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大佐您这样让我们很难做啊,藤田长官请您入内详谈。您看这太阳晒得,一直坐在这里您也不舒服不是?”南田洋子脸上的伤让她现在每日只能带着一个大大口罩,但她现在不敢在陈天面前表现出什么怨恨。这可是等级森严的日军,人家既然敢打自己,就敢再打一次自己。
“前田君是优秀的军人,是天皇陛下忠诚的子民,你们特高课没有保护好专列却又要把责任都强加在前田君的身上。这是在侮辱我们华族的名誉,也是在羞辱前田家数百年来的家名,更是在羞辱我陆军高级干部的名誉。”
陈天坐在沙发上一幅霸道蛮横的姿态,他的身后更是站着十数个与前田礼孝交情很好的少佐军官们,陈天今天就是来‘收人心’的。而这些少佐们也一个个恶狠狠的盯着南田洋子,现在有近卫大佐在场,他们不敢‘喧宾夺主’。
但是反过来说,也正是因为近卫大佐出面,他们这些人才可以在这宪兵队特高课的上海分部门口‘有持无恐’。
“前田礼孝身负樱花号的安全之责,樱花号上的不幸他本人自是责无旁贷。近卫大佐现在说我们特高课强加于他罪名,是不是太过于颠倒黑白了?”知道自己的部下对付不了这位近卫家的公子,滕田芳政早就跟在南田洋子之后替她撑场面。
“前田君是战场上的军人,是作战处的参谋,他原本就不是安保出身。你们特高课自己不愿以身临危,这才使他这样一位战场指挥官来临时担任这一安保之责。此事的根源难道不是由于你们特高课没有人在樱花号上而引起的吗?”对于官场上责任的扯皮,陈天有着数十年的经验,不管他自己有理没理,就这两个日本鬼子根本不可能吵的过他。
“前田礼孝有罪无罪自有军事法庭定夺,近卫大佐如今这般做派,不觉得有损近卫家高贵的血脉吗?”藤田芳政也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辈就这么堵着门心中的火气能压到现在已是不容易了。虽然他自知与对方在身份上有着极大的差距,但现在怎么说也是在他的地盘,他如果就这么放人的话,以后还怎么有脸立足。
“军事法庭?这没问题啊,你今天把人交出来,明天军事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不过你可别忘了,即便是在军队中我也能找到最好的律师,我还可以把东京最好的律师都请过来,我到要看看最后审判的结果会不会把你送上被告。”
陈天这话还真不是吓唬藤田芳政,军事法庭虽然会找有军衔的服役人员来为被告一方辩护。但是陈天这话里的意思已经不是找律师这么简单了,他这是在告诉对方他可是连法官都能‘买通’的人物。
此事事关一个少佐军官陆军上海总司令部的指挥部参谋的前途,如果一旦起诉失败,原告也是要受到极大的惩罚。加上前田家虽然远不如当年风光,但在军部也是有着一定的人脉,前田礼孝的主官也是一名中将。真要闹上军事法庭,藤田芳政十之八九是要输的。
“近卫大佐您是不是有一件事搞错了?我们特高课可是有对内特别审查权的,军事法庭的判决往往不等于我们特高课的内部审查结果。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前田礼孝参谋有通敌的嫌疑,我还需要时间对其进行审查,等有了结果的时候我再通知您,如何?”藤田芳政现在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他已经明着告诉对方,前田礼孝不一定能活到审查结束。
“证据呢?前田君在你们这里被你们审了一周,如果你现在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滥用职权,蓄意陷害一名华族,一名真正的帝国军人。说吧,你是不是拿了海军什么好处,要对我们陆军下黑手?”陈天这话一出,在他身后那些陆军出身的少佐们开始七嘴八舌的漫骂起来。人人都知道,陆军只要听到海军两个字,那会是一幅怎么样的嘴脸。
“呵呵呵呵,近卫大佐不要以为每件事都能与海军攀扯起来。我们特高课一直都是独立自主,我们只向天皇陛下效忠。再者,即便我要交人,我也应该是交给陆军上海总司令部。您现在是什么身份,您现在代表陆军上海总令部在向我要人吗?”
