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娘子看了眼桌上银子,又细细打量了白净公子一会儿,看出些端倪,展颜一笑,心里有了计较。
她收了银子,收起几分媚态,给白净公子科普了男女之事。
白净公子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转白,气冲冲出了包房。
一出门,险些撞到一队拿着乐器的女子,她急忙顿足止身,随后就见这队女子进了秦白羽那屋。
白净公子捏紧了拳,牙齿咬紧,怒视着关起的屋门,眼眶不觉已有了水花。
她猛的甩头,蓄满眼眶的水珠洒了出去,在空中划过弧线,在栏杆上一撞就散,散…
白净公子快步下楼,带她上楼的小厮赶忙拦住,索要酒菜和姑娘应得的钱财。
她也不多说,伸手拿出钱袋,数也不数直接丢给小厮,随后快步离开百花楼。
却说秦白羽这边。
他看林风熟络的点菜点曲点舞,只是坐在窗户边看着,肚兜轻纱虽美,但就拿这个考验?
挥手屏退想要近身的美人,说自己只想看舞听曲。
林风也不劝说,刚入百花楼,秦白羽就给他说了寻青梅的事情,他自然不会逼迫秦白羽潇洒。
林风左拥右抱,左手一个桃儿般的女子腰肢纤细,右手瓜儿般的女子体态丰腴,好不快活。
秦白羽则是吹着夜风,听曲小酌。
突然窥见街上一道熟悉的背影跑过去,他手一松,酒杯跌落在软垫上。
秦白羽暗暗叫苦,说了句“我寻那人似乎刚从百花楼跑出去~”
随后,一个翻身从窗户跳下,正落在百花楼门口。
秦白羽嘴里满是苦涩,发力朝着那道背影追去,内心感叹:
“万万没想到,蓉儿一直跟着我。这下子玩逑了,入百花楼怎么解释?”
林风来到窗边,看秦白羽已经跑没影了。
他回想秦白羽留下的话,暗暗嘀咕:“这般不巧?秦兄有难了~”
林风摇摇头,转身继续与美人吃葡萄去了~
却说秦白羽这边,施展葵花身法,快速追去,不过几个呼吸,就出了繁华大街,来到冷清不少的侧街。
街上虽有行人,但已不密集,放眼望去,秦白羽没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街道从头走到尾,连那岔口小巷子也去寻了,就是不见人影。
若是找到那背影发现不是黄蓉还好,说明看错了。但秦白羽这般快速追来,竟没了那道背影,反倒坐实那背影就是黄蓉。
去洗脚被女朋友撞见,怎么办?
说是纯洗脚,很正经,有用吗?
秦白羽不怕解释,葵花宝典默写出来给黄蓉一观,自能证明清白,但就怕找不到人!
秦白羽重新转回街头,在街头一个小摊处停下脚步,问那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是否看见一个女扮男装的俊俏公子进了这条街。
老婆婆慢悠悠的抬头一看秦白羽,皱纹满面,有着生活的风霜,眼中只有微光,如蜡烛燃了大半,一副人生路已走过八九十的样子。
老婆婆摇头,随后来了句,“客人买些栗子吗?糖炒栗子好吃得很~”
秦白羽没有多想,正欲转身离开,又旋回身来,拎起两袋栗子,给了小块碎银子,再问道:
“婆婆,您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俊公子或女子进了这条街?”
老婆婆收起银子,动作似乎麻利了几分,作思索状,说道:“有,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公子风一样跑了过去,你说俊不俊,老婆子老眼昏花,看不清啊~”
秦白羽微微一喜,顺着街追了下去,也许方才黄蓉是往角落一躲,躲开了他,现在又继续跑远了吧。
老婆婆这边,没朝秦白羽那边看一眼,只是又炒了一袋栗子摆好,转身掀开布帘,进入堆放材料的小屋子。
一个白净“公子”披着秀发蹲坐在角落,抬头时可见面上泪痕,眼睛通红。
老婆婆自顾自的取着糖栗等材料,口中却说道:“小女娃,那公子是与你定了亲的?他去百花楼被你发现?”
“莫要害羞,老婆子在这邻街,百花楼的故事听过也见过不少哩~”
“生活还得过,闹一闹,让他老实些就行啦!”
黄蓉摇着头,正是,忍一时胸闷气短,退一步越想越气。
想她从平州城绕到秦白羽身后跟随,一路来到洛阳城,二人虽没见面,但黄蓉也感到几分趣味。
她还想过,日后秦白羽知道寻来寻去,其实自己就在他身边,是何等模样?
哪晓得会看见秦白羽入了百花楼,只要想到秦白羽左拥右抱着其他女人,她的心就失了活力,痛得不行!
如今听老婆婆说什么闹一闹便罢,黄蓉当即摇头,说道:“我与他未有婚约,此后也不会再有瓜葛!”
“说些气话~”老婆婆慢悠悠补了一刀。
黄蓉恼怒,坚定道:“非是玩笑,我意已决!”
老婆婆出了屋子,过一会儿走进来,盯了黄蓉一会儿,开口邀请道:“既有如此决意,何不离开这个伤心地?”
“正好,老婆子自大唐而来,在这里也呆的久了,想要换个地方生活,姑娘要不要一起?”
黄蓉瞳孔一缩,上下仔细打量这个老婆婆,没能发现什么破绽,但她脑中灵光一闪,试探道:
“姐姐这是做甚?难道想要害我?”
“呵呵呵~”清亮且带着几分慵懒的笑声自老婆婆口中传出。
她伸着懒腰,身形一下子长高了三四寸!
“小妹妹怎么发现我的?”
黄蓉眼底有着丝丝恐惧,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声音却是二三十岁的样子,让氛围有些诡异了。
黄蓉强笑道:“老人家手脚不便,哪里还会想着远行?我心有疑惑,故出言诈你。”
“想是姐姐不欲瞒我,否则丁点破绽没有。”
“哈哈哈~”老婆婆挺直了腰杆,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但结合苍老面容,看上去还是极为怪异。
“好妹妹,我不害你。我欲往大明去,你若真有决意,与我一道走吧,咱们姐妹做伴,也可做些事情。”
黄蓉听出真诚,恐惧顿消,想要开口,却怎么也吐不出字来。
老婆婆轻笑,“罢罢罢,你真正的决意怕是对那人的心意。我这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你自百花楼跑出,那公子很快跟了上来,怕是坐在窗边喝闷酒,左右无美伴~”
“行了,我要走了,有缘的话,江湖再见!”
黄蓉正想着好消息,一抬眼,只见布帘飘动,那老婆婆已是不见。
再低头,手里竟然有着小半尺红绸缎,不知何时被人塞到手里!
黄蓉来到帘处,往外看去,炒好的栗子已少了一半,那“老婆婆”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细看红绸缎,发现上面被独门针法绣了两个隐约的小字: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