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丸的庭院之中,陈天已经通过他的远视看清楚那里有20名剑士警察与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穿着黑白条纹的瘦高男人在等着他们。陈天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头都不回的说道:
“鬼杀,前面有个‘恶鬼般若’,他就交给你了,替我开道吧。”
“只要可以猎杀高手,我鹈堂刃卫活着才有意义。”鹈堂刃卫再次加速,超过了陈天与怜,冲向已经全部准备好迎敌的皇宫警察与那个恶鬼面具男。
陈天也同时在这精美典雅的庭院之内斩出一道巨浪般的土石激流。这招‘土龙闪’在如今陈天解除了束缚后,无论是攻击范围还是土石的破坏力都不是他当年刚下山时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一击也直接冲散了那20名剑士组成的队阵,而恶鬼般若此时已经被鹈堂刃卫的‘心之一方’所控制,出现了全身麻痹之状,眼睁睁的看着陈天与怜直接通过此处。
“喝!”恶钣般若一声大喝,强行解除了心之一方对自己的影响。刚才他的确是在突发的情况下大意了。对于他这个可以为了任务将自己整张脸都毁了的男人,他本身就是一只恶鬼,怎么会再被恐惧所支配。
面对鹈堂刃卫的连刀进攻,他以诡异变幻的身法,如同流水无形般全部避开。这让准备一击绝杀了对手的鹈堂刃卫也相当诧异。
“你以为在这里拖住了我,你们就可以成功到天皇陛下那里吗?别妄想了,后面还有我的同伴与首领。在我们首领面前,任何人都只会失败。”恶鬼般若边与鹈堂刃卫对战,边出言干扰对方心神。
可惜,他这种语言对于活着只为了享受战斗与杀戮的‘鬼杀’鹈堂刃卫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能不能最终刺杀天皇,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明白两件事,第一就是陈天是最强的。第二就是陈天可以给他无数个战斗的目标。其他的,他都不关心。
东御苑本丸,一面厚重的木门封闭了陈天前进的去路。不过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陈天而言,只不过是摆设而已。他从大手门到这里,仅仅用了三分钟,他可是一步都没有停下来过。整好借着这股冲锋的惯性。陈天手按神牙的前端刀背,以‘牙突’的姿态,使出他改良后的‘飞龙破’。
随着神牙的刀尖冲刺到那木门之上时,飞龙破带着陈天强大的冲击力,将整扇木门给彻底贯穿出了一个一个高的大洞。怜在陈天身上紧跟而出,一个飞跃跳过了陈天的头顶,翻身而下,一道如弦月般的火炎从她的无限刃上挥出,将陈天面前所有的剑士全部斩杀。
“你也会用火啊,正好,我也只会喷火。”随着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传入怜的耳内时,一道滚烫的火炎就向着她迎脸而来。
“交给你了,怜。”陈天早就已经看到对面那个只有上下两颗牙齿的巨大胖子,同样也属于御庭番众的‘油桶火男’。这种靠着将汽油袋子塞进自己胃袋里的货色,陈天连想杀他的兴趣都没有,就直接冲过本丸大门,向着天皇所在的‘皇居’而去。
“哼,我这无限刃上的燃料还正好在你的肚子上补充。它可是最喜欢你这种胖子的脂肪的,你就等着被自己肚子上的脂肪给烧死吧。”雨音怜也感觉到如果没有自己,主人的速度还可以更快。她引以为傲的速度与自己的主人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也的确如怜所料,陈天平时与怜在移动速度上可谓不相上下。可一旦陈天脱下他那百斤重的披风时,陈天的速度可以再快一倍。将怜留在这里,既可以解放自己全力的脚力,也需要她如同镰足防守大手门一般,在这本丸之门进行防守,以确保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撤离此地。
他们这也是占了皇居内禁止为火器的便宜,才可以四个人就敢来杀天皇。但是他可以想象明治政府在收到天皇有被刺危险的消息后。一定会强令所以赶往陆军省本部的军队全部赶来救援此处。他也事先计算过两者之间的路线,所以给自己制定了15分钟内杀进再杀出的时间要求。
而且陈天已经百分百确认,在本丸通往皇居的回廊里,等着他的一定就是御庭番众最后的首领,四乃森苍紫。
大手门处,本条镰足的镰刀刀柄被钢卫式尉牢牢用双手拽住。其他皇宫警察也鼓起勇气趁着镰足无法与式尉僵持之时举刀而来。
虽然镰足在陷入疯狂时只知道将眼前一切活物都撕碎,但他长久以来的战斗意识也在这个状态下越来越融入本能。虽然他的刀柄被人用巨力控住,但他却转动镰刀尾端处链接的锁链,使得这条锁链如同蛇信一般的击打在式尉的手臂上。
