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再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与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不,我们用微笑和拥抱,好吗?
……
再见杨小兮,韩笑天也是一阵恍惚,仿佛满腔的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再也不复几个月前明亮娇艳的模样,满脸的风尘,干裂的嘴唇,乱糟糟的头发,疲惫的眼神,让人发自骨子里的心痛。花一样的年纪的女孩子,本应在大学校园里挥洒青春才对,如今却弄得这样一幅模样,甚至险些成为狼群的口中餐。韩笑天想起当日的情形,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此时的杨小兮,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自顾自抓着韩笑天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周围人多,此地也不是叙话的所在,韩笑天只有转向东越问道:“小越,现在咱们怎么搞?能冲得出去不?”
东越脸色有点发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一时手痒,一枪崩了它们的狼王,本以为这群畜生就散了,没想到这些家伙还挺衷心,想着报仇,围着不走了。”
韩笑天一听,也是无语了,感情东越这货才是罪魁祸首啊,放几枪吓唬吓唬就完了的事儿,非把人家老大干挺了,手下一帮二五仔肯定不依了啊。
好在老乡伤势没有大碍,大家也有家伙防身,天亮狼群再大胆也不敢继续围着破庙了。心下有数,大家也不慌了,干脆生起火堆,围着开趴吧。两个牧民儿子把自带的青稞饼牛肉干都拿了出来,甚至还有一壶自酿的青稞酒,这大半天的,都是又惊又怕,东越安排好门口轮流值岗放哨,也就让其他人一起吃吃喝喝。老乡觉得大兵们仗义相救,豪情万丈,让俩儿子当场宰了两头羊,直接开烤,虽然没有什么佐料,可纯粹的高山牧羊,也是香气扑鼻,也不知外头的狼群作何感想,这尼玛真是半点被包围的觉悟也没有啊,又是烧烤又是酒,就差音乐伴奏了。
每个人都啃了不少羊肉,又喝了老乡用自带的铁锅煮的酥油茶,可谓吃饱喝足了,反正也没法睡觉,一群人就围着火堆问起杨小兮怎么来到这鬼地方了。
杨小兮喝了些酥油茶,又见到了魂牵梦绕的韩笑天,而且这家伙还活蹦乱跳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周边这些人虽然都算得上是陌生人,可毕竟也算是一起战斗过的伙伴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就把这些天的经历说了出来。
原来杨小兮从护士小艾那里得到了湟源监狱的大致地址之后,就直奔火车站坐上了绿皮车直奔青海,结果发现火车只能坐到西宁,而且那个地址连包车的都不愿意去,又翻山又过岭的,说起来虽然只有五六百公里,可连着几百公里的无人区,除了游牧的根本没有补给,杨小兮求爷爷告奶奶就是没人愿意去。小丫头一咬牙,买了一张地图,又下载了个手机导航,在自行车店里买了一台自行车,带着几瓶水几个面包几袋方便面就上路了。没有防寒防雨防晒装备,没有野外生存经验,也真是无知者无畏了。火堆周围的家伙们听得一个个面面相觑,暗暗地摇头。韩笑天则听得又心疼又后怕,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杨小兮出了一丁点意外,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头两天杨小兮的路途还算顺利,一路都还有人烟,晚上花点钱就可以借宿睡一觉,可到了第三天,包里的钱可就不多了,一路连着几十公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路况也越来越差,白天热的头晕,邻近傍晚又冷的要命,而且天仿佛要下雨了,高原山地,如果下起雨来,那可是冰寒刺骨,小丫头真是有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要死不死的自行车还爆胎了,杨小兮甚至觉得今晚怕是就要冻死在路上了,只恨不能再见韩大哥一面。
虽然杨小兮现在就在身边,可韩笑天也是感觉无比心酸,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小姑娘,不远千里,吃尽苦头来找他,这等恩情,怕是无论如何也还不上了。再也不顾周边那么多双眼睛,直接把杨小兮抱进怀里,只想这辈子再也不让她吃一点苦头。
杨小兮哪想到这家伙这么大胆,有时甜蜜又是羞涩,仿佛一路上吃得苦都值得了,可周边这么多人看着,这可羞死人了,恨不得把头埋进韩笑天怀里,再也没勇气说下去了。
东越和他手下的一群光棍儿们也是被韩笑天震得直翻白眼,对着他直挑大拇指,最后还是东越看不下去了,说道:“别急啊,我们还听小兮妹子说故事呢,你这货能不能消停点?这好歹是寺庙遗址,你小子虽然六根不净,可也守点礼法好不?”
