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王叔来找你？”乍一听到，陈放吃了一惊。
岳纲有些抱歉：“是，他找到我，问了你的情况，尤其是打野球的原因，然后我说了。”
陈放愣了会，岳纲见状更加惭愧：“对不起哈，我只是觉得你要是短时间打不了野球，兴许王叔有办法。”
“没事，队长，我就怕王叔见笑。”其实陈放还真没往心里去，倘若当时王远问了，他就直接回答了。
毕竟是干刑侦的，喜欢做调查。
此刻是中午，刚下课，校园人来人往，陈放刚下楼，就碰到找过来的岳纲。
“什么事？”稍晚下楼的王震凑了过来。
“没啥。”陈放一笔带过，问：“队长，一起去食堂？”
“都好，我喊下杨杉。”
说曹操，曹操到。杨杉从远处跑了过来，他表情耐人寻味，有说不出的味道。
“队长，陈放。”杨杉先打了个招呼，然后颇为无奈的说道：“抽签出来了，我刚查了官网。”
“我们跟谁？”岳纲见杨杉表情不对，心一沉。
“不知道！”杨杉叹气：“我们轮空了。”
轮空！
此话一出，大家全楞。
“我们是分在北区，根据赛制规则，轮空的两支球队上一届的冠亚军打一场淘汰赛，胜者进入四强。”
“所以我们要等后天才能知道我们对谁。”
“要么一中，要么附中！”岳纲表情难看起来。
“精彩！”陈放没话说了，东升的路真坎坷。
已经干掉了南安，冠亚军又不需要本轮抽签，N6只剩3支球队，从理论上，东升避开的概率挺大的，没料到居然直接轮空。
“这不挺好，不用打，就进了八强赛。”陈放安慰道。
岳纲也想开了，点头：“也不用去客场，八进四是在体育中心打，没主客场因素。”
“总之，要想往前走，这些强队都会到，其实相对来说，附中可能不算最强的。”说到这，陈放想起了某人，这个家伙不会认账了吧。
“队长，带手机了吗？”陈放问。
“带了，走，去个没人的地方。”虽说岳纲有点特权，但也不能招摇过市，手机从来不在公共场合露出来。
四人寻了个没人的小树林，陈放早就记下了孙乐贤的手机号码，一输入，就看到通讯录跳出一个多眼魔的称呼。
看了眼岳纲，队长还挺周全，早存下了。
拨了过去，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喂，哪位。”
“我是陈放！”
电话那边嗙的响了一声，好像是椅子倒地发出的，过了几秒，孙乐贤的声音再次响起：“找我什么事？”
“你说了？贵人多忘事？”陈放轻笑。
兴许是笑声有点渗人，孙乐贤半天没说话，陈放也不急，悠哉等着。
“我知道了，你等我半小时，我到学校门口来。”
“爽快，那我先吃饭，记得，北大门。”
挂断电话把手机递回给岳纲，陈放道：“有了他，免费的情报少不了。”
岳纲一脸惊喜：“啥情况，说说。”
“就是跟他打了个赌，输了来我们校队当助教。”
“真假？”岳纲大乐：“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多眼魔，你降服了他？哈哈！”
“降服？没那么夸张，都是有相同乐趣爱好，总之还要麻烦队长你，给他搞一张出入证。”
“没问题，这个下午就能搞到。”岳纲有了底气，有了多眼魔加盟，赢下附中，也是没问题的。
“喂，你们在聊啥？我怎么没听明白。”杨杉着急。
“上次买情报集资的事，你忘了？陈放诚邀他来当我们助教。”
“喔，这么强吗？”杨杉颇为吃惊。
“吃饭吧，待会我一个人先去，然后看情况再定，队长，你下午再宣布抽签结果，然后看看我能从新来的助教上，拿到什么好处。”
半小时后，陈放来到传达室，看到了刘老头正在吃饭，自从满足了老头的愿望，老头对他的态度，就明显不一样，见到就笑眯眯，像看自家晚辈一样。
“大爷，待会有个人应聘球队的助教，我已经去周老师那边申请出入证了。”
“好事，也是正事。”刘老头一句话摆明了态度。
“大爷，我先去门口等下，估计快到了。”
走出传达室，还没来到路口，就看到一个小摩托突突的停在路边。
来人正是孙乐贤，他拔了钥匙，就看到陈放站在他背后，吓了一惊：“怎么每次你都跟鬼一样？”
“这算什么话？我看你是耳机戴久了，听力有问题。”
陈放随口一说，孙乐贤却听进去了，摸了下耳朵，嘟囔道：“有道理啊，看来我要用音响了。”
“走吧，进学校。”
“啊？我还没答应啊！”孙乐贤急了。
