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伤刚刚急火攻心,并未仔细思考这药铺究竟为什么要害他,但现在细细想来,无非有这么几种可能。
首先是看自己不顺眼,但这种可能性在他看来很低。
简无伤谨遵师傅木兴的教诲,绝对不滥用异能和功法,平时与人为善,谦逊有礼,未曾与人交恶,因此要是单纯看自己不顺眼,或者是因为自己得罪了药铺,药铺才在抓取的药上面做手脚,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次就是针对他的师傅,木兴,这种可能性倒是有的。
简无伤未曾与木兴一同在县城里出现过,因为师傅觉得这些中药对于自己的身体来说,没什么用。但简无伤在四处求方的时候,曾经透露过师傅的病情,也许对崆峒派七伤拳这门功法有所了解的人,就会顺藤摸瓜,推测出木兴的真实身份。
当然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但简无伤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一直以来好端端的铺子,怎么忽然之间在药材上搞事情呢?
算了,等到了地方,也别先翻脸,虚与委蛇一下,搞清楚原委,再做打算。
如果要是个误会,那大家好说好商量,赔钱赔药都行,师傅喝的药也不算多,暂时还扛得住。
但如果要是故意想要害人,那自己这一身功法也不是白练的!
简无伤一直跟在木兴身边,深得木兴真传,虽然许久不曾与人动手,但是功法的修炼却没有放下,只是因为这七伤拳一运功就会损伤内里,因此师傅严格要求他必须要先练内功,等练到一定程度了,才能进一步练习这七伤拳的招式。
在同辈异人中,他可能暂时还算不上好手,但要是碰上普通人的话,十个八个还真不够他打的。
更何况,现在他又到账了副作用系统,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这系统,听起来就不一般!
因此,即使是要跟药铺翻脸,简无伤也有几分底气。
路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简无伤就来到了附近的县城里。
人流熙熙攘攘,街上别提多热闹了,两边的商贩在不断叫卖着,一些歇脚的人在茶馆里扯着闲天。
“刚出炉的新鲜包子!”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山上的三一门,最近又要收徒弟了!”
“真的?那我可得让孩子去试试,万一被左门长看中了呢!”
一些与简无伤相熟的商贩们,朝他打起了招呼。
“小简,又来给家里人抓药啊?诶?我记得前两天不是刚跑过一趟吗?”街边店铺一位卖炊饼的老板友好地问道。
“是啊,刘大哥!有点关于熬药的问题想要跟铺子里的老板请教一下!”简无伤拱了拱手回答道。
“小简啊,你这么快就又进城啊?上次那个姑娘你看不上,我这还有别的呢!人家都盼着想要见见伱呢!”马路对过的一位大娘冲着简无伤喊道,不由分说地就想要把他拽进屋里。
她是个说媒的,姓赵。
简无伤赶紧躲开了赵媒婆想要把自己拽走的双手,加快了脚步说道:“赵大娘,我这还有正事呢!而且我还没成年呢!哪有给17岁小孩子说媒的!”
他觉得这赵大娘来拽自己时候的身手,简直都不像个普通人。
简无伤跟几位熟人打完招呼,终于拐进了药铺所在的那条街道。
灵芝阁,这便是药铺的名字。
简无伤抬头看了一看这块牌匾,跨步走进门内。
“张老板?张老板?诶,人呢?”简无伤走进门内,却发现药铺里空无一人。
“来了!谁啊?哦!小简啊!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从柜台后面的小门里钻出来一个人影。
这是个中年男性,带着一副圆形墨镜,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不像是中药铺的老板,更像是个算卦的。
灵芝阁的老板,张仁。
简无伤自从带师傅来到这个县城附近的村落定居之后,一直都是到这里抓药,除了药贵一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旁的问题。
“张老板别见怪,这次来不是抓药,而是来县城里买东西,路过这里,正好有点事情想要请教您,上次我来抓的药——”
“嗯?药有什么问题吗?”张仁的语气如常,并无变化。
“哦,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请教您一下,这上面的药,具体都有些什么功能啊?我这人比较谨慎,师傅的病总不好,我怕被之前的大夫给骗了。”简无伤带着憨厚的笑容问道。
说罢,他把手上的那包中药小心拆开,然后把药材摆在桌上,给张仁过目。
“就这事啊,好说,来我告诉你啊,这上面的药,当归是——”张仁立刻给简无伤讲解了一番,这里面的药都有什么效果。
“你师傅病还没好,应该是还差些疗程,咱们的医学可不比现在西方那一套,是需要时间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大夫果然没有坑我!真是感谢张老板了!等过两天药喝完了,我再来您这拿!告辞了!”简无伤听了张仁的讲解,恍然大悟似地说道,然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将简无伤送出店门,张仁眼看着他朝着街尾走去,便赶紧关上店门,走到内室去了。
有些昏暗的内室里,有一高一矮两人正在等着他。
两人的脸全都隐藏在灯影里,看不清相貌。
“张老板,这个简无伤的事,你做的不错。”高个子说道。
“这是哪的话,既然入了全性,那门里的事,我自然要帮衬一下!”张仁拱了拱手,一改刚刚面对简无伤时和善的表情,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要不是你们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简无伤的师傅,就是那个被逐出山门的崆峒派长老,木兴!”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咱们全性的兄弟折在他手上,伤人伤己的七伤拳,活该他现在落到这幅下场!”矮个子也恨恨地说道。
“虽然放着不管,这老头也没有几天活头了,但是落在了咱们兄弟手上,那就没道理让他再继续苟延残喘!”
“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还有个孝顺徒弟,长得还挺俊俏,就让你体会一下,死在徒弟熬的药手里,是何等的折磨!”
“诶对了,张老板,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在药里做了手脚的?”
“你们忘了吗?我是百草堂出来的,改变中药的性质,算是我们绝技,改变了性质之后,除了气味上会有些变化之外,不懂药理的旁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那木兴喝了这药之后,一开始会有所好转,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服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开始呕血,这种时候,再停药也无济于事了!”张仁阴恻恻地回答道。
“即使是正常人,如果长时间服用这种药,也会有严重的副作用!轻则口鼻流血,重则内脏破裂!”
“等老的死了,小的嘛,怎么处置?”
“留着呗!咱们全性里可是有不少好这口的!”
“桀桀桀!”三人放肆地在屋里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