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跃马帮,乃是长安西市之中势力最大的帮派。跃马帮掌握了西市所有的地下马匹交易,同时也将自己名下的勾栏赌坊开遍了半个长安城。
跃马帮的帮主金玄本就是一个有着胡人血统的马贩,其在长安短短十年间就打下如此一份基业也算上的是一个人物。
但是此时的金帮主,正在他的内宅之中,给一个女人当马骑。他宽大的腰背上有一位满头乌发的美貌熟妇,其眉头深锁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而堂堂跃马帮帮主现如今被这女人当成坐骑的金玄,却是一点多余的声响都不敢发出来,生怕让骑在他背上的这位阴葵派长老闻采婷,哪怕有一丝不快。
虽然说他的跃马帮如今也在这长安城之中有了一些气候,但是他自己非常清楚,这位闻长老要灭了他的跃马帮也只不过就是随手之事。他十多年前靠着自己胡人的体魄与一身学自东瀛的房中之术被闻长老选中,成了其众多面首的其中之一。
他也是靠着阴葵派的暗中扶持,他的跃马帮一举就将原本西市一霸的独孤阀门下走狗黑龙会给赶出西市。
但他原本以为靠着自己天赋异禀的本事,能反克为主征服闻采婷。可凭他那点东瀛学过来的道行在已经采阳补阴几十年的闻采婷看来,不过只是微末伎俩。
短短十年,金玄就从原本二十多岁的青壮被吸的如同五十多岁般的模样。而如今至少是年过六十岁的闻采婷依旧如同三十岁的美艳动人。
“小金子,你那个徒弟那些话还跟其他人说过吗?”闻采婷突然开口问道。而她座下的金玄立刻浑身一个激灵,却又不敢让自己已经进入老朽的身体过于晃动而影响到他背上的女人。
“回祖宗的话,小金子把那不争气的东西给做掉了。小金子这点事都没办好,惹着祖宗不快,小金子该罚,该罚。”金玄这十年来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阴葵派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他当年来长安时的雄心胆魄,现在都只余下了苟延残喘的心境了。
“这陈家十三郎,这些年来不一直都只是闭门读书的一个书呆子吗?怎么身边多了这些来路不明的侍女出来,这真是好生奇怪。莫不是还有别的宗门看上了这条小鱼,也想来一个以小博大?”闻采婷自顾自的说着,好似金玄的话在她这里只不过是宠物的叫唤而已,根本不值得一听。
“不过这小鬼头点名要见我,也要先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闻采婷旋即拍了拍手后,屋中一张八人大的床榻之上就下来了六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这些男人自然也是闻采婷收集来的面首,他们每一个在江湖上也是有闯出过一番名堂的,但在如今魔门第一大宗阴葵派面前,也只能充当一个玩物罢了。
“你们几个,明天去那长城县公宅子里,去将那陈家十三郎身边的几个侍女都带来,我要亲自问问她们是哪路人马,敢来我这嘴里夺食。”闻采婷吩咐完后,便飞身回到了床榻之上。而这满屋的面首都不敢发出声音,怕打扰了她练功。
翌日,子夜,长城县公宅邸。
同样是在内屋的床榻之上,陈天在玲的侍奉之下出了内屋,看着院内六具破碎的尸首。怜与莲足两人傲立在月光之下,更显的冷厉绝艳。
“这些货色就是那女人送来的见面礼吧。实力如何?”陈天看着这些尸体,就知道是闻采婷派来‘震慑’自己的。
“回主人,我与莲足一人三个,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他们杀绝了。感觉都只是一些三流货色。”雨音怜平静的回复着陈天,好似刚才的战斗并没有让她提起多少兴趣。
“主人,就这些狗东西,再来多少都没用,莲足只用几招就将他们都杀了。这些男人看着强键,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体内的阳气已经稀薄的可怜。与主人那充沛无涛的阳气比起来,他们就像是行将朽木的老人。”莲足体内的阴阳二气是他葵花宝典的根本,因此只要是和他交过手的人,他都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阳阴二气的多寡。
“果然不愧是采阳补阴的正宗大家,即便是早已吸干了这些男人的精元,也可以让他们还保有一定的战力。普通的采补之术根本做不到这样的平衡掌握。阴葵派的‘姹女大法’听说非常人能练,也不知道这闻采婷是不是就是练了这门奇功。”陈天看了眼那些尸体之中的经脉中的异常后,便发出的如此感叹。
“主人,不若我们将六人的首级送回跃马帮,想来如此便可‘请’动那闻长老亲自来见主人了。”玲在陈天身边出言提议道。
“这种小事,就全按你说的办吧。”陈天听后随即回到了内屋,他只需要想着怎么对付阴后祝玉妍。
至于这个什么闻采婷,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要和阴葵派合作,只能找祝玉妍。祝玉妍要是不点头,这个闻采婷答应下什么,也不过都只是空话罢了。
跃马帮总堂,金玄看着那六个血淋淋的人头,心中直觉得畅快无比。自己现在体弱早衰,在闻采婷那老妖妇面前,只配当一条活动的坐骑。这六个家伙平日里也对自己多有侮辱,什么东海晃公错关门弟子,什么洛阳花丛第一剑。一个个平时都人模人样的,现在六个一起上,不也都被别人给宰了。
