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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杨烈的手指微动,隐线立时收紧。

简无伤一下子就被毒网笼罩在了当中。

才看清毒网已经布满周身的简无伤不慌不忙,他身上的炁息,瞬间爆发出来,在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炁膜。

这是最基本的护体功法,遁光。

与天师府的金光咒,有些许类似,但更为原始,当然也不会发金光。

这功法可以说是随着他性命修为的提升,自然而然就能做到炁体外放,在体表形成遁光了。

见简无伤体表覆盖了一层遁光,杨烈也不慌张,而是双手用力往下一拽。

遁光这东西,他也见过不少了,和自家的毒障有类似之处,防御大面积的攻击还可以,但在防御隐线这种并非大面积的攻击时,能够起到的防御力十分有限。

他想直接把简无伤的遁光瓦解掉!

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隐线却都不能再前进分毫了!

它被遁光死死拦在了简无伤的皮肤之外,眼看着其实就是差了几厘米的差距,但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

这怎么可能?

杨烈眉头微皱,门长给自己选择的,已经是经过强化的,最为坚韧和锋利的隐线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割走一颗人头都不是难事,更何况是如同罗网一般覆盖在人身上。

但这人的遁光,怎么能这么硬!

“杨少爷的隐线,好像破不开这小子的遁光啊?”

“这遁光,明明就只有薄薄一层而已,杨少爷真就拿它没辙?”

“你慌什么,隐线是不行,但这线上面,还附着毒炁呢。”

唐门众人议论纷纷,他们都看出来了,杨烈的隐线是没用,但在用毒这方面,唐门可是绝不会落于人后。

隐线这种东西,你的遁光能防住,但毒炁这玩意,可是能够对遁光形成腐蚀的。

果不其然,隐线上面的毒炁,慢慢渗透进入了简无伤的遁光里,逐渐攀上了他的皮肤。

这种毒炁,是唐门特制的,名字唤做竹叶青,是一种剧毒的毒蛇,除了这种用法之外,在对敌时忽然从袖子中抛出一条由炁形成的绿色毒蛇,袭击对手门面,也是令人防不胜防。

杨烈早就从许新和高英才那里听说过,简无伤的手段,许新的毒障覆盖了他全身,但他却毫发无伤。

心高气傲的杨烈当时就认为,一定是这简无伤体质特殊,外加许新学艺不精,放出来的毒障,威力不够,这才失了手。

要是换成自己的竹叶青,绝对万无一失。

看到毒炁逐渐渗入进去,杨烈当即放下心来。

果然,我唐门的用毒,绝非一般的遁光能够抵挡住的,这场比赛,是我胜了!简无伤虽然当时救了我和英才叔,但凭借的无非是忽然袭击,以多胜少,外加上我们二人消耗了那两个鬼子不少体力罢了。

而他让那两个鬼子忽然暴毙的功法,想必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施展吧?也许是某种巫术?今天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敌对,根本没有给简无伤任何时间做准备,想必他应当是没办法施展那种功法了。

果然,我唐门的丹噬才是最强的!

想到这,杨烈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不过片刻之后,杨烈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简无伤,为什么还不倒下?自己的竹叶青,明明已经覆盖他全身好久了,毒炁绝对渗透进了他的遁光里面,这是确凿无疑的事。

莫非他对我唐门的毒素有所防备?提前吃了类似于百解的这种东西吗?

但是不可能啊!唐皋大哥的百解,可是挖空了心思炼制出来的,平时就算是门人讨要,不到关键时刻他也绝对不会拿出来,简无伤一个崆峒派出身的小子,根本不可能听说过百解的大名!

他是怎么做到的?

正当杨烈还在思考简无伤究竟为什么没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脑中一阵恍惚,站立有些不稳,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场边围观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刚刚不仅是唐门中人,就连陆瑾和风天养,都觉得简无伤就要落败了。

他们刚刚是心急如焚,要是面临这种被天罗地网般的隐线盖住,并且覆盖了毒炁的情况,两人思考了半天,都没有好的破解办法。

唯一的办法应该是在杨烈使用幻身障消失的时候,就不断改变自己的位置,通过某种方式,逼迫他出现,或者用身体去撞破周围还没有成型的隐线,此时才有一线生机。

但简无伤不闪不避的行为举止,实在是让他们难以理解。

此时陆瑾和风天养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计划在下两场里,一定要好好发挥,大败剩下的唐妙兴和于慧中,帮简无伤找回场子才行。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简无伤虽然看似深陷险境,但至今毫发无损,而一直看起来掌控着全场节奏的杨烈,却忽然一个踉跄。

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围观的唐门众人,也有相同的想法。

尤其是门长唐炳文,更是从靠在椅子上的状态,变为立刻直起了腰。

唐门有一种并非人人都会的功法,或者说是更为高深一点的心法,名为“观自在”。

与其说是功法,倒不如说是一种修炼的心境。

达到这种心境或者说是状态的人,让人在妄念产生之后抽离自我意识,通过观到达自在,察觉妄念出现的同时又不会被妄念影响。

在观的状态下,可以看到很多原本所忽视的东西。

唐门的丹噬,如果以肉眼去感知,甚至以炁去感知,是没办法察觉到丹噬的。

但如果在观的状态下,才能隐约察觉到,如同空气一般的唐门丹噬。

然而,刚刚唐炳文已经无比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简无伤身上,可以说没有放过简无伤身上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口呼吸。

但是,他却没有看清楚,简无伤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杨烈中毒的。

好像就在他被毒炁覆盖的那一刻开始,杨烈的动作,就产生了细微的不协调。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烈体内的毒性慢慢显露出来,但他却仍然不自知,直到自己踉跄了一步。

真是修行几十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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