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
人无语到极致,是真的会笑出来的。
朱老板现在正是如此。
他那黑中夹白的胡须都因为笑的一颤一颤,快要翘起来了。
那眼睑周围满是皱纹的鹰眼,也因为肆意的笑容衍生出大量鱼尾纹。
显然,朱老板这并不是皮笑肉不笑的职业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嘲笑。
“你这小娃娃说什么?还想跟我赌一把?哈哈哈哈哈哈!”
朱老板这些年见识过不少狂妄的人,像孙殿英这种狂徒,还是第一次见。
刚刚被自己的大霹雳手给玩弄了,竟然不带怕的,还提出再来最后一场赌局。
“不知道你想怎么赌?现在你手里只有五千大洋的筹码,可不够赌我这间赌场。”
“这个孙某自然知道。我跟你只赌半间赌场。要是我赢了,你这朱记赌场分我一半。输了,这五千大洋我一文不剩,如何?”
赌半间赌场?
朱老板懵了,其他看热闹的赌客们也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听赌一半场子的?”
“难不成给赌楼从之间劈一刀,你一半我一半?”
“没听过,完全没听过还有这种赌法。”
众人都不怎理解孙殿英的意思。
见状,孙殿英只好耐心着解释。
“如果我赢了,这赌场的经营我不插手,但一半的利润得归我。签字画押为据!”
这下子,所有人才如梦初醒。
好家伙,这事儿也想的太美了吧。
不用辛苦经营赌场,完了赚的钱还得分孙殿英一半。
又不想出力,还要拿一半分红。
别人要么是跪着拿钱,要么是站着拿钱。
就他孙殿英脑子那叫一个异想天开,想要躺床上把钱拿了!
“既然你连这五千大洋都不想要,那我就成全你!”
朱老板折返脚步,再次来到骰盅前。扎下马步,袖袍一甩,顿时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四周,吓得周围的人群都倒退了数步。
这一次,朱老板是动真格的了。
“哼!小娃娃,我当年在佗城聚赌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
轰的一声,朱老板已经将骰盅扣在了桌子上,让人完全看不出有摇晃的迹象。
“不是吧,我怎么感觉朱老板压根没摇骰盅?”
“难不成是想白白送钱给孙兄弟?”
“非也非也!你们沉下心来仔细听。”
听闻老荷官的提醒,周遭赌客尽皆屏气凝神,收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竖起耳朵往骰盅那边凑。
嗒!嗒!嗒!
一声又一声骰子与盅壁撞击的声音传出。
大伙这才明白了朱老板的手法!
在扣下骰盅的一瞬间,朱老板便将力道灌进了骰盅内部。
因此,虽然没有用手摇动,骰子却因为这股力道开始自己旋转碰撞起来。
高!
实在是高!
“请下注吧!”
“豹子!”
说着,孙殿英将筹码推向豹子位。
与上一把相反,这次孙殿英丝毫没有犹豫。
“又是豹子!”
“第四把豹子,这也太玄了吧?”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一天能押中四把豹子的。”
“说不定孙兄弟还真的有那福气!”
这就像玩轮盘赌。
如果你只上一颗子弹,所有人都会希望你被一枪打死。
如果你上五发子弹,所有人却都希望你能撑过五枪活下来。
如果你六颗子弹都上齐的话……
大伙甚至巴不得那把枪会卡壳!
孙殿英便是那个装满六颗子弹的男人!
“呵呵呵!你的运气真的很好,不过……”
朱老板已经靠强大的听力听出了点数正是豹子,但很可惜,有他的霹雳手在,孙殿英运气再好也是徒劳!
就在朱老板即将揭开骰盅的那一刻。
孙殿英却以双指夹住一块筹码,飞射入赌桌之上。
“等等!我还有一块筹码没放!”
与此同时,骰盅也随即打开。
三个一,豹子!
“怎么……怎么可能?!明明我的大霹雳手已经……”
朱老板无比震惊地盯着那三个白中透红的骰子,心中满是绝望,仿佛在滴血。
这不可能!
刚才自己明明用大霹雳手改变了点数。
难道是那块筹码?
刚刚被孙殿英丢进赌桌的筹码,就在那一刻,朱老板感觉自己手下的骰盅似乎震动了一下。
是孙殿英借助那块筹码的震动力,把点数再次变了回来!
可是,这不可能啊!
明明上一把赌的时候他还是个只靠狗屎运发财的乞丐。
什么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了赌术高手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能靠握手就吸收财运?
“承让了朱老板,以后朱记赌坊的利润,你我对半分成!”
孙殿英一抱拳,笑嘻嘻地说道。
其实,他这招敲山震虎,跟大霹雳手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借助震力改变筹码点数。
不得不说,从朱老板身上掠夺到的能力还挺好用。
孙殿英第一次现学现卖,就赢回来了半座赌场。
从今以后,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银元落入他孙殿英的口袋!
朱老板在一阵愠怒之后,也是用手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无论是迫于舆论压力,还是为了保住朱记赌场的名声,都不宜对孙殿英下黑手。
毕竟他现在明面上可是朱记赌坊的二当家。
这要是让二当家死于非命,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再者,看孙殿英的表现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能收服他为赌场办事,说不定还能大发一笔。
以后他朱老板还要去沪城那边跟龙四对决呢。
多一个帮手也就多一份力量。
想到这里,朱老板也选择了忍让。
他找来笔墨,当着众赌客们的面签字画押,将赌场的一半利润都平分给孙殿英。
“恭喜朱老板,赌场内又添了一员大将啊!”
“孙兄弟真是好福气啊。才不到半个时辰,就一步登天成了佗城的阔佬。”
“以后还请殿英兄弟多罩着罩着咱们,保佑大伙发财呀!”
就在赌场内一片热闹非凡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
喜庆的唢呐鼓点,只有婚庆时才会奏响。
敢在佗城如此大大方方办婚礼的,想必不是一般人物。
“朱老板,这门外是什么人在结婚啊?”孙殿英好奇问道。
“是庙道会周老大的女儿周香凝,要嫁给佗城邮政处处长的儿子。那周香凝听说长得漂亮可人,可惜嫁给个病唠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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