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是锦衣卫千户……”
诏狱中，史开不停地拍着门栅，冲着外面的看守大声嚷嚷着。
这时，许文宣出现了。
“史大人，劝你还是省省力气。”
史开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冲着许文宣喝道：“原来是你！许大人，史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伱了？”
“咱俩很熟？”
史开：“……”
“既然不熟，何来什么得罪不得罪？在下只是秉公办差罢了。”
“秉公办差？好，那你说说，史某到底犯了什么事？”
许文宣慢腾腾道：“史大人，你该不会忘了与侯国兴，以及都督郭钦一起花天酒地的事了吧？”
“你……你血口喷人，挟私报复！”
“挟私报复？”许文宣笑了笑，随之凑上前，冷声道：“本官说的都是事实，你敢动我的人，就该想到有今天。”
史开装蒜：“什么动你的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不要紧，贾氏自然会乖乖交待。对了，还有当初替你求情的夏正源，这次也一并抓了。”
一听夏正源也被抓了，史开不由一脸煞白：“你……你简直是疯了，为了你手下一个总旗，你至于吗？”
“至于！我就是要让其他人知道，切莫妄动歪心思，否则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许大人，许大人……”史开终于害怕了，赶紧放低了姿态，哀求道：“大家都是同僚，望大人高抬贵手。”
不等许文宣回话，罗右匆匆走了过来，故意大声道：“禀千户大人，贾氏已经招供。”
“哦？她怎么说？”
“她说是史大人给她出的主意，只要一口咬定宋总旗意图非礼她，宋总旗必定会遭重罚，到时她儿子便有机会世袭总旗一职。”
史开急了，忙道：“胡说，那女人胡说八道！许大人，你听我解释……”
许文宣讥讽地笑了笑：“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许大人，许大人……”
可惜，史开现在叫什么都没用了，自己种下的苦果，含泪也得咽下去。
有了贾氏的供词，顺天府哪里还敢关押宋义？当场就给放了，同时还将宋青给抓了，因为这家伙是同谋。
一回到衙门，宋义便找到许文宣，插烛般跪到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大恩不言谢！从今以后，大人如有吩咐，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通过这件事，不少属下也对许文宣多了几分钦佩与敬重。
毕竟，能遇上这么一个体恤下属的上官，也算是一种福气。
没过两天，崇祯果然下了密旨，命东厂、锦衣卫分头密查庆王，务必拿到确凿证据。
毕竟是个藩王，崇祯又刚登基不久，自然不愿大动干戈，除非掌握了对方勾结建奴，意图谋反的铁证，方才师出有名。
这一次，没等许文宣主动请缨，刘杰便召了他与沈炼交待任务。
“这次，是首辅大人举荐了你二人去密查庆王。
同时，这也是皇上对东厂、对北镇抚司的一次考验。如若我们输给了东厂，脸上可就无光了，首辅大人也会很失望。
所以，你们一定要抢在东厂前面拿到证据。”
“大人放心，卑职与沈大人一定竭尽全力，不负皇上、不负首辅大人厚望。”
“嗯！”刘杰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这趟差乃是秘密任务，一定要低调，人也不能带多了，以防打草惊蛇。”
许文宣想了想，道：“大人，卑职想带两个人一起。”
“谁？”
“一个是裴纶，他的观察力非常人能及，身手也很不错。”
刘杰点了点头：“可以，除了裴纶之外，你俩可以再挑几个信得过的手下一起行动。”
“多谢大人！大人，卑职还想带一个线民一起。”
刘杰一脸讶然：“线民？”
“对，他叫丁修，戚家刀后人，后沦为流寇。他是个顶尖高手，江湖经验也很丰富，有助于我们的行动。”
“怎么？他现在还是个流寇？”
“大人，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戚家刀后人为何会沦为流寇的原因。”
刘杰叹了一声：“这些都是过往之事了。”
“大人，上次之所以能够顺利抓捕雷子、孟齐等人，便是因为丁修提前潜入货栈提供了情报，后来又里应外合配合我们的抓捕行动。”
“既然你信得过他，那本官便着人清了他的案底。不过，你一定要盯紧一点，不能让他出乱子。”
许文宣拱手道：“卑职明白！多谢大人！”
“沈炼，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刘杰又瞟向沈炼问了一句。
“大人，卑职只有一个问题，必要时候，我们能否表明身份？”
刘杰回道：“这个你们自己灵活掌握。不过，本官还是多说一句，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之前，尽量不要暴露身份。”
“是！”
“好了，你们准备一下，尽快出发。”
当日下午，许文宣便与沈炼、裴纶、丁修，以及四个手下一起离开了京城，直奔宁夏方向而去。
许文宣挑选了罗右与宋义二人，毕竟他俩忠心，身手也过得去。
沈炼也挑了两个亲信总旗，一个叫孟与，一个叫杨得胜。
毕竟是秘密任务，为了不引人注目，一行人尽量挑偏僻的小路走，同时分成三路，并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有突发状况便发号箭。
一路倒也算顺利，十余日后，一行人先后抵达了灵武。
这里距离宁夏府已经不远了，根据一行人之前商议的方案，先从外围慢慢调查，以免惊动庆王。
为了方便行动，许文宣以行商的身份租了一间小院，沈炼、裴纶等人则扮成伙计。
相对于整个西北地区来说，灵武算是比较热闹的城池，来来往往有不少商旅，街上时常能见到西域人、鞑靼人、甚至是波斯商人。
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女真人。
朝廷虽然已经断绝了女真的贸易往来，特别是铁锭、兵器、火药、粮草、棉花、布匹之类的战略物资。
但一些偏远之地，民间的一些贸易倒也没受多大影响，比如药材、皮毛之类。
只是，天知道这些女真人中有多少是借贸易刺探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