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承平一百二十七年,京城。
我叫顾凡,刚满十八,是威武侯府的大公子。
按理说,我应该过着锦衣玉食、鲜衣怒马的生活,但现实却并非如此。我爹,也就是当今的威武侯顾元忠,并非我亲生父亲,而是我的二叔。我的亲爹顾昭,早在十年前就失踪了,生死未卜。
说起来,我这位二叔,还真是个“人物”。自从承袭了侯爵之位后,就过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把偌大的侯府挥霍得差不多了。我那位继母张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顾证继承爵位,处处给我使绊子。
至于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碍眼的绊脚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胸口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感,我伸手摸了摸那块温润的黑色玉佩,这玉佩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也是我最大的秘密。自从我穿越到这个世界,这玉佩就一直贴身佩戴,与我心脏处的怪物相连。每当它发热,就意味着危险正在靠近。
“凡儿,你又在发呆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一看,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老管家福伯,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福伯,这药我真喝不下去了,太苦了!”我皱着眉头,试图拒绝。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可是老太君特意吩咐厨房熬的,说是能驱寒补气,你可不能辜负老太君的一番心意啊。”福伯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知道,老太君是真心疼爱我,但自从我心脏处出现那怪物之后,身体就越来越虚弱,连修炼武道都无法进行,只能靠这些汤药吊着。
“福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些药对我没用的。”我叹了口气,将药碗推了回去。
“哎,你呀,就是太倔强了。”福伯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我去跟老太君说说,看能不能换个方子。”
福伯刚走,张氏就带着她的宝贝儿子顾证,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公子吗?怎么,又在装病偷懒呢?”张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娘,你别跟他废话,他就是个废物,连武道都修炼不了,还整天装模作样,真恶心!”顾证在一旁附和道。
“闭嘴!”我猛地站起身,怒视着顾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顾证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躲到张氏身后,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你敢凶我?我可是侯府的二公子,你不过是个……”
“够了!”张氏厉声打断顾证的话,然后转向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凡儿,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我听说靖夜司正在招募新人,不如你去试试?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专门处理那些妖魔鬼怪,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病呢。”
我当然知道张氏打的什么主意,靖夜司是朝廷专门处理妖魔鬼怪的机构,危险无比,她这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怎么,不敢去?也是,你这种废物,去了也是送死。”顾证在一旁讥讽道。
我突然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冷意。
“谁说我不敢去?靖夜司?我正想去见识见识呢。”我说着,伸手摸了摸胸口那块黑色的玉佩,一股诡异的寒意从玉佩中散发出来,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我要去靖夜司,我要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机遇的世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正当我心中思绪万千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二公子,出大事了!府门外来了……来了……”
“来了什么?你倒是说啊!”张氏焦急地问道。
那家丁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外,结结巴巴地说道:“来了……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说……说要见大公子!”
家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叫喊打断,“顾凡!顾凡!你给我滚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院子。他身形魁梧,满脸血污,身上还插着几支箭矢,看样子伤得不轻。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侯府!”张氏厉声呵斥,一边将顾证护在身后。
那汉子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顾凡,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说罢,便一头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我心中一凛,胸口处的玉佩也开始微微发热,预示着危险。我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汉子。他身上穿着靖夜司的玄甲,但样式却有些古怪,像是……广陵郡的制式?
广陵郡,那是南嶷郡的首府,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怎么会有人从那里跑到京城来?而且还身受重伤,点名要见我?
我正疑惑间,福伯匆匆赶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顿时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快来人,把这……”
“慢着!”我阻止了福伯,“先把他抬到我的房间,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张氏一听,顿时炸了锅,“顾凡,你疯了!这人来路不明,身份可疑,你把他带到房间,是想害死我们吗?”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人穿着靖夜司的衣服,就算真是刺客,也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插手!福伯,按我说的做!”
福伯虽然也有些犹豫,但还是吩咐下人将那汉子抬进了我的房间。我让福伯去请大夫,自己则留下来查看情况。
那汉子气息微弱,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我简单地帮他止了血,又喂他喝了些水,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福伯带着一位老郎中走了进来。老郎中姓孙,是京城有名的大夫,医术精湛。他仔细检查了那汉子的伤势,眉头紧锁,“伤得很重啊,箭矢上有毒,而且失血过多,恐怕……”
“孙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我恳求道。
孙大夫叹了口气,“老夫尽力而为吧。”
孙大夫配了药,又给那汉子施针,忙活了大半夜,才终于将那汉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孙大夫说道。
我谢过孙大夫,又让福伯好生照料那汉子,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汉子临昏迷前说的那句话,“只有你能救我”。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找我?他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胸口处的玉佩,此时已经变得滚烫,仿佛在催促我,去揭开这个谜团。
第二天一早,我便迫不及待地赶到房间,查看那汉子的情况。
“他醒了?”我问福伯。
福伯摇了摇头,“还没醒呢,不过呼吸平稳了许多,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我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那汉子。他脸上血污已经擦干净了,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武之气,年纪应该与我相仿。
突然,那汉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好像要醒了!”我惊喜地说道。
果然,那汉子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迷茫,“这是……哪里?”
“这里是京城,威武侯府。”我回答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伤成这样?”
那汉子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叫寇弘庆……”他咬牙说道,“我是……广陵郡靖夜司的玄甲卫……”
“广陵郡靖夜司?”我心中一动,“你来京城,是有什么事吗?”
寇弘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来京城……是为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昏迷了过去。
我心中一沉,难道说,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正当我焦急万分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顾凡,你给我滚出来!你竟敢窝藏乱党,罪该万死!”
是张氏!她怎么会知道寇弘庆的身份?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