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相毕竟是百官之首。此番虽然咱们这儿获胜，可回头他反应过来，再与群臣私下一番商议，只怕那时便没那么容易了。”
萧弈卿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这次蔡文仲错就错在犯私心，想率领江南党吃独食。
倘若他能提前联合北派，那么这事还坏还两说。
然这么一来，下次再有机会被发难，想要用同样手段解决便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解决也不算太难。
因为这次手段背后的深层次道理，还是破窗效应。
就算南北两派统一战线，她也还能拿文武对立来说事。
就算文武也统一，也有利益不合处有空子钻。
这些人抱团，又哪里是真抱团，可以水泼不进，针插不爽。
“无妨，回头再说吧，朕自有办法。”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把北禁军奏给处理了。”
“对立，有件事要你亲自去办，莫要让他人知晓。”
“你帮朕去江南道会稽郡梁溪县打听一个人。”
大洪朝前朝是永朝。
抛开暴政和事实不谈，永朝末代皇帝也是一代明君。
他上位时主要做了三件事。
其一，修建运河。
运河早就有了。
他重新修建运河，把运河改道，贯通了九州的北悬河与南青江两条母河，以及五大湖，期间更是大肆挖沙植树造堤岸，如此清理巩固了悬河。
其二，修建七大国道。
即包括江南道与京畿道在内的七条大道。
这七条大道以如今玉都为中心，最远到各处军防。
期间贯彻各处税收和军事重地。
一旦战争爆发，人粮秣辎重，能第一时间赶到。
且这七大道各处也设有卡口要塞。
就算前面败退，后面也能守住后面卡口反攻。
其三，建三关。
三关即天门关，朝天观，咏春关。
这三关自古有之。
本质上修的也不是这三关。
而是把三关后面的屯军藩镇连连起来，把山地荒地开发起来，由此形成三座坚固高大的城池，作为三关后的一道重要保险。
也是因此，往后发生战事，朝廷军费也不会爆表。
“前朝败亡，正是因此。”
“横征暴敛，百姓不得安宁，揭竿而起。”
“如此才乱世纷至。”
“可怜当时边禁空虚，异族趁虚而入。”
“唉……”
“这便是‘治大国如烹小鲜’。”
“古时小鲜为鱼。”
“烹鱼不可勤翻，否则鱼便散了。”
“散便乱了。”
“要掌握火候，慢慢来，一点点的。”
“这般才……你小子什么脸色。”
“站住站住，给老夫说清楚。”
钱夫子吹胡子瞪眼地跑过去，一把揪住了人。
江南道会稽郡梁溪县外仁山村，虽说已入冬，但江南之地还是正秋的景色，四处仍旧多有青绿。
阳光正好，此时钱夫子正与一众少年在私塾外讲学。
起因是见背着篓子的补丁旧衣少年，站在附近听了阵，脸上憋起揶揄的笑转身离开时，终究是绷不住了。
这才有些气急败坏地跑去把人捉住。
一众少年也纷纷看去。
“那不是治炭郎宁炎么？他怎的惹了先生？”
“治炭郎？为何叫治炭郎？”
“你不知道么，他把那山上石炭采回来加以炮制，便能用了，还能卖钱，改了个名字叫平安炭，靠着这个眼下吃饱了饭……”
“石炭？那不有毒么？”
“有毒也就算了，还很难烧，这小子怎么敢的？”
“诶诶诶，要不然怎么叫他治炭郎呢？”
“可别笑人家，村长老爷子为留住他，可是给他讨了个漂亮老婆呢。”
“呸，漂亮有甚用？病秧子一个。瞧瞧穷狗崔二牛，取了个腰宽臀大的婶子，一窝生五个，个个小子。一个人耕地，能当牛用。五年下来，一间草屋变成了一套大院，家里不仅有屯粮还隔三差五能吃肉。这叫什么？这才叫旺夫。”
没对比就没伤害。
说这个，众人便想到了宁小子。
一个人起早贪黑，要养两人，够勤快了把？
可眼下也才刚能断了村长的接济，能独立过日子。
“扯淡，人家老婆漂亮啊，崔二牛家那位，若是你老婆，坐在对面你吃得下饭？到了晚上你下得去手？”
“这你们就不懂了，我爹说，吹了灯都一样。”
“你爹怎知道？”
“我爹就知道了，不光我爹知道，我娘也知道。”
众人一顿，感觉好像有点不对。
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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