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这些个家丁平日里倒是挺横,结果那中年汉子与那书生一起动手,三拳两脚便将那七八个家丁打倒在地。
这时,又有一个男子冲了出来,不等范少东回过神,一把将之按倒在地绑住了双手。
“带回客栈!”
“是!”
那男子应了一声,拎着范少东便走。
范少东急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吼:“你们到底是谁?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噗!”
明知不是笑的时候,但是四周围观的百姓中依然还是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家伙之前那般威风霸道,说什么本少爷就是王法,结果一吃鳖,竟反过来问对方有没有天理王法,真的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时,扮作书生的许文宣冲着那几个苦主道:“好了,你们几个先不用去府衙,先随我们一起去四平客栈。”
王五等人面面相觑,不过眼见许文宣三人连范少东都敢绑,想来身份不简单,于是便跟着一起走了。
“快,快去报官!”
一个家丁嘶吼了一声。
回到客栈之后,范少东依然还在大吼大叫:“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本少爷,伱们可知本少爷是谁?”
“啊?那……那不是范府三少爷么?”
客栈里一个伙计不由惊呼了一声。
此话一出,客栈大厅里顿时变得一片混乱,几个客人要么跑向后院,要么跑向门外,生怕遭到无妄之灾。
掌柜一脸青白,不知所措。
他倒是想跑,可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这伙人到底什么来头,大白天的竟敢绑架范府三少爷?要说是江洋大盗,也不太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吧?
这时,裴纶又摸出小本本和笔开始记:“范府三少爷范少东说,你们可知本少爷是谁?连官府都不敢抓本少爷……”
范少东气得差点吐血。
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过后半句?
“赶紧放了我,本少爷可以不与你们计较,否则定让你们走不出这张家口。”
裴纶又记:“范少东说,张家口一半都是他们范家的,谁敢得罪范家,定让对方寸步难行。”
范少东喘着粗气:“你……你血口喷人!”
“范少东说,不仅寸步难行,管叫你血溅五步……”
范少东:“……”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客栈掌柜也是一脸无语。
这时,许文宣瞟向掌柜笑了笑:“掌柜的,还愣着做什么呢?快,端些酒菜上来。”
“啊?哦……客官稍等。”
掌柜战战兢兢,转身走向厨房。
许文宣又冲着一脸惊愣的王五等人笑了笑道:“都坐下吧,一会官府的人便该来了,到时候你们便可以申冤了。”
“你们……是京城来的大人?”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文宣笑了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便有一队官兵杀气腾腾来到了客栈门外,为首的官员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放了范少爷!”
一听这声音,范少东顿时有了精神,大声喊道:“官兵来了,你们还不赶紧放了本少爷?”
裴纶又开始记:“范家三少爷范少东说,官兵就跟范家的家丁一样,随叫随叫……”
范少东快要气疯了:“你特么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听此话,孟与当即走了上去,抬手便是一记耳光,当场便打得范少东眼冒金星,口鼻出血。
罗右则大步走出客栈。
他一出现,外面那些官兵如临大敌,纷纷抬起了手中的刀。
“锦衣卫办案!”罗右举起了手中腰牌,随之又瞟向骑在马上的官员问了一句:“不知这位大人是谁?”
那官员终于回过神,跳下马回了一句:“本官乃本府通判陆鸣,你们是从京师来的?”
锦衣卫并不一定只有京师有,一些重要城市皆设有百户所甚至千户所,方便朝廷监控各地。
“不错,这是驾贴!”罗右摸出驾贴递了过去。
一看驾贴,陆鸣不由脸色一惊,赶紧将驾贴还了回去,自称也变了:“下官不知各位大人驾到,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因为驾贴上注明了是北镇抚司外出办案。
如今,北镇抚司风头正劲,连东厂都被压了一头,他又怎敢再端官架子?
罗右笑了笑,瞟了一眼那些官兵,问道:“不知陆大人带这么多人过来所为何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陆鸣暗自腹诽了一句,口中也只能回道:“下官听闻有人当街绑了范府的三少爷,这才带人过来,没想到……却是各位大人。”
“进去吧,我们千户大人正在审。”
“千户大人?”陆鸣不由大吃一惊。
竟然连北镇抚司的千户都亲自出动了,到底办的是什么大案?难不成……与李永芳一案有关?
“对!”
罗右回了一句,转身走进客栈。
陆鸣赶紧跟了进去,瞟了一眼,也不确定到底谁是千户,毕竟都没穿官服,只能拱手一圈道:“下官陆鸣,见过各位大人!”
范少东刚要张口呼救,一见陆鸣一副恭敬的样子见礼,还称呼什么大人,不由心里一惊。
难怪这伙人敢当街绑他,敢情是有来头的。
不过愣了片刻,这家伙还是硬着头皮吼了一嗓子:“陆大人,快救我!”
许文宣则冲着王五等人道:“好了,府衙官员到了,你们可以告状了。”
“大人!”
王五等人当即冲着陆鸣跪下,一个个举起了状子。
“大人,小民要状告范少东,他强行掳走小民的娘子,小民的娘子不堪受辱,跳河自尽……”
“大人,范少东强占小民祖宅,还让家丁毒打小民……”
“大人……”
几个苦主纷纷控诉着范少东的恶行。
陆鸣一头冷汗,又不敢呵斥,只能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乡亲,本官现在有要事要办,各位乡亲要告状可去衙门。”
“大人,我们一去衙门告状,不是挨板子就是被那些衙役驱赶,还请大人替小民做主。”
“你们这些……”陆鸣差点没忍住说出“刁民”二字,总算反应快给咽了回去。
他心知,这几个百姓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安排好了的。
可北镇抚司的人,为何会针对范少东?
难道……
一想到那种可能,不由心里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