“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反悔是吗？前天的话，需要我重复一次吗？”
“但总有个期限吧，不可能是个卖身契吧。”
这话提醒了陈放，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高三毕业你就自由了！”
“啥？两年，我不干！”
“那你说下你的条件！”
轮到孙乐贤迟疑了，过了半响道：“一年。”
“打五折，你真会做生意，这个事以后说，你先跟我来。”陈放确实没想好怎么安排他，便用了拖延战术。
孙乐贤也觉得这个事不好处理，只能垂头丧气跟着进了教室。
“大爷，就他。”
“大仙，你先登记下。”
站在旁边看着，忽然陈放惊讶：“你才20？”
“怎么不行？”孙乐贤不爽。
看着不修边幅的他，陈放笑了：“你长得有点着急。”
“哼。”
“你不是大学生？”陈放又有了新疑问。
“中专，咋了！”孙乐贤理直气壮。
“啧啧，人才！”陈放不想多刺激这小子，见登记完了，便领着他进了学校。
一路上，孙乐贤东张西望，陈放故意戏谑道：“没念过高中，是不是满遗憾的。”
孙乐贤大窘，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恨得腮帮都鼓了起来。
所幸很快走到了球场，中止了这一路来的沉默抗议。
球场已经有人在了，看到陈放，远远的就喊：“陈队。”
是二队的队员，相比一队，他们的态度是恭敬的，或许他们也明白，一年后，是陈放带着他们征战赛场。
“怎么样，这个球场。”
孙乐贤也被东升这奇特设计震住，转了几个圈才缓过神来。
“真不错，这是我看过最屌的露天球场，能坐多少人？”
陈放记起上午一个传闻，据说昨天球场坐了六千多人，几乎整个学校的同学来了八成以上，这个根据是来自日常巡检组，他们在执勤的时候，发现绝大部分教室都没有人。
甚至出现了一栋栋教学楼，都空无一人，这些同学去哪了，只有一个结论，在球场。
“坐满快七千。”
孙乐贤倒吸一口凉气，露出期待神情：“这可不得了，我记得体育中心都没坐满过五千人。”
“可惜你看不到了，要等到明年哦。”陈放也不卖关子，继续道：“我们轮空，进了八强，下场的比赛，是八进四。”
孙乐贤反应过来，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恭喜哦，轻松杀进八强，创记录哦。”
对于嘲讽陈放无所谓，他道：“无论啥结果，你都要在这里待，相对无事可做，浪费你的时间，还不如期望有事干，快点提升。”
孙乐贤呵呵一声，没有接话。
“附中或者一中，你的情报要拿出来！作为助教，这你是的职责，我相信你是个很敬业的人。”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是。另外，这个要求跟我的原则有冲突，这些情报都是之前通过中立身份获取的，不可能拿出来！”
“嘿嘿，你意思，还要出钱？”
“当然，否则不给。”孙乐贤宁死不屈的模样。
陈放气笑了，他摩拳擦掌一番，冷笑：“本来想以好学生的身份跟你好好相处，没想到，换来的是冷漠和无视。”
“葛远。”
“到！”
“二队集合。”
十几个人冲了过来，根据身高迅速站成两排。
“临时给你们一个体能任务，四个一组，扛着这个人，折返跑一次。最慢那一组，五十个俯卧撑。”
“明白！”二队一窝蜂围了上去。
“喂喂，你来真的？”孙乐贤慌了。
“到了我的地盘，还跟我谈条件，你真以为高中生就不能是社会人？还愣着干嘛，开搞。”
见陈放当真，二队哪个不敢听，分出四个，一人抓一脚，四脚朝天的把孙乐贤就往前抬。
“速度快点，怎么还让他动弹起来？手上没劲是吗？”陈放严厉的催促着。
这下孙乐贤遭大罪了，他感觉自己像在被五马分尸，四肢被极限拉扯住，嘴里哎呦呦的惨叫起来。
一圈很快就完了，还没回过神，又被抬起来，只觉天旋地转，孙乐贤后悔不已，早就知道这家伙心黑手辣，自己居然蠢到来他老巢。
自作孽，不可活。
四圈完毕，二队气喘吁吁，陈放不是很满意：“速度不行，耐力也不行，明天开始，都去操场跑1500，把心肺拉起来。”
“知道了，陈队！”二队队员不敢反驳。
“回去吧。”赶开他们，陈放走到，像死猪一样，瘫在塑胶地板上的孙乐贤，问道：“情报有没有？”
“有，一定有。”孙乐贤差点就哭出来了。
