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听得江小鱼说话,不由朝他看了一眼。
见他生的相貌极其俊美,笑起来时更胜宋玉潘安,温文风雅之间却又有着一种奇异的魅力,有些慵懒,有些顽皮,但无疑是一个绝顶的美少年。
尤其是微微一笑时,一看便知道是温文儒雅,心地善良的美少年,当下仪琳对他大有好感。
“施主说的是.....江湖各地的尼姑庵的确是和恒山有联络。”
仪琳只觉被江小鱼看着心神一乱,就好像他那一双狡黠活泼的眼睛能够勾人魂魄似的,连忙低下头去默念佛号。
“小师傅上船吧。”
艄公沉吟半晌,忽然开口说道。
他虽然已经知道仪琳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恒山派,但所谓色胆包天,他平生还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美人,不禁暗暗心里决定已打算做这笔买卖。
哪怕恒山派追究起来,他爽也爽过了,人也跑了,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还怕她什么?
更何况这偌大的江湖,她恒山派的人是有三头六臂么?能够查得到是他做的案子?
艄公只知道要是这一次错过了这小美人,只怕以后就再没机会享受这么美的小尼姑了。
江小鱼将其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早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了,心里暗暗叹息,知道麻烦要来了。
他本来便知道这是一艘贼船,但却也不怕,只因为他知道一个做贼的人向来都是要命不要钱的,只要自己稍稍动些手段,就足以叫其老老实实的把自己送到对岸去。
可此时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所谓色胆包天,人若是被女色蒙蔽双眼,满脑子都是办事的时候,许多的话就已经听不进去了。
仪琳不知所以然,正要迈上船,忽然就听到江小鱼抱着胳膊站在船上说道:“我看......这位小师傅还是等别人的船吧,这艘船还是不要挤太多人了。”
她顿时愣了一愣,在原地停住,也不知该不该上船了。
艄公听到这话立即回头,不满的叫道:“公子,载你一个人能过河,载两个人也能过河,你怎么还要拦我的生意?”
江小鱼笑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艄公道:“什么?!为了我好?”
江小鱼道:“是啊,叫女人上船这向来都是一种忌讳,难道你就不怕你这船在黄河里翻了吗?而且你瞧瞧她这小尼姑,除了有一颗发光的光头以外还有什么呢?浑身上下可拿得出一文钱?”
仪琳在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弱弱地说道:
“公子......其实我这一次出来,师父是有给我和师姐们路费的......”
江小鱼压根没有回应仪琳的话。
艄公却是满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公子莫管闲事,我这船翻了也是我自找的,今日就是要和这位小师傅结一个善缘,你若是不满意便下船吧,我不做你的生意了!”
江小鱼叹息道:
“唉,我若是下船,还不知何时才能等到下一艘船。我若是教训你这出言不逊的老小子罢,又不想自己亲自划船摆渡,算了,且让你这一次,等船到岸边我再与你计较。”
艄公听他这番话,更是暗暗冷笑。
心想你还想到岸?
等到了河心就先把你一刀剁下去!
仪琳上了船以后,他迫不及待的把桨一摆,立时化作一条线朝着黄河中间而去。
转眼,船行到了河中心。
那正是四下皆黄河之水,水流湍急,深不可测,原本速行的船只这时候忽然缓了下来。
船尾摆渡的艄公也渐渐的凝目观察着船上的江小鱼和仪琳二人,只等个好时机就要暴起,从船板下取出刀来先杀江小鱼,然后好好的炮制仪琳。
江小鱼悠哉的躺在床里,正翘着二郎腿,好似全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看着坐在一旁闭着眼睛念经的仪琳,忽然问道:
“小师傅,你在念什么呢?”
仪琳“啊”的一声,睁开眼睛道:
“我在念地藏经超度亡魂。”
江小鱼左右看了看,道:
“这里哪有亡魂?你是在为这黄河上自古以来死去的无数冤魂超度,还是在替即将变成亡魂的死人超度呢?”
仪琳道:“不是这里,是之前我在黑松林的时候见到的三具死尸,尸体倒在一旁十分凄惨。我不忍心看他们暴尸荒野所以便让师姐们先走,我将他们埋葬了,可惜见天色晚了来不及念经超度,所以这时候才替他们超度。”
江小鱼道:“黑松林,你说的是不是三个黑衣大汉,其中一个人的脸上还有刀疤?”
仪琳眨着眼睛,道:“对呀,你......你也见过他们了?”
江小鱼笑了一笑:
“我当然见过他们,因为他们就是我早上杀的。看来你我的缘分还得多依赖这三个不长眼的人。若非他们,我就不会撞见那群以多欺少的小孩,若不是撞见了那群小孩,我就不会教被欺负的那个小孩如何反抗打架了,今天晚上你我还遇不到呢。”
仪琳顿时大吃一惊,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惊讶之色,似乎是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善良温柔的美少年居然会杀人,而且听起来语气还是那么的轻松,不禁脱口道:
“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和你有什么仇?”
江小鱼道:“其实他们和我一点仇恨也没有,甚至我也一点也不想杀他们脏了我的手,可是如果一个人偏偏要把脖子伸到你的面前送死,你说你除了杀他们以外还有什么法子呢?”
仪琳听了这话更是无比的震惊,道:“难道......他们是主动要你杀他们的?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
江小鱼道:
“他们是黑松林打劫的强盗,先前遇到了我,又打不过我,于是我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跪下来每一个人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然后再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便放了他们。”
“可谁知他们不但不听,反而还愤怒的要杀我,那我也只好杀他们了。你说这是否是他们主动把脖子伸到我的面前来呢?”
仪琳听得面露不忍,道:
“可是......你既有放了他们的意思又何必羞辱他们呢?若是你不叫他们跪下来,或许他们也不会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