但这式尉的双臂肌肉有着很强的抗击打能力,在被锁链抽打了多下之后,依旧让他双臂纹丝不动。镰足身边的警察已经提刀砍向了他的头颅,他在这生死之间,果断的舍弃镰刀,一手抓住锁链的前端,反手就将锁链缠绕在那名警察的脖子上,在他已经发狂的巨力之下,硬生生的将这名敢于偷袭他的警察的头颅从脖颈上给扯了出来。满腔的鲜血喷洒在镰足的身上,激起了他更大的凶性。丢掉手中的锁链,直接近身冲向式尉,用自己两只较小的拳头硬砸对方的脖子。
式尉之所以会被称为‘钢卫’就是他那一身可以挡的住钢刀的肌肉,他身上布满的刀疤就是证明。面对镰足的拳头,他反而不躲不避,双手扔下镰刀的刀柄,直接熊抱住镰足,并将他高高抬起。在他的双臂收紧之下,镰足的骨头也发出了折断的声音。
“除了天大人,没有人可以抱我。”镰足无视自己骨折的疼痛,他见自己的拳头没有起到效果,就直接用自己的牙齿咬向式尉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式尉本能的松手去护着自己的眼睛。镰足抓准时机一拳打碎了式尉的牙齿,另一只手伸向了式尉的舌头,在她的巨力拉扯之下,硬生生将式尉的舌头给拔了出来。
式尉浑身肌肉的确坚硬,但他的口腔与眼眶却是没有这种抗击能力。失去了舌头的口腔满是鲜血,式尉此时已经感觉呼吸都很困难。他捂着口腔轰然倒地,镰足直接骑到他的身体上,疯狂的用双拳猛击式尉的两只眼睛,直到最后将式尉的两只眼珠都从眼眶里扯了出来。
周边还残余的七八个警察看着刚才还力如壮牛的式尉,此时整个头都被镰足分拆的血肉模糊,他们的胆气彻底丧尽,抛下武器纷纷向大守门外逃跑。
可是狂暴下的镰足不允许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在他眼前,他抛下了已经死透的了式尉,一跃而起,像只恶狼一般扑向了一个跑的最慢的警察。一把就将其双臂从肩膀上撕扯了下来,他还不满意,更是用牙齿直接咬断了对方的脖子后,继续追着其他几个漏网之鱼。
这就是为什么陈天当初不想让他与怜比武的原因。一旦镰足的凶性被激发出来,不是敌人死,就是他死,或者他和敌人一起死。陈天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让自己手下两员大将就这样弄出人命来。
三之丸处典藏室的通道中,散落了无数暗器与四把转轮手枪。身高只有120CM的雷鸟恶见还在不断的上窜下跳,并且发出一声声的怪叫声。
“你这只恶心的苍蝇,除了会躲来躲去,你还会什么?”玲在随身带的四把手枪的子弹打空后,只能弃枪与恶见周旋。对方的速度的确是快的惊人,在她连续的枪击之下,居然还能向她反击。
“小姑娘,枪有什么用?我可是比枪更快的男人。”恶见身轻如燕,在这个典藏室中,将无数名贵的展览品的柜子当掩体,躲过了玲的全部子弹。
“快?男人太快就是废物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看来是从来没有女人过吧。”玲这些年在医院里和洋人对骂时就从来没有输过。
“该死的女人,没了手枪你就是一头断了腿的羊。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恶见也急着尽快杀掉这个女人,可以去支援自己的同伴,他已经试探过了几次,对方身上一定是有软甲一类的东西,可以抵挡他的暗器,普通的暗器既然无法给对方致命伤,那么他只能近身给对方致命一击了。
玲看着对方在通道中上下左右不断的跳跃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但最终还是手握一把苦无从自己头顶处向下冲来,她立刻拉扯自己的外衣。这件连体的外衣如同变魔术般就从玲的身上给撕扯了下来,被她向着头顶上抛去。这一手就是玲多年苦练的换装术,衣服都是特制的,只要她轻轻一拉‘机关’可以在一瞬间就将全身的外衣都脱个干净。当然,知道这个机关所在的除了她自己外,就只有她的主人陈天了。
恶见被玲的外衣阻挡了整个视线,就本能的想退开,可是他再如何的像燕子般辗转腾挪,也做不到在下坠时再回撤回去。这件外衣就像是包布皮一样,瞬间就将恶见给包裹了起来。恶见在清楚现在自己已经身处对方的陷进的危险情况下,立刻用自己手中的苦无撕开了这层阻隔,刚抬头看一眼包裹外的情况时,就发现自己的脑袋被两把枪给顶住了。
而拿枪顶着他的人正是穿着一身橙色紧身衣的玲,而她在这紧身衣之外,上半身还披着一件乌金色的背心。这件背心就是她小时候陈天从走私线路上买来的大清国的护身软甲。从小就给玲当护身保命之用。而玲也并不是只有四把手枪,而是六把手枪。最后两把就绑在这紧身衣的后腰处,这也是她留着作为保命的杀手锏。
随着“砰,砰!”两声枪响,恶见就去黄泉路上陪自己刚刚战死的同伴了。
“主人,姐姐,玲马上就来找你们。”玲解决了恶见后,回收了自己先前的四把手枪,再全部装上弹药后,向着二之丸方向前进。
二之丸的庭院中,鹈堂刃卫已经杀光了所有皇宫警察,而那名带着恶鬼面具的般若却一直无动于衷,任由鹈堂刃卫单方面进行屠杀。