“这是咋了？”岳纲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薛冲，杨杉。
给岳纲使了个眼色，陈放摸了下肚子，自言自语：“怎么肚子有点不舒服，队长，你先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说着，无声的对岳纲打哑语：“红脸，白脸。”
岳纲秒懂，一秒入戏：“哎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多眼魔吗？真人原来这么帅，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放悄悄走远，隐约到了门外，就听到岳纲道：“你咋敢惹陈放啊，我们队里哪个没被他整过！是吧，薛冲。”
“啊，是啊，陈大的招数防不胜防，轻易不要得罪，是吧，杨杉。”
“嗯？对对，我第一次碰到他，就被喊了三声爸爸。”
“我靠，原来如此，哎，我算是倒了血霉了。”孙乐贤的哭腔，十几米外，都听得清楚。
陈放在外面等了会，装模作样的走了回来，进到球场就看到孙乐贤坐在看台上喘气，一看到陈放，不禁哆嗦了下。
岳纲等人见陈放来了，直接走开，扔下孙乐贤一个人。
“别走啊。”孙乐贤无助的伸手。
“没走啊，我不是来了吗？”陈放笑眯眯。
“怎么样，情报什么时候给我？”
“晚上发邮件给你。”孙乐贤哭丧着脸。
“太久了，你口述下，反正都是你自己写的，应该很清楚。”
孙乐贤脸色难看，见陈放目不转睛盯着他，晓得今天不吐出点东西，是走不了。
“先说，南阳附中。”
“孙翼，打小前锋，技术没短板，身高190。他是附中的核心，串联攻防是以他为轴。”
“颜振，位置SG，有速度，单打能力不错，身高185，风格很犀利，目前来看，肯定是他来接孙翼的班。”
“于豪，控卫，身高178，三分很准，比较粘球，视野中流水准，速度很快。”
“李弥，大前锋，身高191，有篮子，护框能力不错，移动速度快，协防意识强，是附中的防守中坚。”
“蔡山海，大前锋，身高188，背打能力强，有勾手，移动性不错，是内线篮板狂魔，很会卡位。”
“这是附中的首发阵容，他们的板凳水平也有几个不错，但总体是一般，他们是打七人轮换，风格偏快，阵地战一半一半。”
“这个球队，主要就是稳，很难崩盘，跟谁打都能咬住比分，这是让人头疼的。”
“南阳一中。”
“盛治，中锋，也是他们的队长，身高198，是南阳第一高，他的进攻能力强于防守。”
“谢杉，控卫，身高180，很灵的后卫，视野好，传球型的古典后卫，三分很准，是外线第一投手。”
“焦云，大前锋，身高191，很廋的大前锋，靠吃饼得分，有点传球能力。”
“王志柯，SG，身高184，各方面都比较齐，没什么短板，要身体有身体，有速度，有篮子。”
“最后自然就是白夜，南阳高中界第一人，他我就不表述了吧。”
“拿瓶水来！”陈放喊道，随后，一瓶水从很远的地方扔了过来，陈放站起身，信手接住。
“可以，传得不错！”陈放夸了句杨杉，然后递给孙乐贤。
“喝口水，润下嗓子，我就喜欢听白夜。”
感觉自己在被无情的压制，孙乐贤闷闷不乐的把喝水当发泄，灌了半瓶下去。
“呃。”打了个饱嗝，孙乐贤组织了下语言：“187的完美身材，身体素质超人一等，球星打法，能投能突。”
“没了？”等了半天，陈放无语问道。
“没了啊，这都是我字典里，最好的一批用词。”孙乐贤很倔强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很好，那我问你，他的弱点是什么？”
“脾气差，易上头，球风偏独，手感好的时候还行，差的时候就是球队毒瘤。”
“有点东西。”陈放笑了，拍了下肩膀。
“回去吧，早点发我邮箱，等确定抽签对手，你在来学校。”
“放我走？”孙乐贤惊喜的站起来，然后也不管陈放回答，跳下看台就往出口跑。
“这么怕我？”陈放莫名其妙，他走到岳纲那边：“你们是不是跟他说我啥坏话？”
“没啊，没啊！”三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陈放，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一切照旧，静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