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牡丹的先祖,原本是宇文化及身边的幕僚。
宇文化及知道大江会成立后,便将他派去大江会,希望能控制这一股力量。
原本,在宇文化及以及江都十万御林军的弹压之下,大江会成为了附庸于宇文化及的附庸。
然而,在宇文化及率领十万大军进攻瓦岗寨,被李密所败,随后又被窦建德擒杀之后,大江会彻底成了一个独霸长江两岸的独立势力。
原本,蒋、宋、孔、陈四大家族要将白家驱逐出大江会。
然而,他们发现,一旦没有了白家,他们四家相互之间更是谁也不服谁,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江会反而会分崩离析。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谈判,最终,大江会还是尊白家为会首。
但是,四大家族也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是白家只能推举女子为会首;
第二是白家的会首,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必须投江赴龙宫,去侍奉长江龙王。
此时的白家,身后已经没有了大隋朝廷宇文化及的支持和庇佑,而当时正处在隋末的混战当中。
为了能够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是贪图大江会的权势,白家先祖便答应了四大家族的条件。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每过七八年牺牲一个自家的女子,这并不是什么无法让人接受的事情。
卢凌风还打听出来,如今四大家族在大江会的分工。
蒋家负责沟通长江龙王和各直流水神,每年的血食三牲采买、祭祀都由他们的族长,如今的副会首蒋朝林负责;
宋家的族长宋玉智则是担任大江会掌印长老,负责大江会的各地舵主、总会内大小头目的考核、任免;
孔家的族长孔良荣担任大江会的财货总管,会中的钱财管理,各处的生意,长江以及各支流航道上很多运输的船帮生意,都是由他们垄断的;
陈家的族长陈伯钧是会中的执法总管,凡是违反会规的会众,以及外人对大江会挑衅、打压时,就由他带领会众中专门的打行打手前去处理。
听完卢凌风和罗山河的汇报,李重润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大江会中也是错综复杂,危机四伏。
白牡丹看似是大江会的会首,实际上更像是他们抬举出来的一个傀儡。
只是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便将可以将她作为最高级别的祭品,投入长江。
以这种方法,更加提升了大江会在普通民众中的号召力,毕竟,人家的会首都可以为了长江两岸的安宁,以身为祭品,问你们索要一些钱财又有何不可。
而真正附着在长江之上,打着保护两岸百姓平安的旗号,附着在长江会中作威作福,吸力敛钱财的,却是这背后的四大家族。
想明白了这些,李重润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他走出房间,准备到白牡丹所住的院子中问一问,对于这些情况她是否了解。
没想到,他刚走到院子门口,两个长江会的帮众伸手拦住了他。
“李长史,我们陈总管说了,在会首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请您不要离开这个院子。”
其中一个会众还算客气的对李重润说。
李重润抬眼看了看他们二人,这两个人虽然表面客气,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屑的表情。
李重润明白了,白牡丹自从担任了会首以后,已经发现大江会的一些问题,她有心肃清这些蝇营狗苟,重塑一个风清天朗的大江会。
这严重的触及了四大家族的利益,因此,从昨天蒋振出现在武昌码头,到他施法召唤长江龙王,以及最终大江会高层开会决定献祭白牡丹,这些都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而自己的出现,让这件事儿有了变数,为了能够顺利的执行计划,因此,大江会的人虽然知道自己身后有一支住宅在蛇山上的大军。
甚至于对自己公主府的长史身份深信不疑,但仍然在这段时间要将自己软禁起来,以防止节外生枝。
看到守门的两个会众表情坚定,李重润也不再坚持,他退回了房间,招手叫来了卢凌风,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的交代了一番。
入夜之后,看到没人注意,卢凌风一纵身跃上房檐,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夜色中。
卢凌风走了没多久,李重润便听到了院子门口有人在争执。
他来到院门口一看,白牡丹正一脸怒容的被会众挡在院外。
“你们太放肆了,我与李长史有事要说,你们放我进去!”白牡丹怒不可遏的瞪着门口的两个会众,她身后跟着几个自己的心腹,抬了几个箱子。
“启禀会首,陈总管说了,在长江龙王的隐患没有解决之前,任何人不得与李长史见面!”那两个会众面对着怒气冲冲的白牡丹,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躬身挡在她的面前。
“我是会首,我想见谁就见谁!”白牡丹并不退让,咄咄逼人的欺身就要上前。
“我倒要看看,你们二人能否拦得住我?”
那两名会众一看白牡丹的举动,虽然他们二人都是陈伯钧的心腹,从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傀儡会首,未来的祭品并不在意。
但是,他们也不敢直接忤逆白牡丹,毕竟,四大家族之间也有矛盾,如果陈伯钧的行为太过火了,也会被其他家族抓住把柄。
这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白牡丹身后四个会众抬的箱子,其中一人问道:“请问会首,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可否告知一下在下?”
白牡丹冷哼了一声道:“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天气寒冷,我怕李长史寒冷难耐,给他送来两箱木炭,怎么,你要不要打开检查检查?”
说罢,白牡丹向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他们打开箱盖,里面果然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木炭。
看到两人还在探着脖子打量,白牡丹不满道:“怎么,要不要全部倒出来给你们检查?”
两名会众连声说不敢,随后,刚才阻拦白牡丹进入李重润院子的那一名会众又躬身哀求着:“会首,那就请这四位兄弟将木炭抬进去,您就不要进去了,否则陈总管责难下来,我们兄弟承受不起啊!”
白牡丹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罢,我就不为难你们了。”随后,她隔着院门冲着里面的李重润说道:“李长史,天气寒冷,这些木炭,要烧透了才暖和,一定要烧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