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伦敦大火
安娜一直认为,自己是西班牙安达卢西亚人,对英格兰有一种天然的偏见和歧视。
西班牙帝国鼎盛时期,英格兰还是野蛮与落后的代名词。
西班牙帝国衰落后,安娜曾经认为英格兰海盗打劫西班牙商船是诱因之一。
在西班牙民间,流传了许多嘲讽英格兰人的笑话,尤其是与斗牛和斗牛士有关。
因此,安娜对英语怀有一定排斥感。
来到伦敦后,由于年龄大了,记忆力下降,安娜学英语用了较长一段时间。
好在,安娜熟知日耳曼语,几乎等同于第三母语。
每每,安娜都要在大脑中把英语翻译成日耳曼语,才间接理解英格兰贵族的意图。
安娜印象中,英国官方语言在14世纪初还是法语。
1362年之前,诺曼法语是英国社会精英和官方语言;
直到1362年,英王爱德华三世宣布法律,弱化罗马教宗权利,弱化外族影响,英语才变成牛津大学的教学语言。
凭约瑟夫老爷的推荐信,安娜在伦敦皇家交易所找了一份翻译文员工作。
在皇家交易所,安娜主要职责是翻译来自世界各地的“消息与新闻”。
所以,对几大国(西班牙、法兰西、荷兰、奥地利、德意志、意大利、奥斯曼帝国)的政治、军事、经济动向都十分了解。
因为安娜的思维模式是典型的“由总至分”、“自顶向下”,
为了使贵族老爷易于阅读和理解,在每则新闻的翻译稿前,安娜都会简短总结出“内容摘要”。
掌握了英语后,在业余时间,安娜去伦敦图书馆阅读各种书籍,包括莎士比亚的著作。
随着印刷技术发展,图书馆收藏的图书越来越多。
安娜发现,自己感兴趣却没时间阅读的书籍也变得越来越多。
图书馆的藏书随时间增长迅速;而一个人每天能够阅读的书籍却总是有限的。
安娜意识到,随着人类社会发展,文明产生的知识在爆炸。
相对,人眼每天能够扫描过的文字有限,被大脑理解的更少,变成工作技能和思维模式的所剩无几。
于是,安娜产生了疑惑,
“按趋势发展下去,社会规模在持续扩张,个人的力量变得越来越渺小……
持续爆炸增长的知识与有限的个人思维能力之间产生了矛盾,早晚会阻碍社会发展。”
自从14世纪席卷欧洲以来,著名的黑死病鼠疫通常以20-30年周期重复出现。
随着染过鼠疫的康复者产生抗体和公共卫生条件好转,鼠疫的死亡率越来越低。
1665年,伦敦爆发鼠疫,皇家交易所关闭。
鼠疫以伦敦为中心向外蔓延。
英国王室逃出伦敦暂住牛津,市内有钱人纷纷携家带口仓惶出逃。
染病病人的住房都用红粉笔打上十字标记。
伦敦不再有扰人的官司问题,因为法律界人士已全都移居乡下。
鼠疫期间,安娜被困在伦敦,对外交通中断。
外地人敌视并排斥来自疫区的人员流动。
于是,安娜每天从租住的小区步行跨过伦敦桥,到市区图书馆看书。
随着时间推移,伦敦人口减少。
但由于旧城区人员密集,房屋设施陈旧,老鼠肆虐,疫情并未得到控制。
1666年8月31日,安娜碰巧在图书馆一个书架角落发现一本旧书。
拿到这本不厚的羊皮纸书籍后,轻轻拂去书脊的灰尘,安娜震惊!
书籍扉页上下两端,印了两幅线条画。
画中间,夹着大写书名《诸世纪》,及作者署名:米歇尔.德.诺查丹玛斯。
书名上方,赫然画着在大火中熊熊燃烧的伦敦城!
书名下方,画着当时在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高高断头台和庄严的审判桌。
视觉,对直觉产生了巨大冲击!
熊熊燃烧的场景是从泰晤士河对岸隔着伦敦桥观看伦敦的视角。
安娜意识到,
“扉页所画,伦敦发生大火,这个事件尚未发生。
但,直觉判断,诺查丹玛斯表达的是自己即将经历的场景!”
从额头、面颊到内心,一股压迫感临近,安娜确信,
“这个场景,即将发生!”
一股惆怅袭上心头,
“所谓预言,就是普通民众坚决不会相信,并且会大肆嘲笑的一种无意义表达。”
当年的记忆,缓缓浮现脑海。
安娜猜想,
“1539年11月29日下午,西西里岛巴勒莫,在混杂着酸腐和臭气的集市,
自己与诺查丹玛斯对视片刻,对方从自己生命中获得了明确的伦敦火灾信息!
当时,对方看到了自己肯定会遭遇却不自知的经历。”
(注:请参阅拙作《命运赌局》第5.9节。)
仔细看了版权声明,这本书,是伦敦出版社1558年出版的法文版《诸世纪》。
之后两天,安娜在图书馆仔细阅读《诸世纪》几遍,并在日记本上做了摘抄和注释。
对比自己每日给贵族老爷们翻译的各地新闻,安娜突然明白,
诺查丹玛斯写下的一小部分预言诗,源自于自己的翻译文稿的“摘要”!
1666年9月2日到5日,伦敦发生历史上最严重火灾。
烈火,持续燃烧了3天。
由于民居密集,借着风势,火舌从一条街巷飞窜到另一条街巷。
旧城区,大约六分之五的以木质为主的民房和建筑被烧毁,包括圣保罗大教堂。
但大火烧死了绝大多数老鼠,切断了传染途径,自1665年爆发的鼠疫很快终结。
庆幸,安娜居住在泰晤士河对岸新区,民房都是砖石结构,没有被波及。
安娜几次隔着泰晤士河观察火情,内心五味杂陈。
1558年,伦敦人已经出版了诺查丹玛斯的《诸世纪》,但书籍在书架上躺了一个世纪,没有任何当地人意识到,扉页上看似荒诞的场景,就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满怀遗憾,安娜获得了提示,
“时间,是一个复杂的循环体,大环嵌套小环,并不是单向流逝的线性一维元素。
未来,以一定形式影响着过去。
所以,有些人可以感知到来自未来的信息,既不是魔法,也不是玄学,是特殊技能。”
进一步思索,安娜认为,
“预知未来,实际上是两部分关联动作的组合:
1、获取未来的信息;2、解读捕捉到的信息。
所以,预言家是技术含量异常高的一种痛苦职业。
许多有天赋的人,可能只擅长读取未来信息,如果不能准确解读,信息产生不出价值。
然而,普通民众对传说中的预言家产生了迷信,认为是神迹,结果被收割。
于是,市面上出现了许多假先知和假预言家,这些大V和大神,口若悬河凭空解读,根本没能力获得来自未来的信息。
真正的预言家,受直觉指引,内心满怀对悖论报应的恐惧。
特殊技能有如蜜蜂的蛰针,一生有且只有一次机会使用。
有如赌局中的王牌,用早了起不到效果,用晚了于事无补。
所以,何时、何地以什么方式使用唯一的王牌,才是真智慧。”
大火过后,伦敦市民开始重建家园。
安娜回到图书馆,废寝忘食研究诺查丹玛斯的法语版《诸世纪》。
伦敦出版社出版的《诸世纪》收录了诺查丹玛斯写的约700首诗。
不久,疫情解除。
1667年初,安娜离开英格兰。
因为,有流言说,伦敦大火是法国籍天主教徒故意纵火,于是,法国人(牵连到所有外国人)和天主教徒都遭到当地人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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