得对,来人,把他给朕弄醒。”正德吩咐道。
不多时,在外被泼了一桶冰水的王郎中被提了进来。
“皇上,草民冤枉啊皇上!草民的一家老小全被贼人所制,草民也是逼不得已啊皇上!草民进宫前便有一伙贼人绑去了草民家人,说草民要是不把皇上和太子杀死他们就会杀光草民全家啊皇上!”
“你还知道些什么?”
“皇上,其他的草民一概不知了啊!草民知错,还请皇上饶草民一家性命啊!”
“饶你全家性命?当你决意谋害朕与太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而后又对朱载均说道:“均儿,父皇今日教你一个道理:
为人君者,不可心慈手软!”
来人,将此贼施以剐刑,其肉烹之喂狗!
查明其亲系,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