但他回内堂禀告闻采婷之时,却又要换上一幅义愤填膺中带着几分兔死狐悲的神色,以显的他恭顺虔敬,否则被闻采婷迁怒到自己头上,自己可能被殃及池鱼。他可是还想在这长安西市之中再风光几年的呢。
“好,好得很!这几个废物到是没有白死,为我试出一头吃人的老虎来。既然对方给出了这份见面礼,那我再不亲自上门就说不过去了。”闻采婷对于死了的面首连再见一眼的心情都欠奉,她现在对这位陈家十三郎背后的势力更有兴趣了。
她作为阴后祝玉妍的师妹,在阴葵派中也是有数的台面上的人物,长安也是由她经营多年的地盘。在她的监控之下,还有势力可以把爪子伸进她的‘盘中餐’,这是多少年都没有遇到过的事了。
当年独孤阀想要重新夺回这长安西市的走私生意,在她出手之后,独孤阀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这当今天下,除了‘慈航静斋’那群虚伪的女人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宗门敢和她们阴葵派正面叫板了。
今天,她到要会会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阴葵派可不是只有阴后一尊大神。她闻采婷也不是随便可以拿捏的。
当夜,雨音玲将所有宅中下人全部清空,并在内院之中设了一张盘龙大椅与一张玄鸟卧榻,专候闻采婷的夜访。
当闻采婷飘然而至时,见到那张玄鸟卧榻,便轻笑一声后就横陈玉体般的躺了上去。
现在的陈天,即便是闭着双眼,靠着他的触觉感受到了空气之中的波动,他也知道有人来访了。他一把推开内屋之门,看向衣着性感又玉体横陈的三十几许的美妇,便明白是闻采婷到了。
虽然此时的闻采婷媚态尽显,但陈天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后,便坐上了那张盘龙大椅。而比之闻采婷风采更盛的怜与莲足,便侍立陈天身后于两侧,以显陈天主上的尊位。
“十三郎费尽心机邀奴家深夜来访,是有意在这床榻之上一睹奴家风情吗?”闻采婷媚声如娇般的言语送入陈天耳内时,陈天的触感能感觉到空气之中不单是有声波在颤动,更有一股玄妙的内息在运动。想必这便是魔门的一种媚术体现吧。
“在下请闻长老来此不假,但深夜来访可不是在下所约。实在是闻长老就喜欢夜入人宅,在下也实属无奈。这才将这床榻横于庭院之中,免得闻长老又要坏我窗门。”陈天见闻采婷以媚术诱惑自己,想必看自己这般身形巨大,也起了要收自己这个‘少年郎’入帷帐之内的意思,便老实不客气的怼了上去。
“十三郎这是得了哪家的看重,敢不将奴家放在眼里了。要不奴家现在就取下这两颗美人头,再与十三郎说话如何?”闻采婷活到现在六十有四,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过。像陈天这样,开始还在她面前呲牙的,她可是收拾了不少。
“闻长老一把年岁的眼力,不会是觉得在下是靠侍女保护,才敢邀闻长老当面一叙的吧。在下听闻贵派镇派绝学‘天魔秘’分成十八层,不知闻长老精修至哪一层呢?”陈天知道,不打一场是不可能有谈判的资格的。
再者,他也想见识一下阴葵派的‘天魔秘’是个什么样的绝学。
天魔秘作为‘阴癸派’镇派绝技,乃是源于四大奇书之中的‘天魔策’。天魔秘共分六篇十八层,一到四层为‘形神篇’,五到八层为‘刚柔篇’,九到十二层为‘虚实篇’,十三到十六层为‘空间篇’,十七层为‘解体篇’,十八层为‘轮回篇’。
阴后祝玉妍因早年被邪王石之轩骗了处子之身。因此,终其一生也只能到第十七层的‘解体篇’。
而长年采阳补阴的闻采婷只能止步于第十四层的‘空间篇’中段。但即使如此,闻采婷在阴葵派中也是力压群芳的有数高手之一。
“看来十三郎还是颇为有心机呢,这些年来想必也是假意伪装读书学文,而实则暗中精修武道。方才奴家只见十三郎气蕴内敛的神韵,便觉十三郎已经有非同小可之势。跃马帮的那些粗鄙之人,这么多年来都被你骗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闻采婷虽然觉得陈天此时有着让她看不透的感觉,但长年来作为阴葵派长老的自信,也只是让她觉得自己擒下陈天之后,再问清楚其背后高人是谁便可。
“在下其实有心与阴葵派合作,想请闻长老引见在下与阴后面前。但不与闻长老做过这一场,想必闻长老定也不会应承在下此请。闻长老放心出手便是,在下绝不会伤了闻长老的娇媚容颜。”高手之间的对绝,心态也很重要。
陈天如此言语,就是直言闻采婷你这个靠脸吃饭的女人,不够资格和我谈,我只想见你家的大姐头。而你,闻采婷,不过只是一个引路的客服领班而已。
“见我师姐?你也配?”
闻采婷这一生其实都活在自己师姐的阴影之下。她们魔门根本就不存在同门之谊,她们天生都是有着强烈的为我独尊的性格。但她们也有臣服于本门最强者之下的觉悟。
阴葵派的培养方式也就是如同养蛊一般,鼓励各弟子在早期互相争斗乃至直接厮杀,胜者获得一切,败者成为奴仆。
而阴后祝玉妍便是在她那代人之中,太过于耀眼与强大,硬生生的将她们这些师姐妹都打到心防奔溃,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同时,也在她们心中植入阴后至高无上的心理暗示。
闻采婷听着陈天这种自己都不放眼里的小辈,居然敢狂言要与自己师姐对话,原本还想戏弄一番的心境登时就怒意上涌,誓要将这无知小儿擒拿之后,直接吸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