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追过来了!”马波指着远处身后扬起的尘土说道。
王永闻言回头一看,无奈道:“来的可真快啊,这样下去我们谁都跑不了。
马波听我命令,你带着赵贵先去前面那处山坡后面躲着。我和剩下的弟兄将后面的追兵引开。”
“大人,还是您带着他走吧,我和弟兄们去把敌人引开!”马波闻言劝阻道。
“就是啊大人,您带着赵贵走再合适不过了。
到京城后您说话的份量可比我们这些人重多了。”剩下的锦衣卫众人开玩笑道。
“闭嘴,听我的!所有人,立刻将身上的腰牌摘下来交给马波。
马波,我将重担和弟兄的家人都托付给你了,不要让我们失望!”
王永解下自己的腰牌交到马波手中肃声交代道。
赵贵见状下马跪地大哭道:“大人,你们就把俺扔下吧,俺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了。
贱命一条,不能牵连你们丢了性命啊。”
“哭什么哭,难道你不想为你大哥、为你侄女报仇吗?”王永对赵贵大喝道。
马波见状说道:“大人....”
“闭嘴,赶紧走!”王永对马波喝骂道。
随后将赵贵扶上马匹,抬手就是一鞭子抽下去,马儿受痛向前方跑去。
马波眼含热泪对着身后的锦衣卫众人喊道:“弟兄们,一定要顺利会合,到时候我请你们去门头沟逛窑子!”
“大家都听到了,可不许赖账啊!”
“赶紧走吧,到时候我可要点个头牌。”
“去你娘的!”
望着马波两人远去的背影,锦衣卫总旗申嘉上前对王永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王永转身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尘土,耳边依稀传来骑兵的呼喝声。随即说道:“上马,向庆阳那边走。”
“属下遵命!”
话音落下,锦衣卫众人翻身上马,拖着疲惫之躯硬撑着朝庆阳方向奔去。
不多时,靖虏卫的骑兵便追赶至此,骑兵头领孙梁望着前方扬起的尘土对身后的兵勇吆喝道:
“兄弟们加把劲,他们跑不了多远了,指挥使大人已经在大营准备了好酒好肉就等着我们回去庆功呢!”
“冲啊!”
马波望着朝王永追杀而去的靖虏卫骑兵,一双虎目不受控制地留下了两行热泪。
“大人,后面有一位弟兄被箭射中了,那些人快要追上我们了。”申嘉打马跟上前对王永说道。
王永闻言回头一望,便瞧见后面那掉队的锦衣卫被靖虏卫的骑兵一刀砍掉了头颅。
无头尸体喷洒着鲜血缓缓倒在了飞扬的尘土之中,锦衣卫众人见状目眦尽裂。
相处多年的好兄弟没有死在贼人之手,却死在了帝国军人的腰刀之下。
“大人,我们和他们拼了,反正马匹已经累得快要跑不动了,早晚要被他们追上。
与其被他们一个个追上杀死,不如回过头去说不定还能拉个垫背的!”申嘉悲愤填膺地说道。
王永闻言厉声喝道:“糊涂!若是我们停下被他们发现少了两人。那马波他们还能逃出去吗?
看到前面那片树林了吗?告诉兄弟们撑住,进了那片树林我们就能撑到天黑趁着夜色摆脱他们!”
“属下明白!”申嘉大声应道。随即打马对后面的锦衣卫喊道:
“弟兄们撑住,等进了前面的那片树林我们就安全了,一定要撑住啊。
马波可是答应了咱们回京去门头沟逛窑子的,咱们可不能给他省银子啊!哈哈…哈…哈…”
“大人…”一声声怒吼响彻传到了王永的耳朵里。
王永转头一瞧,只见申嘉被一只利箭射传了喉咙掉落马下,被追赶上来的靖虏卫骑兵砍下的头颅。
此时距前方那片树林只有百步之遥的锦衣卫众人看到了身后靖虏卫骑兵聚在一起挥舞着腰刀的情景,紧握缰绳的双手早已失去了血色!
“赶快,冲进那片树林!”王永此时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大喝道。
靖虏卫等人看到锦衣卫冲进了树林,副手刘彦看了看天色下令道:
“包围前面那片树林,前去喊话,若是他们不出来,放火烧林!”
天色渐暗,此刻的暖香阁却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正德与朱载均坐在天字一号房里,听着暖香阁老鸨的禀报。
“启禀皇上,今日送来的五十坛白酒已全部售空,那些公侯们还在叫嚷着上酒。”
正德闻言顿时笑逐颜开:“命人收购京城的白酒,实在不行就去别的地方去买,不能断了供应;另外收购京城的高粱命宫中酿酒。做两手准备,去吧!”
“奴婢遵旨。”
“父皇且慢!”
“均儿有何事?”
“父皇,儿臣认为不仅不应放开白酒的产量,而且还应减少白酒的供应!”
“均儿此言何意?”正德疑惑道,一坛酒一百两银子的天价都还是供不应求,一天就是五千两银子,十天就是五万两啊。
那些有钱的勋贵公侯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父皇,儿臣认为如若收购京城及各地的白酒,必定会引起白酒的价格升高,商人见有利可图必会收购粮食进而酿酒,粮食的价格也会因此而涨。
近年天灾频繁,百姓已是食不果腹,如若粮价再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事怕是会再现,此非仁君所为!”
“均儿所言有理,可朕也很是缺钱啊!虽是富有天下,但亦是囊中羞涩。不说每年赈灾所需的银两,就说抵御外敌所需的军饷都是不可估量之数。
令朕心寒的是朝廷每年派发的军饷数以百万计,可边军仍是让鞑子肆意侵犯我大明边境,掳我百姓。
而他们,这些勋贵公侯只是酒钱便花了五千两银子,他们喝的是酒吗?
他们喝的是边关百姓的血,是我大明的国祚!
朕心有不甘啊,属实不想放过他们,但今日大明的安危还需靠他们。如今有了让他们出血的法子,朕岂能轻易饶了他们!”
“父皇,依儿臣之见,不如设每坛酒底价为一百两,限量五十坛,让那些勋贵武将竞相叫价,价高者得。
这样既能够得到更多的银子,又不会苦了百姓。”
正德听后大笑道:“朕有此麒麟儿,实乃大明之幸,社稷之幸啊!”
此刻,夜幕已经拉开,边关与京城的两场搏斗,序章已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