这话一出,大家更是哄笑不止,韩笑天老脸厚的和树皮一样,也有点不好意思,杨小兮更是叮咛一声,狠掐了韩笑天一把。只是韩笑天说什么也不放手,也只有任由他抱着继续说下去。
山雨说来就来,杨小兮只有躲在大树下暂避,可终究不是办法,早晚要被淋,破自行车早就丢在路边,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四处张望是否有人家或者建筑物可以避雨。却发现不远处山坳出有一群白色的东西在移动,却是游牧人在赶着羊群准备回帐篷避雨了。不用说,就是这几个老乡了。
终于到了老乡的帐篷,万幸的是这几个老乡听得懂汉话,给杨小兮弄了热腾腾的酥油茶,也不用淋雨了,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待听得杨小兮是一个人骑着车准备去湟源之后,父子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要命了吗?别说一个城里女孩子,就算是草原上的牧民,也不敢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且不说遇到坏人,就是遇到一头狼或者野狗怕是也难以脱身。当下决定,就让杨小兮跟着他们赶着羊群往湟源奔去,好在牧民本就没有固定目的地,也不算耽误行程,只要有好水好草,哪里都是一样。
就这样,白天赶着羊群,晚上也有落脚的地方,总算是离湟源越来越近了,虽然巴不得立刻就能看到韩笑天,可杨小兮也只有耐着性子随着父子三人一路,好在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无比的事情,也让近来压抑的心情得到了少许放松。牧民一家对她这个城里孩子相当照顾,虽然路途辛苦,倒也不再担心吃喝冷暖,杨小兮虽然出身娇贵,性格却是大气豪爽,一路也不在意脏乱牛羊臭烘烘的,只觉如果是能找到韩笑天,吃再多苦也不怕。
连着走了一个多礼拜,杨小兮都快崩溃了,甚至在担心这家牧民是不是要把她拐到大山里当儿媳妇,寻思着找机会一个人逃掉。牧民大叔告诉她,过了前面的一座垭口,就是湟源了,只是到镇上还要几十公里。杨小兮虽然暗暗羞愧,却也来了精神,只是实在想不出韩笑天怎么样了。山下爬到垭口处,却发现,山下花开朵朵,山顶却是雪花飞舞,高原地区的天气实在变幻莫测,望着山垭口处“十二盘”三个大字,再看向下方,连环盘山大拐弯竟然延伸到山下,再远处雪山脚下成片的油菜花之间仿佛有村镇。此时脚底水泡仿佛都不疼了,飘着雪花的山顶也不再冷了,如果牧民大叔拦住,非要一口气跑过去不成。
韩笑天心疼不已,对着杨小兮说道:“傻丫头,望山跑死马啊,再说高原山上可不能剧烈跑动,氧气稀薄,吃不消的,可不许再犯傻了。”
杨小兮吐吐舌头,俏皮又不好意思的说道:“麻吉大叔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人家好容易看见希望,急着想见到你嘛!”
周边一群光棍汉,齐齐跟着起哄,弄得杨小兮一阵大红脸,捶着韩笑天的胸口,娇怒道:“韩大哥都怪你,害我被大家笑话。”
韩笑天哈哈大笑,也不在意,对着牧民麻吉大叔拱拱手:“大叔,真是多谢您了,以后您就是我的大恩人,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小子绝不含糊。”
麻吉忙摆摆手:“说啥哩,白玛臧家的人,帮人从不图回报,杨姑娘的心就像白玛湖水一样澄净,一定是活佛指引我去帮助她的,再说杨姑娘一路还帮我放羊哩!要不是她发现的早,我的羊群说不定要被外面这群狼崽子咬死多少哩。”
对了,大家都听故事忘了狼群了。韩小熙接着说:“就在山下准备找地方过夜的时候,我发现草丛里有绿色的荧光,仔细看才发现是狗一样的狼群。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这些狼比动物园里的凶多了,冲着人直呲牙。”
大家听杨小兮把狼群同动物园里圈养的狼比较,不由得哈哈大笑。麻吉大叔接口道:“这群家伙应该是跟了我们的羊几天了,前几天的宿营地它们没有机会,这里离村镇也不远了,如果进了村镇它们也就不敢靠的太近了,这里算是它们最后的机会了。”
大家不由得吐吐舌头,感情这帮畜生还有战略战术啊,选址袭击出手,怪不得都说狼这东西聪明。想起三个人一群羊被一大群狼跟了几天,大家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杨小兮后怕的脸都白了。韩笑天不由得对东越竖起大拇指:“小越,干得漂亮,就他娘的应该把这群家伙全都突突了,吃狼肉,再把皮做成狼皮袄子。”
东越懒得跟韩笑天扯皮,努努嘴把枪递了过来:“行啊,家伙给你,你去突突吧,子弹管够,也好让你在弟妹面前表现表现。”
韩笑天还没说啥呢,杨小兮已经羞的不行了,又掐了韩笑天一把,疼的韩笑天直咧嘴。直把大家乐得前俯后仰,东越揶揄道:“瞧瞧,看这怂的,还吃狼肉呢?”
众人也是毫无困意,谈天说地,东拉西扯,不时加着柴火,满天星斗当真灿如灯火,转眼天就亮了。放哨的士兵进来说狼群散了,大家整理东西就准备撤了,由于麻吉的羊群只能步行,就相约一定去镇上多待几日,韩笑天杨小兮坐上了东越的越野车,由东越开车,剩下的士兵开着两辆军卡,返回镇上。回到驻地,大家的困意就来了,安置杨小兮一间房间,各自补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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