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承平安没有追上对方。
原本蹲守在森林外的李林玉听到手榴弹的声响后,心知情况不妙的他慌忙带着搜寻队,往大部队方向逃窜。
承平安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
嘴里不停地念叨,“到嘴的鸭子都能让他们飞了...跑的真他娘的快...”
回到黄埔军校的承平安引起了轰动。
并非是他一个人击杀了20多个敌人,而是他全身光溜溜的造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真像一枚卤蛋啊!”所有学员脑海里闪过一句话,随即轰然大笑。
承平安引来的欢笑冲刷了战争带来的沉重心情。
不少曾经熟悉的战友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正如有伟人说过,战争嘛,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承平安“卤蛋”的称号在黄埔军校师生之中流传开来,虽然他抗议了很多次,甚至还因此打了几场架。
被校教导队抓住教育几次之后,倒是安稳了不少。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脑袋上开始长青色的小绒毛了。
这可令他高兴了好几天,别人称呼他“卤蛋”的时候,他还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小绒毛给他们看。
“看清楚,有毛!有毛!”
承平安回到黄埔军校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校军医部看望受伤的仲颂。
校军医部设有独立的小楼,走廊里满是战士们的惨叫。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伤者中间忙碌。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者都被运送到他们这里,往日寂静的小屋现在挤满了伤者。
“麻烦请问一下,仲颂同学的病房在什么地方?”
承平安拦住一名医生。
“喔!是那个腿部被炸伤的那位战士对吗?”
医生虽然好奇承平安光溜溜的脑袋,但还是告诉了他,“在三楼301房间,你是他的战友吗?”
承平安意外的发现这名医生竟是个女人。
“是的,没错!”他点头说道。
“那三角巾包扎和止血的方法也是你想到的吗...”
那医生刚想继续问下去,便有忙碌的护士打断了她的话。
“沈医生,刚送来的二号病床需要麻烦您过去看一下!”
“好的,马上过去!”沈医生答应道,“我一会再找你聊聊,我希望你可以将它们写下来,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战士们的存活率。”
说完,便匆匆忙忙离去。
承平安很快找到了仲颂的病床。
“怎么样,腿保住了吗?”
只见仲颂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受伤的那条腿用纱布团团绑住。
“谢谢你,班副。”仲颂感激的说,“沈医生说了,如果不是你处理得当,我早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哪怕好运活了下来,这条腿多半是要截肢。
现在倒好了,只需要躺在床上养好伤口,依旧可以上阵杀敌。”
“那也得是你福大命大,”承平安说,“你搁别人身上流那么多血,可坚持不了回到这里的时间。”
两人商业互吹,倒是说的情真意切。
“对了,班副,你替我狠狠教训那帮家伙了没?”
承平安闻言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说到他枪杀20多个敌人的时候,仲颂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还是咱班副神勇!听得我热血沸腾,神之以往啊!那为何现在是如此面貌?”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害,别提了,差点被人烧成乳猪。”
承平安一屁股坐在一旁小凳上,骂骂咧咧的说着。
等他解释清楚,仲颂倒是为他捏了把汗。
“班副,你听说了吗?”仲颂问,“听说咱学校近期将会有大行动!”
“哦?未曾有耳闻。”
仲颂见状凑到承平安耳边小声嘀咕,“听说孙先生知道这次广州遇袭极为震怒,将会新老旧账一起算,给那粤系军阀好好教训一番!
咱们这些一期二期学员,都将被要求编入教导团中,听说优秀学员可以在其中担任连、排、班长职务,不知道班副你这次立这么大的功劳会给你什么样的职务?”
“连长肯定不可能,你的履历还不够资格,”仲颂替承平安分析,“排长倒是最有可能,这次击退敌军的功劳加上美国夺冠,怎么也得安排个排长当当。”
承平安听了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于是满怀期待了起来。
另一边,在承平安与仲颂不知道的地方,也正有两人因为承平安的职位问题争吵起来。
“报告!”
左全敲响总队长言重的办公室门。
“进!”
“是!”
左全走进去后,关上房门。
“报告!我前来向言队汇报此次6班战况:在广州防守战中,击毙敌人40人,其中承平安击毙28人;承平安、徐闻、仲颂、王公霞消灭敌军指挥官6人,沉重打击了敌方指挥力量。
尤其是承平安,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其次他救助队友有功,不但将队友从战场上救了回来,保住了双腿,更是用自身性命引开敌人,为其他战友争取时间。”
左全大声汇报道。
总队长言重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报告!我作为6班班长,也是承平安的班长,有必要向长官如实汇报。”左全说,“我觉得承平安只是班长的职务,不足以配上他的功劳。”
砰!
听到这话,总队长言重拍桌而起。
“奶奶的,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言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能给承平安班长的职务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褒奖了!
你瞅瞅他都干了些什么事!”
言重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我承认他承平安打仗是一把好手,但他惹祸的能力我发现也丝毫不差。
战争不是市井两地痞流氓打架撒泼,更不是逞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
战争是要死人的。
他的逞能好勇差点害死了他的队友。
如果革命队伍里都是像他这样的人,队伍还怎么带,仗还怎么打!”
总队长言重吐出憋在肚子里的话,心情倒是好多了。
抬头便看见梗着脖子的左全,一副“你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自己就是不服气”的表情。
“滚滚滚!看到你的样子就来气!”言重骂道,“他奶奶的,你给我安心当你的排长去,承平安我另有安排。
他就是属孙猴子的,不给他安上紧箍咒,他迟早会大闹天宫。”
“是!”
听到这话,左全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是承平安的班长,如果他都不为自己兄弟考虑,谁又会为他说话呢?
这是左全作为班长的责任与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