藤田芳政可不会继续在陆海问题上越陷越深,他这话也是在提醒对方,你现在只是身份高贵,但在军部没有半点实权。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清贵闲人,你们近卫军团的主力可不在上海,你的骑兵旅团更不在这里,你这位骑兵旅团长现在在上海连一匹马都没有。
“你要陆总的授权,是吗?行啊,你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看看半个小时内我能不能拿出这份你要的授权。”
藤田芳政已经被陈天激怒,所以他只顾着嘴上‘爽快’,却是陷入陈天的语言陷阱。这件事已经从开始的特高课不能交人,变成了把人交给‘谁’,这就意味着无论如何今天特高课是要把人给交出来的。
“你。。。”
意识到自己上了这个身形如熊般的家伙的当,藤田芳政这个老狐狸气的整张脸都铁清一片,但他又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这种事上其实根本不是靠动动嘴皮子就能办成的事,如果不是陈天顶着五摄家与近卫首相之子的身份,藤田芳政可以当场就翻脸不认帐。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陆军佐官面前,他再要‘出尔反尔’就已经是不可能了。
半个小时以后,陈天带着一脸疲惫的前田礼孝离开了特高课,他来的时候身后那些少佐还有许多只是来观望观望的,但回去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有心想进入近卫天的‘小圈子’,这也就是流行于各种军种当中的‘俱乐部文化’。
而前田礼孝本人更是顶着一身疲惫向陈天行了一个武家独有的下属礼,这让在场所有的人明白前田礼孝的决心。要知道现在的军人只会以标准的步兵操典中规定的军礼,这就说明了在军人这身份上,前田效命其直属长官。但是在个人前途上,他已经将自己交在了近卫天手中。
在陈天这边秀存在感的时候,于曼丽已经出现在了小阿俏的闺房。
“你说什么?他让我找人杀日本。。。日本人?”小阿俏虽然久经江湖,但听到于曼丽的话后,她也张大了嘴,说话都带着点颤抖。
“阿俏,我说的都是真的。阁下他知道阿俏姐和许多江湖好汉相交颇深,他为了那个叫汪曼春的女人,一定要杀了那个特高课的女人。”于曼丽的真实身份就连小阿俏也不知道,她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成熟’。这种杀人的事,她只要负责传话就行。
“其实想要杀日本人的朋友我是认识几个,但万一到时候他卸磨杀驴,那我不是害了朋友。”小阿俏看着锦瑟那一双单纯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接着话。
“阿俏姐,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本来就不是我们女人关心的。你只把话带给你那些朋友,其他的就看他们自己心意了。虽然我也听说阿俏姐也是‘十三太保’之一,可这种丢脑袋的事咱也别掺合的太深。”于曼丽一幅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可以小阿俏给急坏了。
“我的傻妹妹,你我这还叫掺合不深?他让你传这话给我,那就是等于告诉我们这事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的话,你我知道了这样的大秘密,如果不参与进去,那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啊,这。。。这。。。这。。。阿俏姐可别吓我啊。我一个。。。一个以色娱人的弱女子。可不敢,可不敢参与这种杀头的大罪。”
于曼丽此时七情上面,完全就是一幅不懂世事的小丫头模样,这更让小阿俏觉得日本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这个近卫天根本就是想借她们的刀来杀他的人,她自己到是不怎么害怕,但是她没想到把锦瑟送进了火坑。
“妹妹别怕,这事就先交给姐姐好好想想。真要出了事,你就跑,离开上海。姐姐安排你到乡下躲躲。”小阿俏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其中最关键就是她真讲义气。于曼丽看的出对方说的是真心话,心中也是非常感动的,更也是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帮对方一把。
送走了于曼丽的小阿俏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绝自己的干弟弟洪三来一次。有机会杀掉一个日本特高课的畜生,她是真心不想放过。洪三虽然不是十三太保,但为人一向视日本人为仇人,为国效死的事他做的出来。
然后小阿俏想不到的是,于曼丽要找的真正杀手并非是她这边的人,而是她真正的‘娘家’,军统。在她离开凤鸣楼后便通过自己的伪装坐进了一辆小汽车里。
而这辆车的司机就是她的行动小组的同僚,郭骑云。在车里等她的才是她今天真正要见的人,她的老师,王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