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被夹在众人中间,他前面是苏无名,身后是卢凌风。
几个人被雪白笔直大长腿用绳索牵着,穿街过巷的在鬼市里走着。
李重润虽然心里害怕,但是这个鬼市也确实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一边跟着往前走,他一边偷偷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人群。
鬼市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阴森恐怖,虽然是建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但四下里灯火辉煌,并不是暗无天日的样子。
建筑也和长安城里非常类似,有唐式建筑,也有一些类似于波斯或大秦(罗马)的建筑。
另外,街道两边的店铺销售的也大多是一些常见的商品,有长安城内随处可见的吃食,也有和长安城没有区别的布匹、成衣、器皿、家具等等。
街上的行人也和长安城里的百姓一般无二,大多数人并没有凶神恶煞的长相,看起来就和普通的行人一样。
如果不是头顶阴暗的洞顶,走在这里和走在长安的街头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有一点异常的是,街上的行人对被捆绑着的李重润等人并不好奇。
似乎对于白莲社的人和他们的行为司空见惯,没有人围观,也没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他们几人被谢雨氤带着白莲社的信徒押解着,在鬼市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工夫,才来到一个宏伟的建筑面前。
这个建筑高约十丈,通体采用巨大的原石堆砌而成,是典型的唐式宫殿建筑,严格遵从了唐代建筑中轴对称,主从有序,中央殿堂,四隅重楼的建筑形制。
整个建筑修建在一个巨大的金刚座上面,从最下面到建筑的大门是由三十三重台阶组成的丹陛。
建筑的大门足有一丈高,是由一整个原木制作的,每扇门上钉着横五竖九四十五个金光闪闪的门钉。
李重润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建筑,心里不由的惊叹,这建筑的主人好大的野心。
三十三重台阶组成的丹陛,象征着三十三重天,是佛教中最高佛陀修行的地方。
而这个建筑的规模和形式,完全仿照的是大明宫的麟德殿。
就连大门上门钉的数量,都和麟德殿一模一样,横五竖九的门钉数量,代表着主人享受着九五之尊的待遇。
雪白笔直大长腿拉着绳索,将李重润一行人带到大门前,这个宫殿两扇大门上,分别有一个一尺方圆,口中衔着一个大铜环的椒图。
走到到门前,雪白笔直大长腿一手拽着绳索,一手握住椒图口中的铜环,叩响了大门。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里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两个身高足有两米的昆仑奴(黑人)大汉,拉开了宫殿的大门。
雪白笔直大长腿牵着绳索走进了宫殿,跟在众人之中,李重润也走进了大殿。
大殿的两侧,分别摆了一些蒲团,每个蒲团上都跪坐着一个人,有男有女。
李重润原本以为,这白莲社的信徒就应该像他看过的《鹿鼎记》里的神龙教一样,都是些类似于胖瘦头陀一样奇形怪状的人。
但蒲团上跪坐的这些人,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挺直身子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妹,你回来了!”大殿尽头传来一个男子惊喜的声音。
随后,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大步流星的来到谢雨氤的面前,抓起她的手笑容满面看着谢雨氤。
“师兄,最近可安好?”谢雨氤也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从男子的手中抽了出来。
“好,本圣子好的很,就是每日心中挂念师妹,又不方便上去探望师妹,心中总是有些寂寥。”
那男子似乎并没有察觉谢雨氤的面热心冷,拉着她的胳膊就向大殿上面走去。
大殿上首最中央的位置,摆了三个座位,圣子将谢雨氤拉到右边的座位前,按下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自己走到左边的座位上坐下。
等他坐稳走,他笑意吟吟的看着谢雨氤,一脸关切的说:“半个月不见,师妹又清减了,为了圣教的事情,师妹辛苦了。”
谢雨氤似乎并不愿意与他寒暄,抬手指了指殿下的李重润等人,“师兄,这一次我带来的人可不同凡响。”
“哦?”那男子大感兴趣的看向李重润等人,对那个雪白笔直大长腿说道:“叶儿,把那几位带上来,让本圣子看看他们有何与众不同的地方。”
随后,他突然疑惑的四周瞅瞅,不解的看着谢雨氤,“师妹,怎么只有叶儿一个人,萍儿没跟你回来了吗?”
“你哪个小情人啊?”谢雨氤冷笑着说,“她对我不敬,我让人送到你的狮舍去了,现在应该已经是你那两只狮子的腹中餐了吧。”
听到谢雨氤的话,圣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也好,萍儿胸前肥美,想必我那两只狮子正在大快朵颐吧。”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李重润的三观彻底被颠覆了,他之前看一些史料,只知道白莲教这样的邪教组织等级森严,规矩众多。
没想到这两位所谓的圣子圣女竟然毫无人性,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两三句话之间就变成了宠物的食物。
他们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这让李重润这个从文明社会穿越而来的人倍感不适。
叶儿听到圣子的命令,一拽绳索带着他们几个人就向台阶上走过去。
盛怒之下的李重润身体微微颤抖,他脑子里疯狂的思索着,等走到圣子的面前,如何才能挣脱绳索,将对方制服。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在他前面的苏无名突然似乎是踉跄了一下,拽着李重润向前一闪。
就在李重润一低头,的瞬间,看到苏无名用右手的食指向他摇了摇。
李重润立刻知道了苏无名也没有被催眠,和自己一样,他也是装的。
李重润的心中顿时狂喜不已,他拼命的压抑住脸上的笑意,装作毫无意识的被绳索拽着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