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陈麟先开口说话。
他选择回答李瑞芸更早之前的问话：“学校里的其他地方，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去探。也许校医室可以去看看，但不如直接去附近的医院，那里的药品和医护用品更多。”
“你手臂上的抓伤，最好还是到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品。我不太懂医疗健康方面的知识，但是被猫抓了，最好还是能找到狂犬疫苗注射免疫。”
“就是不知道疫苗这东西还能不能保存好。”
“而且，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方面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陈麟跳过刚才的尴尬时刻，把话题拉回正常的交流里。
李瑞芸心思玲珑，听懂了陈麟话外之音，也选择把这件事翻篇，暂时抛到脑后去。
她抬起头认真答话，脸上还残留着诱人的红晕。
“疫苗可能没得打了。很多疫苗的保存要求都挺高的，现在末世停水停电那么久，估计都已经坏掉了吧。”
“如果是为了准备好其他的药品，我觉得是可以去的。”
“嗯……那我们休整好就出发吧。”
“你之前高烧睡得少，再去睡一觉吧。等睡醒休息好后来给我指个路。可以吗？”
陈麟和李瑞芸双眼对视，目光澄净，伪装出没有“为你着想”的样子。屁股却死死粘在长沙发上没有挪动，逼迫李瑞芸回卧房睡床。
“可以，我也觉得有点累了……”
本来就没休息多长时间，又被高烧和噩梦折磨，李瑞芸的精神充满倦意。虽然洗了个澡清醒了一下，但很快精力又消耗得差不多了，确实想再去睡一觉。
但经过刚才的走光事件，李瑞芸这时也不敢叫陈麟起身，自己睡沙发上。
她默默地起身，取下包着头发的毛巾，边走边把仅剩的湿润擦干。
床头柜里有一支吹风机，拿出来吹干头发后，李瑞芸躺到新换的床单上，展开折叠整齐放置在床尾的空调薄被。
这一套新换的在重新拿出来使用前应该放很久了，上面有一股陈旧的防虫樟脑丸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和精神。
这股味道似乎有安神的功效，她在床上翻了两回，立刻就沉入睡梦中。
……
四个小时后，李瑞芸在床上自然醒来。
她的脑袋涨涨的，好像脑子灌水泡发了一样，摇动脑袋，里面还隐隐传来钝痛。
在床上干坐好一阵，她才慢慢恢复过来，下床离开卧房。
客厅里的灯都暗着，陈麟闭着灯小睡一会，权当是午休。虽然现在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午后。
李瑞芸踩着拖鞋跨进客厅一步，陈麟立刻捕捉到声音，“咻”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质问声音的源头：“谁？！”
黑暗中，他的眼睛散发着捕食者的幽深绿光。
突如其来的凌厉气息，将李瑞芸吓得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浑身汗毛根根立直，一股恶寒从脚下冒出，一路侵袭冻结她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弱小的白兔，在一头饿狼面前，被它的狼威吓到动弹不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陈麟看清了李瑞芸。他赶紧把客厅的灯光打开，过来把李瑞芸拉起来。
“原来是小芸啊。我就稍微小憩一会，脑子就给睡迷糊了。”
在正常灯光下，他的眼睛看不出异常，看上去和正常人眼没有区别。
“你刚刚摔倒了，应该没有伤到哪里吧？要不要擦点药膏药酒什么的。我这里也有一些。”
陈麟把李瑞芸扶到沙发上坐下，为自己刚刚的暴起吓到她，做一些小小的补偿。
“不、不用了，我哪里都没摔着。”
她羞涩地摇头摆手，拒绝陈麟的关心。
刚刚摔在地上，屁股着地，现在虽然还有点余痛，但怎么可能说出来啊？
李瑞芸提起别的话题：“陈哥你刚刚不是在睡觉吗？要不你再睡会，后面还要你开车带我离开呢。”
“不用，我去洗把脸就好。”
陈麟进卫生间洗掉脸上的疲倦，拿着自己的洗脸巾出来，问：“对了，小芸，你的烧全退了吗？要不要现在再量一量体温。”
“算是退了吧。”李瑞芸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底气不足地回答。“量体温就不用了，我现在的状态还好。”
水银体温计量体温的时候，最开始都要被它的低温冰一个激灵，李瑞芸不喜欢那种感觉。
“还是量一量比较稳妥，万一还在低烧呢？现在情况特殊，咱们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陈麟一眼就看穿李瑞芸的小心思，直接放下毛巾取了体温计放到客厅矮几上。
“这、”
李瑞芸语塞，嗔怒地盯着陈麟，不情不愿地拿起体温计自己给自己测体温。
“37.1度。”她松了一口气，虽然在低烧，好歹体温是一直在降的。
“还是有点低烧。”陈麟思索两秒，霸道地给出指示：“你还是留在这边车厢里休息吧，指路的事就别操心了。”
“车里也有导航还能用，只要我稍微熟悉一下路况就好了。”
李瑞芸听后有些不满：我也不是什么手不能提的娇弱病女子，虽然现在生了些小病，但只是坐你驾驶位旁边指个路而已，真别太小看人了！
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霸道的态度我不喜欢。
她把体温计擦净收好，起身去翻自己的行李堆，带走一套衣服进卧室，把门帘拉紧。
“你换衣服做什么？”
陈麟在外面隔着帘子问道。
“当然是为了坐副驾。”李瑞芸一边把身上的睡裙卸下，一边带着一点赌气的情绪回答陈麟。
“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在这边休息会好一点，你怎么还要去副驾驶上坐着？”
“而且，沿路的丧尸肯定很多的，那个场面你肯定不想看到。”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李瑞芸霸气地回怼：“我们两人现在是同伴了，难道不是该并肩作战吗？什么事都让我躲在你身后，我做不到。”
“而且，你说的那个场面我不想看到。我都还没看呢，你就这么快下结论了？”
她换好衣服，拉开门帘，抱着换下的睡裙出卧室，嘟着嘴巴鼓着脸。
“总之，我现在就要做我想做的事！”
“不管你觉得我是任性也好，无理取闹也好，这一次我是不会退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