“你一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吗?我可是刚将你的同伴都杀光了呢。”鹈堂刃卫也没有要急着离开的意思,反而好奇的问着这位将脸藏在面具后面的男人。
“同伴?你是在和我说笑吧。这些人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般若的声音似哭非哭般的传来,下一刻他就像流水一样闪动到鹈堂刃卫身前,一拳击向鹈堂刃卫的左肺部。
“就这也想打到我吗?你连。。。咳!”鹈堂刃卫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左肺部处就被对方一记重拳给打中了。这处左肺是他的弱点,还是因为上次被怜那刀砍伤胸肺的后遗症所造成的。
“咳咳咳。。。原本你一直在观察我啊。。你的手刚才突然变长了啊。。。不过这种把戏下次就对我无效了。。。”鹈堂刃卫在刚才发现般若挥拳时,他的手一下子变长了很多。明明他自己与对方已经拉开了距离,但还是中了这一拳。
不过他鹈堂刃卫也是一个精通暗杀之道的人。他在中拳的同时已经想明白其中原因了。
原因就是般若穿的那身黑白相间条纹的忍者服。这黑白条纹在他快速出拳的过程中,让自己的视觉产生了偏差。让自己分不清楚对方的手臂到底有多长,在短时间内就会让自己产生对方的拳可以突然变长一样。
可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般若以他如同流水般飘忽的身法,形成了如同分身一般的效果,这让鹈堂刃卫的刀总是落空。而他自己的左肺却是不断的挨着般若的拳头。这也让他气息越来越不稳,他的无缝隙连斩的前提要求就是要有足够的闭气活动时间。他现在的情况下,这最强杀招根本使不出来,一时间陷入了下风。
“你所有的剑路我都看清楚了,你是打不到我的。别挣扎了,你也不是真心跟随天国机关的,何必为他们拼命呢。”般若的声音随着他流水般的身法不断的飘忽着。
“咳咳咳。。。你以为就你有信仰?咳咳咳。。。我也是有愿意付出性命的东西。。。那就是杀戮啊。。。我这种人。。。只有杀人或者。。。被杀。。。天国。。机关。。给了我生存的舞台。。。我自然。。。自然要在这个舞台上做最华丽的谢幕。。。”鹈堂刃卫的左肺的伤已经越来越严重,这让他的战斗降到了谷底。
“还真的是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有的想法啊。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最终的谢幕吧。”般若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太刀,配合着自己的身法向鹈堂刃卫的左胸刺来。
“谢幕的是你,而我的时间还没到呢。”鹈堂刃卫将自己手中的太刀刀身对着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双眼看着从刀身上那一抹如镜子般的寒光中反射出自己的眼珠时,他整个人就如同满血复活一般的挥刀而出。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二十三刀,二十四刀,二十五刀,二十六刀。
鹈堂刃卫无论面前的般若身法又多么的飘忽,有多少如同分身般的残影,有多少只突然出现的拳头,他都以连续不断的出刀全部破解,一个不留。直到最后一刀斩飞了般若那带着面具的脑袋,他才收刀停了下来。
无缝隙的二十六斩,这是只有在他自己全盛时才可以做的到的奥义。而在他这肺部重伤之下,只有一个办法才可以办到。
那就是通过刀身的反光将自己‘心之一方~极’作用到自己的身上,让他自己的肺部在短时间内强行忍住那原本无法遏制的气短与咳嗽。
虽然这样做让他成功的斩杀了对手。但是也让他现在真的变得无法呼吸了,因为他的肺已经彻底麻痹了。
鹈堂刃卫无力的倒在了般若的尸体旁,用着自己人生最后的力气,将伴随着自己多年杀戮的凶刀,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这是他多年来一直想要的死法,死在战场上,死在自己的剑下。
当然,前提是一定要杀掉自己的对手。
他这一生,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
杀与被杀就是他自己早已选定的道路。
他觉得,这辈子,已经值了。
当玲赶到了这二之丸的庭院时,看到了鹈堂刃卫的死状,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加速向前,她现在只想要追上她的主人。但她也在心中为战死鹈堂刃卫而惋惜,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总是出现在她与姐姐身边的死人脸了,还真是不习惯啊。
虽然她自己明白,这正是对方所一直渴求的人生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