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西典,艾瑞莉娅望着城下黑压压的诺克萨斯士兵,眉头紧锁。
“我们大概率挡不住他们这一次进攻了。”贾恩靠着墙坐在地上,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些日子里他们一次又一次打退了诺克萨斯士兵的进攻,但几个城门也不可避免的沦陷,现在的他们只能缩在最内层苦苦支撑。
“我们守了多少天了。”艾瑞莉娅询问到。
“足足91天了。”贾恩回答到,他的发丝凌乱,双目猩红,似乎很近没有睡过觉。
“那将军他们就快来了。”艾瑞莉娅的双眼又燃起了希望,语气中有了生机:“振作起来,贾恩。”
“但是我们撑不到了。”贾恩拿起一壶酒,拍开泥封,提着酒壶就往嘴里猛灌一大口,一口下去,意识仿佛清醒了不少,提着酒壶对艾瑞莉娅说:“要来两口吗?这可是这座城里最后一壶酒了。”
“我们还有多少人?”
“能再战的,不到一千人。”贾恩轻轻叹了一口气:“艾瑞莉娅,看来今天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会显得很突兀,但是有些话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机会说了。经过这三个月的并肩作战,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艾瑞莉娅。”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撑到将军他们回来。”艾瑞莉娅打断了贾恩。
“没了,这次的进攻我们不可能守住。”
“那就冲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艾瑞莉娅的声音有些急躁。
“冲出去吗?不到一千人打几万人,真的有胜算吗?”贾恩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也罢,总好过等死。”
贾恩抬起了头,望向了艾瑞莉娅,缓缓开口:“这次我们要是活下来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就是!”贾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咆哮到:“请告诉我,你的回答!”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声音低沉而沙哑:“拜托了,艾瑞莉娅,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艾瑞莉娅望着贾恩,良久,偏过头去,声音细若蚊蝇:“抱歉,你人很好,但是,我没有办法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样吗…”贾恩吸完了手里的烟,背上自己的大刀,转过身去,背对着艾瑞莉娅说:“准备出击吧。”
说完,贾恩兀自走下了城墙,留给了艾瑞莉娅一个落寞的背影。
城外的诺克萨斯士兵已经跃跃欲试,各种工程器械一应俱全,时刻准备攻下这座艾欧尼亚的胜地的内城,拿下功勋。
当第一个诺克萨斯士兵摸到了大门的时候,突然,紧闭的城门从内部打开,贾恩手持大刀,一马当先,眼睛布满血色,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诺克萨斯的畜生们,你爷爷来了。”
伴随着一声怒吼,走在最前边的几个诺克萨斯士兵应声倒地。
“稳住,他们只是垂死反扑罢了,不值一提。”
斯维因大手一挥,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士兵围攻冲出来的艾欧尼亚人。”
在斯维因的指挥之下,诺克萨斯的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发起了进攻,很快冲在最前边的贾恩就沦陷在了人群之中。
随着艾瑞莉娅的刀锋飞过,贾恩周围的诺克萨斯士兵全被艾瑞莉娅的刀刃划过了咽喉。
“艾瑞莉娅…”贾恩猩红的双眼一怔,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也好,让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吧。”贾恩恢复了刚冲出来时的癫狂,再度冲向了人群之中。
“这个疯子。”艾瑞莉娅说着,刀锋一掷,在人堆中摆出一个阵法,随即也冲了上去,在诺克萨斯的阵型之中翩翩起舞。
战斗持续了半小时,艾欧尼亚的士兵几乎死伤殆尽,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诺克萨斯人精良的装备以及数十倍的人数优势让他们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而艾欧尼亚人从始至终都只能凭借着自己那一腔热血与诺克萨斯人搏斗,保家卫国的精神固然伟大,使每个人都爆发出来超越平时的力量,可终究抵不过装备与人数的压制,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如今站在战场上的艾欧尼亚人不过一手之数。普雷西典,这座艾欧尼亚的胜地对于诺克萨斯而言已是唾手可得。
贾恩手持半截断刀立在战场上,他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有他自己的血,也有诺克萨斯士兵的血,身中数十刀,背上插着十一支箭,左臂已经被整个斩下,右眼也在战斗中被挖出。
“哈哈哈哈哈!”贾恩仰天大笑:“死得其所,快哉快哉!”说罢,扔出手中的刀,插入了一个诺克萨斯士兵的咽喉,随即没了生机,就算是死了,仅剩的那只左眼依旧瞪大,魁梧的身体仍旧立在人群之中。
“贾恩!”看到贾恩的死去,艾瑞莉娅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身后的普雷西典只有一些伤残人员和一些百姓守着,如果不能击退诺克萨斯军队这一次的进攻,那今天普雷西典就会沦陷。
艾瑞莉娅迅速想到了退敌之法,她动用身体仅存的力量,朝着斯维因的方向冲去,手起刀落,斩下了一路上拦截她的诺克萨斯士兵的头颅。
“只要,只要杀掉斯维因,这只诺克萨斯军队必然会停止这次的进攻,那普雷西典就能撑到李沛轩将军回来。”
艾瑞莉娅心里想着,随即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冲着斯维因杀去,斯维因举剑相迎,他不觉得这个已经厮杀了如此之久的十四岁女孩还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交手没两回合,艾瑞莉娅就已经无力再控制自己的刀刃,一把把刀刃掉了下来,重新拼成了赞家家徽的模样。
一滴清泪滴到家徽之上,艾瑞莉娅的思绪也随之回到了那天,那个她永远不愿意想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